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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药店后堂,分宾主落座,杨老大夫笑眯眯道:
“宁周氏,你这药方是哪里看来的,你可还记得那本医书的书名?”
这几日他都没闲着,翻书,四处请教打听,终于县里的一位同行给他回了信儿。
告诉他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实则有大乾坤在里面,不是大医想不出来。
鸡腿骨以形补形,三七粉促进骨伤愈合药效甚佳,平日里当汤喝,对于大腿骨折应该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药理虽然精妙,也要靠着实践检验,那人拜托他如果有了医治对象,并且对方也肯花这么多钱让治的话。
不论效果好与不好,都要告知他结果。
毕竟现在三七贵比黄金,品相不错的三七,跟百年人参差不多同价。
那可是县里最大的药铺里的坐诊大夫,本县虽离得京城不远,但因地处边境,加之西部山地较多。
土地贫瘠,商贾不行,因此人民过得贫困。
因此就是县城里,都没有专门的医馆,只有药铺。
而药铺里的坐诊大夫,就是大家能去找的大夫了。
他请教了很多人,这位大夫是地位最高的,也是回信最晚也最谨慎的。
回信写了满满三大张,把这药方的药理,方理,渊源等,都论述了一番。
这让杨大夫很惊喜,也受教良多。
他也因此很重视周越,对待周越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让周越受宠若惊,以她学得乱七八糟的中医中药知识,脑子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方法,竟然能得到古代老大夫的推崇。
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周越一看有门儿,回道:
“我不记得了。很早以前看的。您老也知道,我前一阵碰了头……”
好吧,杨大夫无奈点头。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您请讲。”
“咳咳咳,是这样,我说这话,有点亏心,你这方子,你自己想的,药材也是你们自己的。”
看看周越的神色,杨大夫继续道:
“我想,你给你家老爷子治病的过程中,我,我能不能在旁边旁观。
我啥也不说,就只旁观就行。
我每隔一日去你家探望宁老爷子,给他把把脉,不收诊费。”
杨大夫急急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越,心想,如果她不同意,自己给她一些费用也无妨。
反正这个方子如果试验成功,到时候自己也会了,再凭着两家的交情求一求,让自己用这个方子治病,那也是大好事一桩。
这个方法也会成为自己的招牌方法,到时候成为治疗骨伤的专科大夫,也不是不可能。
想自己蹉跎半生,只是传承了老师当年教授的一些医书上的方子,并无自己的建树。
如果自己能用这个方法治疗更多的骨伤患者,积累经验,再过个十多年,再出本书,带几个厉害徒弟。
那自己这一生,就再无憾事了。
乡下每年骨折患者不少,大多还是家里的重劳力,因病致贫的很多。
要是能治好骨折,不致瘸腿或者胳膊不能用,那就是救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想来这周氏能答应吧。
周越这边原来想的是,之所以给杨老大夫看这个方子,是因为自己不太拿得准。
而且自己也不会把脉,后续治疗的效果和药物的增减,还需这位有经验的老大夫帮忙看着。
听见对方这么说,自然是无不应允。
二人在商量一些细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钧墨和刀哥都等的不耐烦了,在药铺门口溜达了好多圈了。
看到刀哥亲自来药铺后院看了好几次了,周越看差不多了,婉拒了杨老大夫的留饭,忙起身告辞。
她来到集上,带着钧墨和刀哥慢慢逛,希望能遇见孩子们。
他们之前就商量好了,最后在药铺门口见面。
一路走,一路看,这个集并不大,在一条小河的岸上,从东走到西,最多也就二里地。
有一些店铺,大多还是地摊。
周越给钧墨买了一根糖葫芦,给刀哥买了几根羊骨头,边走边慢慢吃着。
好在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那兄弟姊妹四人。
只见垣墨和炫墨背的背筐里都装满了东西。
清墨和杨墨手里也拿着几个布袋。
看来买的差不多了。
周越让他们把东西放下歇会儿,她翻看着,跟他们讨论着。
翻完道:“你们买的都差不多了,在这儿等着我吧,我去买棉花。”
“娘,我跟你去,让他们在这儿等着吧,树下凉快些。”
“嗯,也好,垣哥儿陪我去,你们在这树下等我。”周越指着河边一棵好大杨树道。
几个孩子乖巧应诺。
东西放下,垣墨跟着周越去往镇里的唯一的布店。
走进布店发现种类没有想象中那么少,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布料,一匹匹的摆满柜台和货架。
很快有伙计来问他们需要什么。
开在镇里的店铺大多不会以衣取人,他们的顾客大部分是附近村里的穷人。
货架上也多以粗布料为主。
也有几匹粗丝布,但很少,颜色也单一。
丝绸是贵人衣料,穿着下地一会儿就刮个满脸花。
周越道明来意,伙计立刻从柜台底下拉出来一大包棉花。
此地不种棉花,因此买棉花只能来店里买。
“你们还真是来巧了,掌柜的昨个儿刚进了一批棉花。平日里不一定有。
大婶你看看,这棉花多好,又白又暄和。”
周越和垣墨摸着那软软的东西,手感很舒服,好东西啊。
“多少钱一斤?”
“这批棉花质量好,稍微贵些,一百八十文。
这比上次那一百七十文的可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伙计生怕顾客嫌贵,卖力的推销着。
但是周越和垣墨还是被这个价格惊到了。
猪肉五十文一斤,盐是八十文一斤。
这棉花,就算是外来的,卖的也忒贵了些。
一个壮劳力在县里干一天活,不过能得百八十文铜钱的工钱。
干好几天才能够买一斤棉花。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不在这里买,难道为了一二斤的棉花还跑去县里不成。
本县不产棉花,去县里也不一定能便宜几文,路费都不一定够。
算了,在这儿买吧。
“我们要二斤,你给挑好的称,称要给够。”
“好嘞,您就放心吧,我们店铺里从来不干那缺斤少两的亏心事。”
家里要有个小娃娃了,春娘的产期在明年春天。
到时候春寒料峭,小娃娃娇弱,须包裹暖和才行。
手抚摸着软软的棉花,母子二人仿佛看到小婴儿包裹在里面,都很开心。
伙计麻利的把棉花袋子放到柜台上,掏出棉花来称。
他掏的时候,一包东西被带出来,啪嗒一声,掉到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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