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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长梨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
萧衍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按眼下人早娶妻生子的习惯,他应该早当爹了。即便那三个未过门的王妃没命跟他,但侧妃侍妾暖床什么的也应该不少啊!
没想竟还是个处。
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沈长梨摸着下巴,思考再三,决定探探他。
她回头看着他生硬得几近刻板的脸,纯粹就是一个禁欲系柳下惠,于是笑着用胳膊肘捣捣他。
“爷,待回到别苑,我给你把把脉吧?”
萧衍轻挑俊眉,显然不明白,“为何?”
沈长梨嘴角笑的特别意味,“上次在土地庙,我用金翅蛇胆为爷祛毒治伤,当时切了你的脉。确实阳气有亏,肾阳不足,主要是因为你伤的太重身子虚。可眼下你伤势已好,又正当血气方刚的年龄,按说,爷该龙精虎猛才对。”
萧衍身子一僵,似乎已料到她下面会说什么话,直接冷脸,“闭嘴!”
沈长梨自以为戳中了他的痛处,笑的好不得意。
“爷,讳疾忌医最要不得。我是你的奴才,是自家人,你不好让外人知道的隐疾,对我完全没必要隐瞒。以我妙手回春小神医本事,包你以后威风八面,独领风骚,一夜御数女不在话下。不过嘛!这个价钱得好生商谈……”
她说的志得意满,不信萧衍不心动。
“哎哟”一声,腰间一紧,她急忙往下看。
一双大手正勒在腰间,力气大的仿若要生生将她的腰掐断,男人森冷的警告意味如此强烈,沈长梨回头笑的更欢。
“被我猜对了吧?不行又不丢人,有我在,包你夜夜做新郎,堂堂正正做真男人。”
不说还好,一说,萧衍冰冷的眼睛里像冒了火,他一字一顿吼道,“给—爷—闭—嘴!”
沈长梨急忙捂住了耳朵,哈哈笑的花枝乱颤。
“你现在朝着我吼有什么用?待你在床上成了软脚虾,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看你还能吼的出来?有病,得早治。
我好心帮你,你却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告诉你啊!待咱俩的战略计划完成,你依约放我离开,到时候你再想治,可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到时候,怕你后悔也来不及!”
“你有卖身契!”男人气急败坏提醒她。
“不能赎回?”沈长梨挑眉。
“不能!”
“你上次不是已经答应,都准了?”她急了。
“爷说的是你那个计划,可不包括卖身契……”
沈长梨觉得天都要塌了,当时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始终都是她会错意了?
希望落空,她怒意噌噌噌蹿上脑门。
“萧衍,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奴役我一辈子,没门!你以为一个卖身契就能困住我?姐可不是吃素的,你若不怕鸡犬不宁家破人亡,你困着试试看?!”
她使足了劲发狠,一双眼睛瞪着他红红的。
萧衍深深地看着她,紧紧抿着唇,声音也有些受伤,“就这么想离开爷?”
“我整天被你搜刮的一个铜板都不留,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买房置地养小白脸’的宏大理想?我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可不想整天看人脸色。说不定哪天,你又把我轻易送人……”
沈长梨说着低下头。
“那是让我感到最恐惧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等待你的是杀谬还是羞辱,抑或生不如死……你都不知道。
可男人若给不了女人安全,凭什么要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萧衍似乎也被她的话触动了,微垂着眼睑,若有所思。
沈长梨挑衅地瞪他,“爷,你现在还觉得那个卖身契对我管用?”
萧衍抬起头,哼一声,“爷的人,只要爷不放,你若敢跑,天涯海角也得把你抓回来。”
萧衍,你大爷的!
沈长梨开始龇牙。
萧衍一挑眉,“又想咬?”
说完不自觉舔了舔唇。
沈长梨开始绝望地撒泼,也不管两人还骑在马上,会不会掉下来,她扯着他胸襟不停地摇。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萧衍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半晌没回答。
沈长梨知道他不会再回答,郁气地转过身,手发泄似的狠狠揪着大黑马的鬃毛,大黑马边跑边轻嘶,一个劲摇动大脑袋。
“爷若一辈子不放手,你当如何?”
萧衍的声音很低,夜风吹过,仿若他什么都没说。
可沈长梨却听清楚了,她一回头,嘶吼,“我会咬死你!”
萧衍一声轻笑,似乎正合心意,“爷求之不得。”
他将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一甩缰绳,大黑马就纵起四蹄奔跑起来。
两人一路绝交,再无言语。
花了比来时多两倍的时间,到了流马县城门外十里长亭处,萧衍勒马停了下来,一双冷竣的眼眸四下看着。
草丛中,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
萧衍将手指放到嘴里也吹了一声,那人便从草丛中蹿出来。是个身材魁伟之人,头束发冠,穿着黑衣短打,走到萧衍面前,抱拳。
“爷。”
萧衍点点头,从沈长梨怀里抓过信鸽交给他。
“不要让它死了。”
“是。”那人接过信鸽,瞄了沈长梨一眼,这才凑过去对萧衍低声耳语了几句。虽说离的近,可沈长梨一个字都没听到。
“知道了。”萧衍轻一点头,那人离开,身子一纵又隐于夜色中。
萧衍再次策马扬鞭跑起来。
待到了流马县城外,城门早已关闭。墙垛上巡逻的守卫看见靖王殿下的坐骑冲过来,不等他亮出腰牌,就赶紧扬旗命令下头的士兵打开城门。
在铁门沉重的吱嘎声中,大黑马姿态矫健地纵入了城门,一路狂奔,到了别苑。门外也早有人守候,看到萧衍,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别苑大门。
萧衍纵马而入,还未到马号,前方便出现一队皇城司的侍卫。
火把通明中,众人簇拥着一个人,正是妖艳倾绝的皇城司首座玉流觞。
“殿下携美夜游,真是好雅兴。”他酸溜溜的语气。
萧衍勒住大黑马,冷眼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玉流觞。
“侯爷夜不能寐,可日又寂寞了?”
“殿下说笑了。”
玉流觞脸上的笑僵了僵,声音却温软悦耳,如春风拂面。在这剑拔弩张的夜里,与萧衍身上森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
“本侯在此处等候,是想向殿下借一个人。”
萧衍将沈长梨往怀里一裹,那暧昧的姿态,霸道又强烈地宣示着自己对她的主权。
“本王无人可借。”
玉流觞看着他占有性极强的动作,冷冷一笑,随后转身朝着身后一声,“将人抬过来。”
四个皇城司的侍卫抬着一副担架慢慢走到萧衍面前。
上面躺着一个人,穿着皇城司的官袍。
只是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正哼哼唧唧,出气比进气多,眼见就快不行了。
他微微抬眸,沈长梨看清了他的脸,不由一惊。
她急忙看向萧衍。
担架上之人,正是萧衍拿给玉流觞画像之人。
也就是那日在小树林挥刀杀了那十来个百姓之人。
没想玉流觞竟如此狠,将此人打成这样。
萧衍眼眸一眯,“侯爷这是做什么?”
玉流觞抿抿嘴,摇晃了妖娆的身姿,
“殿下说,有人亲眼看见此人将那十几个百姓杀害,其实那些百姓都是居心叵测的刁民,散布谣言,诋毁殿下,死不足惜!
此人是我皇城司百户李勇,查得此情况,一怒之下没经本侯同意,便擅自将人杀害。是以,必须罚。不知,殿下可满意否?”
明明是他将那十几人的人头割下,却恬不知耻地谎说自己不知情。将责任全部推给自己属下。玉流觞真够无耻的。
明知如此,萧衍却不能揭穿他。
脸面必须给。
而且此事不能细究,若真牵扯出老皇帝,那就尴尬一发不可收拾。
萧衍冷笑一声,“这么说,本王还要谢谢这位李百户喽?”
“李百户罪不至死,受此处罚也是让他长长教训。本侯身边无良医,所以才想向殿下借个人。”
目光在玉流觞身上停顿片刻,萧衍冷冷一哼。
“本王如若不愿呢?”
玉流觞勾了勾唇,嘴角滑出一抹妖艳的狠色。
“皇城司的规矩,殿下应该清楚,向来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皇城司想做的事,还真没有做不成的……”
他言下之意,如若萧衍真不答应,他们就撕破脸用强。
“玉流觞!”萧衍一声冷喝,“你敢威胁本王?”
“本侯不敢!”
玉流觞嘴里轻巧地说着,手却按在腰间长刀上。
“李百户受罚,皆是因为流马县流言四起,是真是假,其利害关系,殿下心里掂量掂量。本侯身为皇城司首座,自然不敢隐瞒陛下。李百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皆为殿下所逼。殿下是何居心,到时候殿下回京,恐怕也不好向陛下交待吧?”
他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暗道萧衍是为掩饰谋反的意图,逼死李百户。
沈长梨轻轻倒抽一口凉气。
“哼,你以为本王怕你!”萧衍阴沉着脸,似乎也被玉流觞激起了怒意,板着脸,眼眸扫视着四周,“来人,拿下!”
铁甲铿铿声,一纵黑豹卫飞奔而来,整个马号瞬间被萧衍的人给包围了。锋利的长矛,钢刀出鞘,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
玉流觞带来的皇城司侍卫也严阵以待,谁都不肯相让。
眼见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一直端坐在萧衍怀里的沈长梨突然轻轻一笑,暧昧地捏了下萧衍的胳膊,眼睛却看向玉流觞。
“不就是给李百户看伤吗?这是小子作为医者的本分,侯爷能想到我,是小子的荣幸。何必剑拔弩张伤了和气?大家都是自已人,太子妃的山水画还挂在爷的书房里呢!侯爷这就要跟爷翻脸了?”
沈长梨勾了勾唇角,“不如这样,侯爷稍等片刻让小子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去为李百户治伤如何?”
说完,不等玉流觞应声,她就貌似娇羞地瞟了萧衍一眼,那波光潋滟的眸光,仿佛融入了浓浓的情义。小脸被夜风吹的红扑扑的,可在外人眼里,却像极了是二人欢好后留下的红晕。
“小子刚才与殿下夜游,耍得着实欢实了些,身子脏了,不敢污了侯爷的地方。”
她此话一出,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目光极度复杂地在她和萧衍之间来回睃着,那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都被她这一句话给搅散了。
萧衍身子一僵,冷眸盯着她,精致的嘴角也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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