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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反正我最喜欢的还是黄灿灿的金子,看着就舒心踏实。”
萧衍斜睨着她,嗤笑一声,“嗯,到时候爷给你镶一口金牙,再打造个黄金笼子,将你关在里面,这样你就更舒心踏实了。”
“哈哈。”沈长梨愉悦地哈哈两声,“求之不得。”
“傻瓜。”
两人站在官船上迎风斗着嘴,岸边的礼部官员看到靖王的船靠近,率先吹响了迎接的号笛。吹的人心一阵紧张。
萧衍直接向沈长梨伸出手,“阿梨,来,爷带你回家。”
沈长梨才不会随他一道下船,那样万众瞩目的场景,傻子才会随他一起。这样的场景是要载入史册的,若是到时候人人都说靖王身边有个男宠,估计萧衍就该遗臭万年了。
一巴掌拍下他的手,“爷,别闹,一会我想送阮银翘回她姑姑家,所以不能陪爷一起下船。再者,我这微不足道的军医官,也不配与靖王一起接受百官恭贺迎接对不对?”
“此事李大小姐就能办,用不到你。”
“爷说这话不对,李大小姐虽好,但阮银翘是我的朋友,怎能麻烦别人?”
萧衍斜睨着她,“你对京城很熟?知道她姑姑家在哪儿?”
沈长梨翻白眼,“嘴在眼皮底下,不知道的不会问吗?爷放心,既已随你入京,我不会逃,晚些自然会回王府。”
“知道靖王府的路怎么走吗?”
沈长梨笑了,“爷别担心,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靖王府?估计有很多人愿意为我带路。”
萧衍也勾了勾唇,“你可以去送阮银翘,可让爷独自下船,怕是不妥吧?你得赔偿爷。”
一听‘赔偿’二字,让沈长梨不由自主想起无赖,碰瓷之类的闹心事。
知道这厮难缠,她叹息一声,“爷想要何赔偿?”
不陪他下船也是罪了。
“你有什么可赔偿给爷的?”
“只要爷说,我自然就有。”
萧衍低低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沈长梨提着一颗心,就等着这厮狮子大开口,没想,他却淡淡一声,“今儿晚上,你就给爷侍寝吧!”
一听‘侍寝’二字,沈长梨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琢磨着萧衍的话,是不是这家伙要拿她当挡箭牌啊?
”爷,需要阿梨帮你做什么?直接说。何必用‘侍寝’来打马虎眼,你该不会也怕李夫人吧?”
果然。
萧衍哧哧笑两声,“爷前几天收到李夫人的信,她说靖王府该有后了,给了爷期限,一年之内,我得做爹。”
沈长梨轻咳一声,脸有点发烫,“李夫人真是威武,连爷的榻上之事都管。”
轻嗯一声,萧衍淡笑着,说出的话差点让沈长梨去跳河。
“爷已经派人告诉她,你已经怀了爷的孩儿,等不到一年,爷就能当爹。”
沈长梨脸一下子绿了,“爷,说瞎话不好吧?”她拍着自己扁扁的肚子,“这肚腹空空,我上哪儿给爷找真货去?”
“咳,”萧衍轻咳一声,伸出两个指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咱们赶紧造一个出来。二是你就使劲地装,装的连李夫人都深信不疑。”
“可是往后几个月也是要露馅的啊!”
这家伙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靖王府到底有多稀缺孩子啊!
看来萧衍也是被李夫人给逼急了。
“这爷不管,你不是大夫吗?自己看着办。”
沈长梨冷汗直冒,“爷,咱不带这样整治人的。”
“所以,今晚在爷房里好好等着,不就是孩子嘛!应该不难......”
“靖王殿下,你以为是种瓜种豆呢?下了地,就能生长。”
“不就是这样嘛?”
沈长梨甚是无语。
“那我就这样怀了爷的孩子,爷是不是得有赏?”
她绝对也是不肯吃亏的主。
萧衍勾唇低笑,“阿梨想要什么?”
沈长梨开始摸着下巴想,要点什么好呢?房子,金子,车子......
“爷,船已经停了。”此时,简石公公搓着手一脸焦急走过来,“迎接的鸣笛已吹响......”
萧衍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沈长梨却知道下面的文武百官应该等急了。
“爷,赏什么以后再说,下面百官都等急了,你该下船了。”
她话一落,简石公公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急什么?让他们等等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这话意味深长。
沈长梨一下子恍然,她还心想着,他这么沉得住气与她打机锋,原来是故意的啊!这个男人,心机可真深。他这是得胜归朝,耍威风,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下马威啊!也对,人的身份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得端起架子。他越是不紧不慢地下船,越是让岸上那些各怀心思的人惶恐不安,猜不透他的心思,自然就不敢使阴招出幺蛾子,也就让他们生出更多的忌惮和敬重来。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萧衍。
他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岁,却将官场之道,厚黑之学,人心算计,掌握的滚瓜烂熟,简直是信手拈来,都不带浪费脑细胞的。简直就是天生的阴谋家。
“如此,爷,要不咱们再讨论讨论该如何赏我才好?”
简石公公一听这话,脸立马难看了。
他不敢催萧衍,只不停地对沈长梨使眼神。
萧衍自然也看到了简石公公焦急的一张便秘脸,心知时辰也差不多了,伸手轻拍下沈长梨的小脑袋,“晚上等着爷,给你带好东西。”
“别。”沈长梨立马拒绝,“上次你说给我带好东西,结果东西是带了,但也把我给抓进了大狱,我又被‘烧死’了一回。那怨气到现在还没消呢!您老可千万别再说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我怕犯忌讳,弄不好,我又会再‘死’一回......爷还是多费费脑细胞,想想一会该怎样向你老爹交待吧!想必玉妖精早已回京,肯定没少告状。还有蓝松节的事,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爷不杀他,执意带他来京究竟是为什么?爷的算盘打的精妙,我怎么猜都猜不到啊!”
“猜不到就对了,爷若是让你一眼就看穿,那爷还怎么在你面前称爷呢!”
萧衍,你大爷的。
“快下船吧你!小心御史台再弹劾你一个‘骄傲自大,目无百官’之罪。”
萧衍轻嗤一声,“爷现在巴不得有人找茬呢!”
沈长梨想想也对,他已是亲王之尊,神武大将军,此次得胜归朝,皇上怕是已赏无可赏。若真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他真心不想要那个位置,也难免会引起老皇帝的忌惮。
现在他越是骄横,摆架子,惹众人不满。或许老皇帝更是放心,一个骄横傲慢的人,是不足为惧的。
“回家好好等着爷。”
萧衍最后冲沈长梨说一声,大跨步就往船舷梯走去。
沈长梨站在甲板上没动,就看到随着靖王威风凛凛地下船,岸边人群一动骚动,有激动的,仰慕的,有深藏不露的,也有不屑的......总之,各种人等,各色面孔,各种表情,都在迎接靖王的礼炮中精彩纷呈。
萧衍脚刚踏上岸,就见到岸上之人齐刷刷跪了下去,“恭迎靖王回朝,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长梨站在甲板上看着萧衍,见他早没了刚才与她斗嘴的蔫坏劲,一张神俊无匹的冰川脸不动声色,冷的能冻死人。他仿若又戴上了那个冰冷的面具,将亲王的架子摆得十足,让人从心底不敢反抗,生出敬畏。
沈长梨突然恍然,或许这也是萧衍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让人永远看不透他的内心,宁愿背负‘活阎王’的称号,也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真实的心境。
也只有在她面前,这个男人才是‘活色生香’的,才是有血有肉有情绪,也会恼,也会笑,也会生气,也会捉弄人,带着烟火气十足的人。
“人都走了,还在看呢?”
李鹊华慢腾腾走上甲板,虽然她身份也很贵气,但这样的场合,她似乎也不喜。一直躲在船舱没有露面。直到此刻,萧衍上了车辇,被文武百官簇拥而走,她才走出来。
沈长梨转过头,“我一会要送阮银翘到她姑姑家,你有什么打算?李家在京城应该也有府邸吧?我之后就回靖王府,若是以后找你,是去你府上?还是......”
李鹊华摇头,“李家在京城无宅院,你若找我,直接去‘春华楼’,李家的酒楼。不是已经给你木牌了吗?亮出来,就有人知道怎样带你找到我。”
沈长梨有点不大相信,“李家是元令公后人,富可敌国,竟然在京城没有府邸,究竟是为什么?”
“要府邸做甚?李家的根不在京城,若是一旦出事,府上的人便会成为别人屠戮的对象。府中之财,也会被充公,一块碎银都带不走。如此,不如不设,四海为家,也没什么不好。”
“佩服。”沈长梨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李家才是真正的大彻大悟通透之家,流动的不仅是银子,还有人。谁也别想轻易摸清你们的动向,高,真是高。”
李鹊华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下船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有事,我会去靖王府找你。”
沈长梨说了声好,便转身进舱去找阮银翘。
其实方才她跟萧衍说送阮银翘的时候,萧衍已经不动声色给袁隋打了手势,此时,一个黑豹卫迎上她,“见过沈军医,方才袁将军已经叮嘱小的,让小的给你备了马车,载你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你是京城人?”
那兵将咧嘴一笑,“小的叫王华,京城人士,自小便在京城各大街巷玩耍,对京城各地了如指掌。沈军医想去什么地方,只要你说出地名,小的便能带你过去。”
“真是太好了,多谢。”
沈长梨说着便进了船舱。
阮掌柜和阮银翘已经将行李收拾好,沈长梨进去直接说,“靖王下船时,已经着人备好了马车,将你们送到要去的地方,我会陪着你们一起。”
阮掌柜眼睛一亮,“多谢靖王殿下,多谢阿梨。”
他和阮银翘也是初来乍到,即便有他妹妹的地址,但京城如此之大,他们要想轻易找到,也不容易。若有靖王派人相送,那就不一样了。
阮银翘深着眼,欲言又止。
最后她终于受不住,“阿梨,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她就拉着沈长梨走到了甲板上。
自从那日小宴后,阮银翘心里一直别扭着,见到沈长梨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快离别了,她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
沈长梨深着眼看她,“银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都说了,那日小宴的事,我并不怪你。”
“阿梨。”阮银翘抬起脸,极认真地看着她,“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朋友,非常珍视与你的友谊,那晚的事,若说我没有对靖王动过心思,那是假的。靖王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哪个女儿家见了不心动?我也是一样的。但我知道靖王与你的关系,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只有仰慕的份,并不敢真对靖王殿下起心思。”
看来阮银翘是敞开心扉要与沈长梨说清楚。
“那日官船小宴,我的确是被付摇蕙蛊惑了。阿梨,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心气高,在流马县那个小镇上确实看不上普通人家的儿郎,我也确实被姑姑说心动了,想在说城找个好儿郎嫁了。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将来也如我这般,没身份没地位,一辈子只能辛苦操劳,到最后,还是被人看不起。那日我见官船上来了几位大人,我躲在一边偷偷看了一眼,见有个公子生的极好,这才生出些心思来。至于那首曲子,真的只是付摇蕙当着我的面吟唱一番,我是真的喜欢,才要让她教我的。我真的没想到,那竟然是你......”
阮银翘说着,急急抓着沈长梨的手,“阿梨,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勾引靖王殿下的意思,我不配,我心里清楚自己的斤两。咱俩是好姐妹,我做不出那样龌龊的事来。”
沈长梨轻舒一口气,“银翘,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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