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久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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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振东被柳青青拉着到桌前，椅子是小宝给他拉开的，碗筷是蔺岩给他拿的。

坐下后，柳青青他们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

“够了，够了，妈，我真的吃不下了。”

蔺岩看他一眼，“出去一段时间，饭量还变小了？”

蔺振东无奈地笑笑，他饭量还真没变，他已经吃了三碗饭了，桌上的菜基本上都夹他碗里了。

而这会，他们还在劝他吃第四碗饭。

“爷，奶，爸妈，我真吃不下了。”

柳青青遗憾地收回夹菜的公筷，“好，你要不要吃点心？妈去给你做，桂花糕？糯米糍粑？布丁奶茶……”

“妈，我真饱了。”

见柳青青露出失望的神情，蔺振东抿了下唇。

他道：“我明天想吃妈做的炸酱面，还有小时候的老虎饼干，我想吃很久了。”

柳青青脸上又恢复了熠熠的神采，“好，你想吃我明天就给你做。”

“妈，你们吃吧，我去看看贝贝。”蔺振东道，“她在哪间屋，我去看看她，我给她带了点东西。”

时间可真快，如今，贝贝已经半岁多快满一岁了。

小宝快速地扒完碗里剩下的饭菜，“哥，等我，我带你去！”

“吃慢点，别急。”

“嗝，我好了。”

小宝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柳青青她们，柳青青抿了抿唇，道：“和你哥一起去吧，”她看向蔺振东，眼眸里溢出暖意和笑意，“贝贝最近会喊人了，你去看她，说不准她会喊你哥哥了。”

“真的假的？”小宝表示震惊，他看向蔺振东。“哥，我们快去吧，我想听贝贝喊哥。”

“好……”

看着蔺振东和小宝走进贝贝的小房间，桌上剩下柳青青她们。

叶淑君忽然低声啜泣，“怎么了？”蔺华钧问，“孩子回来了，这不是高兴事吗？”

看叶淑君流泪，柳青青的眼眶也跟着红，泪水在眼眶中积蓄。

叶淑君道：“你看看孩子离开家这么久，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柳青青的声音含有哭腔了，“他的胃口还变小了，肯定是在外边饿到了……”

那倒是不至于……

蔺华钧和蔺岩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揽住各自的媳妇，低声轻哄。

屋里，看到贝贝时，蔺振东下意识地降低了音量。

“她长得可真好看……”

见贝贝在睡觉，小宝也压低了声音。他道：“是吧，哥，贝贝可可爱了，她还乖巧懂事。”

“每次她眼睛扑闪扑闪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都没有办法拒绝她。”

小宝看向蔺振东，“哥，你是不相信吗？”

蔺振东低声笑了笑，“我信，这是我们的妹妹，是家中的宝贝。”他道，“她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星星月亮，只要她要，也得朝她奔袭而来。”

两人在屋里待了会儿，怕吵到贝贝睡觉，他们就出来了。

“看到贝贝了？”

柳青青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眼眶还是红红的。

蔺振东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嗯，看到了，贝贝长得很像妈妈。”

小宝手撑着脸颊坐在一旁，蔺华钧和叶淑君则是坐在柳青青的另一边。

过了一会儿，蔺岩从厨房里出来，把一个大果盘摆在桌子上，偏向蔺振东的方向移了移。

“吃水果。”

然后，蔺岩摘了一小串葡萄去喂柳青青了。

眼见熟悉的行为，蔺振东唇角溢出笑意。

“哥，你在外边过得好吗？”

“挺好的，老师他们对我都挺好的，放心吧。”

“你是把事情做完了吗？还会回去吗？”小宝问。

蔺振东道：“我这次回来是休假。”

“哥，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小宝把郁闷的气都发在了手上的橘子皮上，“你上次在家，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这中间，你连一封信都没往家里寄……”

“小宝！”柳青青的声音重了点，她看着他。“不许和你哥这样说话！”

“哥，对不住，我语气冲了点……”小宝闷闷道。

蔺振东拍了下他，又朝柳青青她们笑了笑。

“是我不好。”

“你胡说什么！”柳青青道，“我们都能理解的。”

她道：“动动，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忙什么，你不能向我们透露，我们就不会去问，去猜，去给你造成麻烦。”

“但是我们知道的，知道我们的动动，在做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世界，有人存在的价值，可抵千万人。”

“我想，你就是那千万人。”

“你们在为你们的理想、信仰努力，我们虽帮不上大忙，但我们绝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柳青青道：“我只希望，在可能的情况下，你多回回家，多写信给我们，让我们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我会的。”蔺振东道，“妈，我很想你们。”

“不过，这段时间的事需要保密，我们不能与外界联络。”他道，“这次回家，是休假，也是和家人道一下平安。”

柳青青的心里忽然有很不好的想法，只听蔺振东道：“妈，我这次休假只能在家待三天。”

“之后，我要去一个保密性更强的项目里，可能……”他道，“可能你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我的消息……”

柳青青听见她的声音颤抖着问，“要去多久？”

“三年，五年，也可能更久，十年，也不止……”

“哐当！”

叶淑君手里握着的茶杯摔落在地，摔得七零八碎。

“多久？”她的唇都在发抖。

小宝也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他整个人呆呆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蔺华钧的脸色也是一瞬间苍白了，很快，他强压着恢复自然，可手却不自由地抖着。

柳青青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在场的人中，只有蔺岩的神情最自然。

“爷，奶，爸，妈，”蔺振东跪在他们面前，“我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信仰，独独愧对你们，恕我不孝。”

“你起来。”蔺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