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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我一清二楚,与你们都没关系。”白长舟冰冷的说着。
“别想骗我,虽然我来京中没几日,但是调查人的手段比你厉害的多,只一天的时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沉珍不知道他为何隐瞒。
“笑话,调查了又怎么样,你凭什么就认定是她。”白长舟说完就生气的要离开。
“那双眼睛……那是只有娘亲和妹妹才独有的眼睛,你觉得我会认错吗?”
白长舟愣住了,沉沉的眼睛平时都是深灰色的,但是情绪激动和生气的时候,会浮上一层微弱的绿光,虽然不知这人是怎么发现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人观察的够仔细啊。
白长舟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打开门就离开了。
“我既然已经说了,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只一点,别阻止我见她就行。”
沉珍看着他的身影大声的说着,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管不在乎,唯独这件事不行,将近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那是他痛,从小伴着长大的痛,他们花了很多心思和金钱都没有找到人,最后还病的病死的死,他怎么能甘心呢,仿佛找到她,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除了找到她,要不然这执念是一辈子都散不了的。
刚刚说那番话,不过也是他仗着哥哥的身份罢了,抛开这个身份,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娘亲生了她,爹保护了她,而他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还没发现妹妹被带走了,等到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时候,已经迟了。
爹为了找她惨死京中,娘也因为思虑过重病逝了。而他,只能撑起爹娘的心愿,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她,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仿佛已经忘记当初找她的目的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找到妹妹,给爹娘一个交待。
沉珍坐在桌前,郁闷的喝着酒,他不知道怎么了,心像是空了似的,没有自己也没有他人,又像个无底的深渊,望不到尽头,可是奇怪的是,他偏偏能感觉到疼痛,能清楚的记得,他要找到妹妹,然后带她回去一家团圆。
可是,家……在哪呢?
爹娘都不在了,他孤身一人,哪里有家呢?很疼,很孤寂。
珍沉喝着酒,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眼神涣散一点聚焦都没有,像木偶似的机械的喝着酒。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到他这副样子,苦涩的笑了,说:“珍哥……我们回家吧。”
哈哈……他哪里还有家啊,早就已经没了。沉珍闭上眼睛摇着头,想让自己不去想之前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你越不去想,思绪就越会拉着你往回跑。
那女人走过来,将他手里的酒瓶和酒杯抽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搀扶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白长舟回到王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沉沉,因为他现在心情很乱,他要调整一下,不能让沉沉看出端倪出来。再说了,他知道对方如果不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不会和自己说这件事,只是……若是真的,他和沉沉……
不行……他是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白长舟脸色很阴沉,眼中冒出凶光,如果谁敢做出对他车沉沉不好的事情来,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舅舅,你怎么才来。”玉颖王着急的看着凌仲将,早就让人去通知了,非要拖到现在才来。
凌仲将叹着气,摇摇头,自己这个侄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浮气躁的,他贸然回京,肯定是需要像皇上说明情况,再说了,带回来的那些士兵也要安顿好,而且这几日,皇上又要着手调查忠勇将军的事情,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了,哪有时间来他这里,听他抱怨的。
“说吧,我还有事,直接说重点就行。”
玉颖王虽然着急,可还是将东西拿给凌仲将看了,说:“这些我已经给皇上看过了,可是他非要偏袒……永安王,我没办法,只能找你商量了。”
凌仲将皱着眉,看了玉颖王一眼,然后气愤的将罪状都给撕了,他大怒的说:“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兄弟阋墙吗?”
就这东西,正常的人都不会信的,他倒好,不光信还连带着拉自己下水。若不是皇上仁义,他的脑袋早就没了。
玉颖王惊呆了,看着眼前的的碎屑,着急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这可是定永安王罪名的,最好证据啊。”
“你糊涂啊。”凌仲将苦口婆心的说:“且不看这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就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人信吗?你们两个不和说不知道啊,可是永安王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你倒好,天天上赶着去招惹他,若是他真的有问题,自然会有大理寺刑部更甚是皇上来处理,你做什么出头鸟啊。”
“再说了,你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污蔑,皇上没治你罪,你都得感恩戴德了,为何还如此冥顽不灵啊。”
“你知道什么?”
玉颖王生气的望向凌仲将说:“就是他,那个抢食狗害死父皇的,要不然这日这皇位上坐的应该是我,不是他白拓,应该是我,白啓的,是我的……”玉颖王说完像发疯似的,在书房大吼大叫的,声音大到走廊都能听到。
小霜向管家询问这个月炭火的事情,但是却被管家以王府采买的炭火还没来,等过两天再说给打发走了。小霜气不过,想去厨房捣乱一下,这还没走过多,就被书房传来的声音给吓到了,她是没见到有人能这样生气,害怕的不行,快速的跑走了。
“哎呦……”在拐弯处,因为没有留神一下子和一个侍卫撞到了,小霜着急的站起来,连连道歉说:“对不住,奴婢没看仔细,奴婢这就离开。”
侍卫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小姐,大事……出大事了。”小霜一路跑回院子后,看了看身后没人跟来,赶紧将院门关上,然后跑进房间,也没忘将房间门给关上。
杜思雨正在屋里躺着,见人跑的气喘吁吁的,立马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说:“先喝点缓缓气。”
小霜喝完后,觉得好多了,这才小声的开口说:“我刚刚去前院,听见王爷在书房发疯呢。”
发疯?杜思雨觉得奇怪,虽然她知道的不多,但是这玉颖王给她一种阴冷的味道,这样的人会发疯吗?
杜思雨问:“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呢,那么大声,就算是聋子也听见了。”
杜思雨觉得还是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呢。
“小姐,这白拓是谁啊?”
“你说什么?”杜思雨一把抓住小霜的手,着急的问:“你从哪里听到的。”
小霜看着她这么害怕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害怕起来,低着声音说:“是王爷的书房传出来的,特别大声,说什么不是白拓,是白起还是什么来着,后面就开始在里面发疯了,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白拓乃是当今天子的名讳,白啓是玉颖王的名讳,不管你是谁,有多受皇上偏爱,都不能直呼皇上的名字,可是王爷不光说了,还因为某些原因在书房大发脾气。
难不成……杜思雨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现在和玉颖王绑在一起,他生自己生,他死自己也会被牵连。
小霜看着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走过去,小声的问:“是不是这名字有什么问题,我不该说出来的,那……我就当没听过好了,我守口如瓶,打死都不开口,小姐……这样,你是不是会安心些。”
小霜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小姐听到了,把她拉下水了。
杜思雨笑着摇摇头,说:“这与你无关,只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不知道我们在这王府还能活多久啊。”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小霜着急的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我刚刚说得那些话,小姐,都是我胡说的,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说,小姐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装傻,谁问都不说,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走过的路定会留下痕迹,就算一时不知道,还能一直都不知道吗?
“怎么会?”孟熹微看着送来的信,生气的看着送信的人,问:“这是谁送来的,那人现在在哪里?”
她绝不相信相公会做这样的事情来,这一点是假的。对……就是故意要拆散他们,所以才送了这封信来,她可不是那些无知泼妇,这些东西骗不了他的。
那下人害怕的说:“今日开门的时候,塞在门缝里,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好一个不知道啊。”孟熹微站起来,直接端起一个茶杯朝人砸了过去,说:“不知道是送来的东西,偏偏往我这送,怎么着,是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待久了,做事就可以随便了吗?”
那下人被茶水烫了手也不敢叫唤,只能低着头,说:“少夫人,奴婢知错了,请少夫人息怒。”
“息怒……呵呵……行,我息怒,你受罚。”
孟熹微冷哼了一声,然后让身边的嬷嬷带下去教训了。
那封信却被孟熹微紧紧的攥在手里,虽然理智上一直在提醒她不要相信,可是情感上,她还是过不了关。
若是这封信是曼青离开一天后写的,那孟熹微肯定是百分百不信,可是现在曼青已经有三日未回了,她就算不信,心里也是有怀疑的,哪有工作会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的。
只是她想着自己给曼青生了一儿一女,而且两人夫妻这么多年,对彼此的信任还是有的,所以只能强迫自己相信曼青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沉珍酒量好,但是心中有事还是被酒给灌醉了,以至于现在醒来,脑子还是懵的。
“珍哥,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喝点吧。”
沉珍揉着快要裂开的额头,走到桌前,看着一碗香甜的小米粥,笑着问:“你这是特地出去买的,还是来的时候带的。”
那女人笑着说:“带来的,想着可能会用到嘛。”
沉珍端起碗,搅着里面的粥,虽然天气冷,吃热粥很暖和。
“我想找她,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那女人喝粥的手一顿,接着又恢复正常,继续喝着,笑着说:“应该的,她……有权利知道,毕竟我占了她的人生,是时候……”
沉珍握着她的手说:“你没占任何人的人生,你现在过的是自己的人生,而她的人生一直都在,你们谁也不欠谁。”
“我知道,只是……”那女人低着头,眼泪不自觉的落在粥里,本来是香甜的粥,现在变成了苦涩的味道了。
只是,她得到了爹的照顾,娘的呵护,还有珍哥的守护,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就是她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占据了,并且在知道事情之后,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这一切。
“安安……这事是别人的错,你们都是受害者,我会和她说清楚。”
那女人点点头,仿佛只要他愿意说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已经是足够的了。
沉珍喝完小米粥后,精神觉得不错,换好衣服就离开了。
安安……余安安,一个承载着爱和呵护的名字,而她也不负这个名字,在爱和呵护中长大。
可是,她却在无人的深夜对镜练系着微笑,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占了别人的,她不敢有一丝不满,生怕会让爱她呵护她的人伤心。
那个不苟言笑却会教她道理的爹爹,那个只知道念佛诵经却给了她姓名的娘亲,那个在她被人欺负时会主动站出来的哥哥,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爱守护她,而她也在努力的维持并回报着这份爱。
只是偷来的东西,总会有时限的,现在已经到了,她被爱过,被呵护过,她不遗憾,她可以笑着说,欢迎回家妹妹,如果不够,她还可以把爹娘和珍哥的爱与呵护一起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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