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终究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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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人。”

白镜微眯双眼，他的嘴角露出了危险的笑容，遭遇强敌的兴奋让他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这股杀意自然不会顾及身旁的张玉汝的感受，而大师级能力者的杀意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但煌煌雷光出现在张玉汝的四周，在这大气磅礴的雷光保护下，没有任何伤害可以落到张玉汝的身上。

“雷电？”张玉汝几人心头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他们纷纷看向夏侯月，但后者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

“不是吗？”张玉汝失望的摇了摇头。

直到这时张玉汝才终于明白，斯人已逝，夏侯月真真正正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的念头不过是妄想罢了。

而这时他也意识到了这股熟悉的雷光究竟出自何处。

须发皆白的姜南云踏空而至，他站在天空之中与地上的白镜进行对峙，周身毁灭性的雷光让这个老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气势磅礴。

熟悉的【雷池】出现，姜南云为张玉汝几人提供了保护，在姜南云能量耗尽之前没有人能够越雷池半步。

可以说在姜南云到来之后，张玉汝几人已经成功的脱离了危险，可是张玉汝的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情绪并不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如果夏侯月没有替我挡下那次攻击，是不是她就可以活下去。”

“如果我没有做出那样的姿态，说出那些话，她是不是就会换一种方式。”

无数的想法充斥在张玉汝的脑海之中，这样的如果太多太多，种种念头一经出现便再也无法停止。

张玉汝完全丧失了以往的冷静状态。

愤怒、悲伤、自责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简直就要发疯。

夏侯月的逝去让他真正发现了自己的无力与脆弱，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充斥着他全身上下。

他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苟且偷生的张玉汝只得故作坚强，被夏侯月以生命作为代价拯救的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表现自己的脆弱呢？

他的生命已经不单单属于自己了，他的身上背负着夏侯月生命的重量，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在这样的重担之下，他简直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张玉汝看起来就要将自己蜷缩到尘埃里。

姜南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只是默默的与白镜对峙。

他不太清楚张玉汝到底经历了什么，身在城主府之中的姜南云在得知第一道防线告破的消息之后便第一时间出城来寻找自己的孩子。

崔尘几人合力创造出的雷雨以及夏侯月惊天动地的雷光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在远处便感知到了这股波动，所以决定来看一看。

虽然不知道张玉汝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姜南云从其他几人的情状以及倒在地上的夏侯月的大概能猜测个七七八八。

“可恨世间终有别离。”姜南云被勾起了自己的回忆，不由得有些感叹。

他没有对张玉汝说什么，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会明白其中痛苦，旁人的言语安慰并无太大的意义。

面对艰难困苦的时候，有些人会被痛苦打击到一蹶不振，而还有一些人则是会从痛苦之中走出，带着伤痛继续走下去。

姜南云相信张玉汝，他一向是个坚强的孩子，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张玉汝终于还是抬起了头，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他的双手离开脸颊，露出了自己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

“我一定会杀了你。”他平静的对白镜说道。

他的愤怒和痛苦没有消解，只是自己选择将其牢牢的压下，他已经不能轻言生死，因为他的生命上背负着血的代价。

对张玉汝的话白镜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甚至有些想笑，虽然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态度认真不似作伪，可有太多的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这些人在哪呢？

并且为了使用能力而强行突破封灵钉的限制，张玉汝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废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呢？

当你弱小的时候，连愤怒都会显得可爱。

白镜相信，当张玉汝认识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之后，他会放弃自己那个愚蠢的念头，转而去麻醉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不都是如此吗？

面对接连不断的困难和命运的恶意，他们只能默默的接受，任由命运将自己揉搓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或许有反抗的念头和勇气，但到了最后不过都是选择所谓的和自己和解，选择向命运妥协。

不，或许应该称之为磕头下跪，感恩命运的玩弄。

只有强者才有拒绝的权力和一定限度的自由，白镜不觉得张玉汝还有机会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

所以他不对张玉汝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向姜南云开口：“老头，我等了这么久了，也够给你面子了，要动手快点动手。”

姜南云挑了挑眉，对于白镜无礼的话语他并不在意，对方确实给他留下了时间去关注张玉汝的状态，让他嘴上占几句便宜也没什么。

“玉汝的确是个坚强的孩子，虽然支持他站起来的想法是依靠一时的情绪，但相信他之后会解决这些问题。”姜南云心道。

孩子的成长与坚韧让他感到欣慰，可另一个方面，作为长辈的他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入这样的痛苦之中，他的心中如何会没有愤怒呢？

“雷！”姜南云大喝一声，在确定了张玉汝暂时无碍以后，姜南云选择了直接动手。

无论眼前的白镜几斤几两，姜南云都会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

无穷的雷光布满了整个天空，姜南云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的景象，各色雷电融汇到一处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雷电云团。

只是短短几秒，姜南云的威势便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一次出手造成的影响便已经超过了崔尘三人燃烧自己换来的那片天象。

【雷域】层层叠叠布满天空，而后随着姜南云的手势，重重落下。

如果能够解决掉白镜的话，姜南云不会有任何留手，虽然相信张玉汝自己可以做到说出口的话，但他也想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战力，为自己的孩子扫清障碍。

孩子被欺负了，家长来帮孩子报仇，姜南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