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自导自演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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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处,傅之因一下子停住脚步。
我一愣,抬头。
宁澜静静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灯光映衬得她身上的裙子白得耀眼,像纯洁盛放的香水百合。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傅之因肌肉瞬间紧绷。
“阿因?”
察觉到我的目光,傅之因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我们……走另一边。”
我扶着傅之因,转向岔路。
可下一刻。
“滴,滴滴——!”
刺耳汽笛声响彻整条长街。
下意识回头,我被货车大灯刺得双眼流泪。模糊的视野中,只见那道脆弱的白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道路的正中间。
纤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危险!”
“宁澜!”
为了借力,我被傅之因狠狠一推。
身子被撞到在板油路上,手肘一阵剧痛。我看着傅之因义无反顾地扑向大货车车前。
“傅之因!”我撕心裂肺。
只见他护着宁澜,货车撞上来前的最后一刻,
两人一起摔在路边。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爬起身冲过去,“阿因,你要不要紧?”
“没事,我送宁澜去医院。”
那一夜,傅之因陪着宁澜处理完膝盖上的淤青,才看到我的手肘还流着血。
他眼中露出一丝愧疚,抓起我的手,“走,去包扎。”
跟在傅之因身后的宁澜小脸一白,“阿因,我、我好痛……”
她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软倒在地。
傅之因甩开我的手,接住了就要倒地的宁澜。
他打横抱起宁澜,一路喊着“医生!”
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自己拿药,自己包扎,自己回家。
再见到傅之因,已经是凌晨。
他打开门,就看到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男人声音嘶哑地解释:“手机没电了,才没告诉你,宁澜的情况……”
我打断:“她得绝症了?”
傅之因一滞,满眼愤怒,“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自己回家,又刚经历了车祸,那么害怕……”
“是吗?”黑暗中,我无声地笑了。
可是我的男朋友,不正是为了她,让我也大半夜经历了车祸,受了伤,然后一个人回家?
深吸一口气,傅之因强撑着自己的耐心,“她在国外得上了抑郁症,这种病……很痛苦的。今天也是因为情绪受了刺激,宁澜才突然发病轻生。她家里破产,欠债,已经很可怜了,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我看向傅之因俊美的侧脸,“阿因,如果你还喜欢她,我……我可以放手。”
客厅里,一片寂静。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胸口砰砰的心跳声。每跳一下,都带着痛。
我很爱傅之因,爱了十年。
可我不会明知不爱了,还把他捆在自己身边。
时间漫长的好像大半辈子,我听见傅之因的声音:“林施微,以后,永远,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
“可是……”
他俯身,吻住我的唇。
那个吻顺着脖颈细细密密一路向下,舌尖蛇一样游过刚摔倒留下的淤青,一阵阵战栗在我血管中上下游走。
抽走了我身上所有力气。
“傅之因,不要……”
他有力的手臂撑在沙发上,把我的身子禁锢成一个别扭的姿态。
我使不上力,又舒展不开,只能任由他一次次狠狠地攻掠。
结束后,男人滚烫的呼吸吹拂在我耳侧,“别走,别离开我。”
我已经叫哑了嗓子,“……好。”
傅之因说,会和宁澜彻底断掉。我信了,结果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雨夜,电闪雷鸣。
我刚换好睡衣,便听见门铃声。闷闷的门铃,在雨中显得格外凄惶。
拖鞋都来不及穿,我开了门。
门外,是一身白裙湿得尽透,紧紧贴在身上的宁澜。
她目光看向我身后,眼圈一下子红了,“阿因,对不起,我、我……”她一双手紧紧结在一起,来回拧动,露出手腕上雪白的纱布。
下了好大决心,宁澜终于抬头,“我不能要你的钱……”
钱?傅之因明明说过两人断了联系。
还不等我回头询问,身侧传来一股大力,我被傅之因推到一边。
他脸色阴沉地看向宁澜,“这么大雨,先进来说。”
宁澜执拗地不肯换上我的衣服,只愿意裹着傅之因的衬衫,打着寒颤。
傅之因把她领进了客房。
我在隔壁卧房里,听了整整一晚宁澜的哭声,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不在了。
我的手机,是傅之因的留言。
通知我两件事:
第一,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担任他的经纪人。
第二,宁澜加入绮梦传媒后,我将以助理的身份,配合琦梦要求,力捧宁澜。
攥着手机,吸进口中的每一口空气,都让我觉得冰寒刺骨。
从大学毕业开始,我就是傅之因的经纪人,竭尽全力把他从一个没人看好、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一路打造成星光璀璨的顶流。
我付出了那么多……
却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就要换掉我的职位,从未问过我的意见。
还让我去帮宁澜……
打到傅之因手机的电话被挂断。
我给他回了信息,“傅之因,我不同意。”
强忍着心痛,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一阵子。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坐上出租车,给自己定好机票、酒店,我本想放松放松。
一通电话打进了我的手机,“林小姐吗?您母亲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需要您的照顾。”
心慌得快要喘不过来气,我拍着司机座椅后背,声音发颤:“去南城市精神卫生病院!”
我是单亲家庭,爸爸离开后没多久,妈妈就得了被害妄想症。
这些年来,一年比一年严重。
发病时,只有我陪在身边,她才能稍好一些。
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哭喊,和自残。
不知为什么,妈妈那次发病格外严重,我整整在她身边陪了一个月。其间,被她发狂砸坏了手机,都分不开身去买新的。
一个月后,妈妈的病情稳定下来,我终于能离开精神卫生病院时,整个人瘦了十斤。
精神恍惚地回到家。
打开门,屋里安静极了。
我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跌跌撞撞地推开卧室门,看见——
王琦躺在床上傅之因那一边,手里拿着什么,凑在鼻边用力地闻着……
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认出,王琦手里拿着的,是雨夜那天,宁澜穿的白色吊带裙。
我转身想走。
王琦慌乱地把裙子一扔,大喊:“林施微,你还知道回来?你不过就是利用失踪,对阿因欲擒故纵,你这种卑劣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澜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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