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难全，暗生沟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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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萧凛目光落在秋蔓身上时，裴昭明显感到他身形一顿。

“殿下~”

裴昭悠悠唤了一声。

萧凛回过神，已然忘了刚才说到哪了，只道：“算算日子，除夕也快到了，这次家宴你好好准备下。

若是在此之前，谈下入京的事宜，那么除夕本王打算将睿王，还有几个表兄，一并邀来宴请。”

听到睿王的名字，裴昭想起了桑月，也不知这位旧识现在过得如何，眼眸微微一亮，“既是家宴，可否让睿王带上家眷，昭儿也想见见昔日友人。”

萧凛笑：“自然可以。”

两人聊得愉快，期间萧凛眼神忍不住的落向秋蔓，裴昭看在眼里，全做浑然不知。趁他今日得闲，又拉着他去看望沈颜，末了在花园转了两圈，才回到听雪院。

这几日，为了避开柳江玉，让谢莞心的奸计无法实施，裴昭很少离开听雪院，难得清闲一日，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

用过晚膳，裴昭伏在萧凛耳边，轻声道：“昭儿先去沐浴，殿下等下过来。”

萧凛闻言唇角微微一翘，“好。”

他一个人来到书房看起了折子，这一看就忘了时间，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才想起和裴昭的约定，忙起身，走到外殿时，与一人慌乱的撞了满怀。

沁人心脾的茉莉清香，萧凛眸色微微迷离，“你是？”

女子伏在他的臂弯，娇羞抬眸，“女婢是秋蔓，侧妃说今日逛得乏了，让女婢前来侍候殿下。”

——

一连被宠幸七日后，秋蔓跪在裴昭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不知好歹，多少人想得这份恩宠呢，你倒好，还怪上本妃了？”

裴昭将手中茶盏落在桌上，眼底满是无奈。

谁能想到她院里的一个下人，都能如此得宠。

秋蔓抹了两把眼泪，“女婢不敢，只是殿下至今不肯给女婢一个名分，这让女婢以后如何是好。”

说着，又呜咽呜咽哭起来。

裴昭扶额，“你急什么，这里是王府，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后院。女婢想得名分，哪怕是侍妾，也没那么容易的。

何况殿下平日里有那么多政事要处理，你若敢拿这点小事去烦他，不要说本妃，就是太后也不会轻饶你。”

秋蔓一听，这便是不肯为她求名分了，咬咬牙止住了泪水，恳求道：“那恳请侧妃，赐秋蔓避子汤，秋蔓已失清白之身，若是再有了孩子，还如何在王府见人。”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向温文有礼的萧凛，为何会幸了她，又迟迟不肯给名分。

秋蔓虽是个颇有野心的女婢，清越也允许女子和离再嫁，但若是生下萧凛的孩子，且无名无分，那只会遭众人唾弃，无人敢娶。

她不知道是，这一切都在裴昭的谋划之中，微微一笑，摇头道：“那可不行，你忘了之前答应的，许你王府侍妾之位，你为本妃生下一个孩子。”

音落，秋蔓急了，“可是现在殿下无意给名分，是侧妃食言在先。”

裴昭笑，“说了你急什么。谢莞心那可有什么动静？”

秋蔓攥了攥袖中的手指。

这个看上去比她还年幼的女子，心思之缜密，远在自己之上。

此时不将谢莞心的计划和盘托出，自己很可能会落得人人唾弃，不得善终。

她咬了咬牙，如实道：“谢莞心打算在宴请燕京使臣那日，对柳江玉动手，然后嫁祸给侧妃。”

裴昭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抓她个现行，待事成之后，我自会让殿下给你名分。”

——

许是燕京方面已经对战事大失所望，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不仅愿意臣服归顺，甚至连裴宿在燕京布下的火雷图纸，都愿意一并奉上。

清越朝堂大喜，满朝欢庆，只待萧苑自愿放弃太子身份，便可让萧凛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对使臣的宴会安排在除夕前几天，王府盛华殿中，由裴昭将内外布置了一番，又精心挑选了清越特色菜肴舞曲，无一不彰显着清越的繁荣强盛。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

按照位份，裴昭应与谢莞心共侍萧凛左右，但念着谢家居功至伟，她很贴心的自降一席，与柳江玉坐了个邻桌，免得触了谢莞心的霉头。

因着前几日的不快，柳江玉全程对她冷着脸，裴昭礼貌搭了两句话也自觉不再讨人嫌。

左右这个女人，也嚣张不过今日了，自己只需不露出敌意就好。

而谢莞心，许是由于禁足太久没见萧凛的缘故，眼神从始至终只落在萧凛一人身上。

竟没分给坐下半分目光。

这让裴昭心里生起一丝不安，这个女人，不会忘了今日的正事了吧。

那自己的一番功夫，岂不白费了。

好在萧凛很贴心的，命人端来一盘粉蒸肉，小太监恭敬的奉上，笑眯了眼，“殿下说，这肉蒸的极嫩，侧妃一定要尝尝。”

裴昭笑纳，“谢殿下了。”

抬眸正对上萧凛投来的眼神，二人相视一笑，就听见耳边有人冷不丁哼了一声。

除了柳江玉，也不会有别人了。

裴昭直接无视，目光飘向萧凛身侧，谢莞心正死死盯着她，恨不能在她脸上射出两个洞来。

裴昭垂眸浅笑，夹了一块肉，入口即化，果然是佳肴。

这一幕却没逃过对面的目光。

忽然有人开口，“早听闻齐王府有一倾城国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侧妃可是燕京人？”

裴昭抬眸，正声道：“使臣如何知晓我是燕京人？”

那使臣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笑起来也颇为爽朗，朗声道：“看面相就知道了，燕京女子气质疏朗，不拘小节，绝对不会因为一碟子菜，横眉冷眼的。”

这横眉冷眼说的是谁，自有人心知肚明，裴昭只觉这词贴切，忍不住噗呲一笑，举起酒杯道：“许是这道燕京美食太过香气四溢，让人闻之垂涎，本妃敬使臣一杯。”

使臣附和笑了两声，举杯同饮。

这杯酒，直接触到了谢莞心的敏感神经，前线是她父亲的大军斥退了裴宿，今日也是她陪着萧凛坐主位，这杯酒哪里轮得到裴昭先敬。

心里涌起一阵不快，再无半分忍下去的耐心，冲身边女婢递了个眼色，端起酒盏直直走下台阶，站到了裴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