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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顷刻间揭露无遗。
“回殿下,春桃几人脉象正常,但是这两个女婢,明显有事先服药的痕迹,且都脉象亢奋,是提神醒脑的药物所致。”
两名医师所得结果,基本一致。
萧凛微微合上双眸。
两个人,同时服了一样的药物,绝无可能是巧合,今日闹剧是谁所为,再无半分悬念。
他强忍下眸中寒意,睁开双目,微微带了些韫怒,“说,你们两个为何要谋害柳庶妃。”
那两个女婢也知再无辩解的可能,相护交换了个眼神,扑通一声跪地,哭泣道:“这一切都是女婢所为,女婢看不过柳庶妃以下犯上,从不把侧妃放在眼里,女婢忍不下这口气,才一时蒙了心,请殿下责罚女婢,不要迁怒侧妃。”
话音一落,裴昭冷笑一声,“就凭你两个,一时蒙了心,能布置出这么周到的计划,你们又如何能弄到迷香,这在王府是禁品。”
谢莞心听她如此说,便知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只能奋起反击道:“蓝侧妃何故如此针对于我,不就是因为本妃曾向太后,告知你和萧峥的奸情。”
裴昭闻言轻笑一声,“侧妃也知,因为你一句无端猜测,我挨了十个板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险些成了个废人。
而今又因你的设计,险些背上谋害殿下子嗣的重罪,侧妃何故要置蓝昭于死地?”
“你!”
谢莞心没想到她反咬一口,被噎的一怔,气的直涨红了脸,“殿下,蓝侧妃惯会颠倒黑白。”
萧凛抬眸,眼中寒芒隐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入府以来,屡教不改,变本加厉,是本王太过纵容你了。”
此言一出,谢莞心不由得心下一颤。
就算那两个女婢背了所有的锅,她这个做主子的,也难辞其咎。
当下放弃辩解,跪地哭泣道:“是莞心管教下人不严,她们只是替莞心不平,谢家对殿下忠心耿耿,妾对殿下痴心一片,可为何殿下眼里只有别人。”
裴昭气的直咬牙,这个女人,自知罪无可赦,又搬出谢家来要挟。
事已至此,对敌人的放任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忙提高了声音,“侧妃既然入府,便该与前朝划清界限,谢家的忠心殿下自然都看在心里,至于你的痴心,府里哪个女人不对殿下痴心,这不是你残害殿下子嗣的挡箭牌。”
谢莞心抬眸,恨得咬牙切齿,“要如何处置,殿下自有定夺,这没你说话得份。”
裴昭冷哼一声,有没有,该说的也都说了。
索性退到一旁,殿中沉默瞬间,萧凛开口定论,“谢氏,德行有失,心肠狠毒,即刻贬为庶妃,幽禁于冰心堂,永不相见。”
话音一落,谢莞心难以置信的怔在原地,半响,仿佛整个人被从里抽空了一般,有气无力的歪坐在地上。
“殿下…”
她声音轻若游丝。
永不相见,萧凛对她的绝情,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寝殿内,原本虚弱微眯的柳江玉,听到最终的处置,只觉不解她心头之恨半分。
忽的声嘶力竭喊了起来,“殿下,你为何不杀了那个毒妇!她杀了你的孩子啊!
杀了她啊,殿下!”
——
这声音太过凄厉,候在外殿的人无一不心下动容。
饶是早已预知一切的裴昭,也不忍再听。
她知萧凛下达了最终处置,此事尘埃落定,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况且她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背靠谢家的大树,想要谢莞心死,弹劾容易,只是终身禁足,便足够了。
侍卫押着谢莞心离开,她也挥退了其他人,除了两个医师留下,婢子和下人都离开了偏殿。
萧凛坐在床边安抚着柳江玉,但是对方什么都听不进去,大喊着要谢莞心死,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看着谢莞心离开,最后竟将怒气泼向了萧凛,“身为丈夫,父亲,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你这王位不要也罢。
夺下燕京又如何,连我的孩子都护不住,我的孩子啊!”
越骂越难听,要不是裴昭及时秉退了下人,简直不给萧凛留一点颜面。
而萧凛,脾气一贯的好,耐心安抚了两句,直到实在听不下去。
无奈沉了口气,吩咐那两个医师,“好好照顾庶妃,务必医好她的身子。”
说罢,起身离开。
他走到殿外,都未见到裴昭的身影,一问穆青才知,裴昭早已离开,将宴会结束后的事情又安排完,才回自己的听雪院去了。
萧凛点点头。
不得不感叹,这个侧妃,处事越来越周到谨慎,只是有些聪慧的过了头了。
——
裴昭回到寝殿,先泡了个热水澡,心情舒畅惬意。
一下除掉两个敌人,感觉从未有过的放松。
玫瑰花香,水雾氤氲,将她的本就如雪的皮肤蒸的微微红润,慵懒中极近娇柔媚态。
裴昭将头仰靠在浴桶上,感受这温软,宁静美好的夜晚。
嘭——
一声巨响,门猝然弹开。
寒冬的凛风肆意闯入,萧凛携一身冷气,款步走进内殿,眸中冷芒直扫向裴昭。
“谢莞心要谋害柳江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语气如冰。
裴昭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拽了件薄衫披在身上,淌着热气腾腾的水雾,站到萧凛身前。
“昭儿不知谢氏的计划…”
女子微垂着长睫,挂着晶莹的水雾,楚楚可怜,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不过昭儿知道,谢氏与柳氏不合,又都不喜欢昭儿,总有一日,她们会生事害人。
整整一月,昭儿对这两个人能避就避。殿下让昭儿筹备宴会,一旦出事,丢的是王府和殿下的颜面,所以昭儿多留了个心,让春桃带人严守着院子。”
“殿下痛失子嗣,昭儿也为殿下心疼。”
裴昭说着,眼泪滚滚落下。
萧凛眸中寒意微敛,抬手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其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昭儿最好不要撒谎,若是你放任本王的子嗣被害,本王会对你彻底失望。”
裴昭从未觉得,清越也会有如此凛冽的寒风,比之燕京,刺痛人心的凌厉不弱分毫。
想想也不觉奇怪,毕竟,已是寒冬腊月,哪里的天气都是一样让人冷彻骨髓。
她将长衫裹紧了些,看着萧凛离开,春桃匆匆进殿,有些担忧的给她多批了件衣服,“这么晚了,殿下怎么离开了?”
“还有事没忙完吧。”
裴昭摇摇头,走向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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