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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电视机前,边看春晚,边吃团圆饭。
窗外碎雪纷纷,簌簌地飘落,屋檐地面到处都是一片柔软的静谧。
周蕙茹和陈岐山坐在温荧一左一右,不停地给她夹着菜,宛如温荧才是他们亲生女儿,隔得最远的那人只是他们超市打折送的。
“过完年旅行社是不是组织你们去霖岛露营?”
周女士看向陈烬,“海边冷,小姑娘皮肤娇嫩,润肤油、羽绒背心和暖手宝你帮荧荧多备点。”
陈烬刚将蘸完醋的蟹腿放到温荧碗里,陈岐山就接过话头:“肥牛、烤羊腿、土豆片食材什么的我已经让王姨去准备了,都是小姑娘爱吃的。”
“她负责吃,你负责烤。”
“反正你皮糙肉厚的,饿两顿也饿不死,还能保持清醒。”
温荧弯了弯唇,陈烬面无表情地勾唇听着,语调幽幽:“合着我是你们垃圾场捡来的是吧?”
“垃圾还分可回收垃圾,除了小温,谁敢收你?”
陈岐山一脸嫌弃。
温荧:“……”
到了给压岁钱环节,她收了两个裱着“万里挑一”“金榜题名”金篆体的厚红包,陈烬的红包如纸薄,咬着牙抽出来一看,一张五十。
这标双的。
-
吃完饭,陈烬拽起她进了卧房,高劲挺拔的身躯覆在桌角,一粒一粒解着她的针织衫扣子,舔咬着她耳廓:“你要补偿我。”
温荧心跳加快,手撑在书桌两侧不住后仰。
陈烬俯下身,往她耳道又痞又恣意地吹气,声音很哑:“我锁门了。”
“要不要试点别的?”
滚烫的呼吸沿着她的腰窝往下喷洒,温荧呼吸急促,双手攥紧着他的肩:“会被听见……”
突地,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旖旎:“在屋里吗?车厘子洗好了。”
是王姨。
温荧吓得魂飞魄散,迅速撩下衣服整理好头发。
陈烬开完门,王姨端着水果和果汁进来,焦急地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哪里伤到了吗?”
温荧脸上爬满红霞:“没事,不小心撞到桌角了。”
“哪里撞到桌角了,嗯?”
陈烬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旁,左右掰了掰她纤细的腰肢,眼尾勾着疑惑,蔫坏得不行,温荧瞪他一眼,快被他气死了。
王姨一走,原本发酵的暧昧也消散了,潘柏来电话叫他们一起线上斗地主。
兄弟局,可不只是赢些欢乐豆那么简单,来真钱,一张牌十块钱,就是要坑蒙拐骗掉陈烬的压岁钱。
“嫂子也一起,输了烬哥托底。”曹飞喊她。
房间开了语音,潘柏也跟着一拍大腿:“不比我烬哥,这红票子不得五六位数起步?不像我,过年只有五百。”
温荧刚拿出手机进了房间,被陈烬托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整个身躯被他圈在怀里,双手横握着手机,听着哗哗哗的系统发牌声。
“没钱,就五十。”
陈烬下颌压在她肩上,捻着两颗车厘子递到她唇边,“钱都在她那儿。”
温荧偏头去叼,他从后背贴过来,潋滟的薄唇咬上她的,舌尖抵入她的口腔,吮吸,发出黏湿的水渍声。
温荧吓得不停地挣扎,果汁差点被洒翻,
陈烬轻轻慢慢将杯子正好,笑了一声:“小心点,别弄到衣服上了。”
潘柏叫了出来:“卧槽,你们在干嘛!!!”
“大过年的还把狗骗进来杀,特么差不多行了,一天到晚黏糊个什么劲。”
陈烬漆黑炽沉的眼里满是捉弄她成功的恶劣痞笑,手臂懒懒圈着她的腰,还要倒打一耙,咬着她耳垂的软肉低喃:“还没喂饱你啊?”
温荧在桌下铆足劲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发牌结束,潘柏叫了地主,在那疯狂地加倍,誓要让陈烬倾家荡产。
最终潘柏地主,他们和曹飞一家农民,温荧的牌还不错,有好几个2,各种花顺,又有好几对炸弹,天花乱坠。
相比起她的,陈烬的牌就烂多了,潘柏出对七他都不接,曹飞的三个五也不要,等到潘柏还剩六张牌,他手里还有一堆。
“嫂子再不压,我可就赢了。”潘柏丢了张K。
温荧没忍住出了张A。
潘柏笑了一声,胜券在握地丢了张二,结果下一秒,陈烬不声不响地扔了一对大小王。
火箭。
全场要不起,他撂出一排连对飞机,一连排的数字让所有人都接不起后,一张六赢下全场。
所有人沉默。
“草!”潘柏哀嚎,“老子五百压岁钱全没了,还加倍负债!!!!!”
“烬哥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嫂子过牌转移注意力,做人怎么能这么狗!!”
温荧也傻眼了,回想起刚才,她几乎快被好牌炸光了,明明有很多次机会,陈烬的牌都能接的,但他没压她。
“傻不傻啊,”
陈烬斜靠在椅背,臂膀将她禁锢在胸腔,唇角是轻佻又散漫的笑意,“我们一家的,你怎么看谁都压。”
……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雪越下越大,两人带着仙女棒和去楼下堆雪人放烟花。
院子里有不少小孩在打雪仗,吵吵嚷嚷得玩得不亦乐乎。
温荧刚走到花坛里,胸襟就被远远一只砸来的雪球迎面击中。
“别傻愣着了,跟痴呆似的。”
她一转头,陈烬站在她几米开外,一身黑色连帽冲锋衣,腰腹紧窄,挥臂时露出一截优越性感的腰线,眼角眉梢都是玩心四起的痞劲儿。
温荧弯腰卷起一团雪,用力朝他丢了过去。
漫天大雪纷飞,一片银光素裹,旋转、蹦跳,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忽而,旁边走过两个看着三四年级模样的小男生,拿着寒假作业,一脸愁容:“这么多,开学都写不完了。”
另一人撇嘴:“抄都抄不完。”
就在这时,陈烬在两人身旁站定,伸出手,勾了勾唇,满眼兴致勃勃的恶劣笑意:“把作业本给我。”
“我帮你们解决。”
两个小孩仰着头,半信半疑地递给他:“大哥哥,你要帮我们做吗?”
温荧凑近,陈烬没否认也没承认,从袋子里摸出一连串的爆竹,弯下身,摆了个“荧”的形状,点燃了顶端。
随即,把作业本一盖。
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作业本窜上高空,纸屑随着金色的火光四分五裂,炸向天际,姹紫嫣红。
如一抹最耀眼璀璨的日光,映亮了温荧的瞳孔。
太阳啊,请浇灌我。
孩子们雀跃的欢呼声窜起的前一秒,温荧拽起陈烬的胳膊就跑,跑得太快,在雪地被绊了一跤,直直地栽进了他坚硬的胸膛。
两人双双栽进雪地里。
陈烬仰在雪泊中,反手将她的身躯牢牢摁进胸膛,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爽白,语调混不吝地上扬:“跑什么?”
就像按下某些久远记忆的阀门,温荧清透的眼眸瞬间泛了湿,攥紧了他的衣襟抽噎起来,泪如雨下。
“你还记不记得,高一快期末的那个圣诞节?”
那天是周六,海市难得零下好几度,下了雪,温荧捂着买的暖手袋在书桌前期末复习,晚上突然收到陈烬一条qq消息——
稳赢:【圣诞老人给你带了礼物】
温荧从小到大都不过任何节日,一是出生自带恶兆被视为不吉,二是没人给她过。
她不是三岁小孩,不信什么童话故事,可下一秒陈烬就吊儿郎当给她打了电话说礼物在她家空调箱上。
温荧不信,可还是将头探出窗外,在空调箱上看到一只酒红色的圣诞袜。
里面是一支进口钢笔,一板费雷罗和很脆的红苹果。
后来,陈烬发到了40度高烧,请假了三天。
听邻居说,他怕礼物被人偷走,天还没亮在那争分夺秒地蹲点着,守了八九个小时,一直等到夕阳降临她兼职回来,才离开。
天生犟种。
陈烬拂袖拭去她染上晶莹的眼睫,胸腔还在喘息起伏,笑了声,不答反问:
“那你还记不记得,高一你上课偷偷写剧本,被赵华章那个傻逼撕了一页又一页,还罚你写检讨。”
“他撕一本,你写一本。”
温荧身上有股偏执的劲儿,让你往东她偏要往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执拗固执得要命,说了也不听。
后来,赵华章被打进医院,陈烬买了一把摔炮,当着他的面把检讨炸穿,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陈烬对他比的那个充满嚣张挑衅的中指。
少年肆意张扬,目中无人,哪怕前面就是峭壁的千尺悬崖,也能被履为平地。
温荧哭得上气不接上气,肩膀都在颤,陈烬把她拽起身,掸了掸她身上的泥土碎雪,一点没嫌脏:“哭什么,我这不是没死吗。”
高二时,他们在一起的小道消息越传越广,地下情都瞒不住了,被人举报到了校长室。
校长严肃地下了两张处分单,全校广播室通报了三遍批评。
谁料,陈烬神色寡淡,全校众目睽睽之下把温荧的那份扬手撕碎,纸屑纷扬,睥睨台下,一字一顿道:“是我单方面追的她。”
“她对我没意思。”
“要处分,处我一个。”
这三句话,瞬间在全校炸开锅,一时间火遍各大论坛贴吧,温荧就站在台下万千莘莘学子间,惊愕无措到说不出话。
他身上一共背的两道处分,都是为了别人。
一个是兄弟,一个就是温荧。
谁料,江边扬把他卖了,温荧一声不吭地走了。
直到今日,她仍旧觉得亏欠陈烬,桩桩件件,一直以来,永远都是,她亏欠他更多。
怎么也还不清。
陈烬却从来都没有问她索取过什么,讨要偿还过什么。
“别哭了。”
陈烬拇指捏了两把她的腮,拽着她来到车库,把头盔扔给她,“我带你赶在黎明前去滑雪吧。”
温荧声音微颤:“滑雪?”
“从你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谈恋爱,第一脚踏在温泉里,第一次滑雪,你还会有很多很多个第一次的经历。”
他勾起唇角,得意又有点轻慢嚣张地补充,“和我。”
-
两个多小时后,陈烬骑摩托带温荧来到海市附近的一家室外滑雪场。
他租了滑雪服、雪板和一些用具,就像个衣食父母,悉心又强硬地帮她把衣服护具扣好。
新年凌晨,路灯昏黄。
雪场上人还挺多的,很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滑雪,还有教练在指导着学员陪滑。
陈烬穿着墨黑色地滑雪服,捏着根烟抽着,戴着雪镜,冷白皮,五官硬朗冷峭,光看侧脸也是骨血皮相一流的养眼皮囊。
甚至被错认成了这儿的教练。
他小时候确实在北海道滑过,都是些高陡的高级雪道,动不动就进医院骨科,技术确实能当个教练。
“会不会?控制好雪板方向,看好方向,别撞到灌木泥石就行。”
温荧抠着指甲,不太敢第一次就滑,偏偏一个染着棕黄长发的中年女人笑着走来,红:“你好,请问你是这边的滑雪教练吗?”
“我儿子第一次刚来,您能向我们示范下怎么玩吗?”
她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寸头男孩,握着雪板畏惧地打量着他们。
陈烬掸了下烟灰,捻灭烟蒂,瞥她一眼:“行啊。”
他扔了烟,套好护具。
下一秒,他单手扣住温荧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温荧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腾空一轻,仰着头,红彤彤的脸颊,唇蹭过他冷白的下颌,锋锐利拓的喉结。
痞肆性感到了极致,两人画面惹眼到所有人都向他们看来。
陈烬抱着她快速又游刃有余地往坡下滑去,速度快得吓人,寒风掠过耳畔,急速冲击着她的耳膜。
温荧的心跳快冲破心脏的刹那,他冰凉菲薄的唇贴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冲破口的尖叫,坏得没边了。
雪场旁有人拿着相机在奔跑跟拍,还有不少人激动尖叫。
“我靠!!!!你们快看!!!!!”
“帅哥吻脸抱滑啊我草!!!”
“他们是什么杂志模特吗?”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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