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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有很多人,有的在玩皮划艇,有的在沙滩上捡贝壳海螺,一片奔跑嬉闹的欢声笑语。
大海一望无际,潮起潮落,夜风很冷,刮在脸上有点疼。
时不时有情侣蹲在沙滩上写着各自名字,和一生一世的诺言。
温荧站在礁石上,躬身从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子,在壁面用力刻下一行自己的名字,正准备扬手掷进大海。
腰被捞进一人怀里,她被陈烬用力扣进胸膛,扯过她的手,对着海面熟稔地飚出一记。
一连三旋水花疾速跳跃,绽开,完美的一记水漂。
“不喜欢我?”
陈烬俯身逼近,将她压在凹凸不平的岩壁,声线带着喉咙发紧的沙哑,拇指捏紧了她的唇瓣,按了按。
温荧呼吸一紧,卷翘的睫毛忽闪:“没有。”
“喜欢就刻你一个人名字?”
陈烬眯起眼,大手禁锢住她的肩,青筋凸起,他总是会在这种细节上莫名敏感没安全感。
跟个深宫怨妇似的。
温荧从他怀里缓缓挣开,仰起脸一字一顿道:“你和前程我都要。”
“爱情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我期待我们的名字能出现在影院大荧幕上、电视机上,而不是儿戏地在沙滩上写个一生一世,风一吹就散了。”
她从小就是个有野心的,不甘平凡,渴望出人头地,不求名垂千古,只求大名能成为业界佼佼者。
陈烬摸了根烟点上,饶有兴味地紧盯着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口烟雾,抿着唇没说话。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很长一段时间盯着后门,说能看到鬼,全班同学都不信,还到处耻笑我。”
温荧勾了勾头脸侧的头发,望向浩瀚静谧的大海,“谁跟我坐一块,不是生病就是会碰到灾祸,说我是脏东西,扫把星,克父克母克身边的人。”
“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慢慢远离我,说我害人不浅,从此之后再没人跟我玩。”
“外婆带我算过命,我命中犯劫煞和孤辰,是标准的克六亲女命,本来我不信,可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远离我,外婆死在家中,我也不得不信了。”
本该是悲凉沉重的事,她说起来眉目间一派云淡风轻,唇边还有淡淡笑意。
沁凉的海风过肺,陈烬却觉得喉咙有些烧灼,如生吞了一块炭火,哽在喉中喘不过气。
他心头一阵躁,不知是急火还是怒火,两指将烟蒂捻灭,滚烫的温度烫出一圈细密的水泡。
什么晶莹的潮热熠熠发亮,陈烬仰起头,将温热逆流回溯,从温荧的角度看过来就像在看星星。
“我被你克死了?”
陈烬眼也不抬地反问,斜睨她的目光像在打量弱智患者,笑得讽刺,“骗钱的,专门骗你这种看着像小儿痴呆的女孩的零花钱。”
“可是那人说的话大多都应验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天意?”
“天意?”
话音未落,腰就被人揽住,宽阔有力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陈烬下巴压在她肩窝笑得胸腔乱颤:“老子就是你的天。”
意气风发,轻狂肆意,蓬勃又如流焰般炙热夺目。
温荧突然落泪,很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气象台早前预报这周霖岛会有“蓝眼泪”盛景——荧光海,幽蓝色的海域如昳丽的水妖泛着微弱的荧光,神秘而魔幻。
海边有不少人在拍vlog、写真,喧嚣一片。
“你知道吗,荧光的发射波长比激光还长。”
陈烬双手指骨扣住她的肩,目视着不远处的海面,目光旷远而深邃,“分子吸收一定的光能,经振动等发射方式释放了一部分能量,再发射荧光。”
“荧光能量低,正因为储存的能量少,波长才更长。”
“外婆给你取名的时候,没告诉过你这层寓意?”
温荧微怔,摇了摇头,她外婆文化程度低,怕是没想到这层。
胸腔一点点注入暖流,酸胀温热,陈烬在变相给予她安慰。
陈烬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直接笑出声:“因为她只跟我说了,没办法,这外孙女婿认得早。”
温荧脸颊涨红,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要脸啊您。
“站过去一点,让我拍点照。”
陈烬懒散从兜里摸出相机,富士x100v的,他高中那会儿很喜欢给她拍照,不仅手机相册里全是她的照片,还买了不少拍立得相机给她拍照。
温荧原以为他这个理科生肯定不会拍照,不曾想,拍的照片构图和角度都堪称专业摄影师手法,不用怎么修图就很好看,有种日系胶片的复古朦胧感。
高中时,陈烬还专门把那些抓拍她的糗照洗出来做出缩印贴纸,贴在校服胸口校徽上和手机背面瞎显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她。
陈烬的拍照很有风格,很有故事感,喜欢抓拍她的动图。
“这么大的海边是迈不开你了?”
见她束手束脚的,陈烬轻笑了声,手臂穿过她的腋下胳膊,从背后横亘箍紧了她胸口,嘴唇贴上她的耳尖,嘬吸了一口。
少女蝶翼般的睫毛震颤,嘤咛了一声,攀住他的脖颈,尽显仓皇,身子斜倾,重心依偎进他怀里。
咔嚓一声,这一幕被路边拿着他们相机的路人及时抓拍了下来,那男生笑着将相机归还给了陈烬:“哥,郎才女貌啊,真挺般配。”
“兄弟,谈多久了啊,感情这么好?”
陈烬凝了脸颊红扑扑的温荧一眼,玩味地扫视着她:“结婚了。”
“啊?!”
那戴着棒球帽的小伙吃惊,眸中一点失落转瞬即逝,讶异笑道:“难怪呢!新婚燕还这边度假?怪不得这么亲密……”
陈烬低哂出声,冷着脸伸手勾着她的衣领,把人拽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径直转身走人。
拽得她有点痛。
回去后已经快十点了。
带队老师和闻屿正在安排夜间洗漱,三日游的第一晚是驻扎帐篷过夜,实在没帐篷的住酒店。
帐篷很大,又有暖被和烤炉,几个人挤在一起,并不冷。
“荧荧,快进来,你的床铺我都收拾好了,咱们几个睡一起!”
桑眠正和傅凛拍照回来,热络地跪在帐篷里给她铺东西。
另一边,曹飞和潘柏他们也掀开帐篷招呼他:“烬哥,进来睡啊。”
温荧正要走过去,陈烬不紧不慢地抓住她,斜靠在一旁,嫌弃冷笑:“对你们的肉体老子下得去脚?”
“……?”
潘柏张大嘴,急了,“不是烬哥,我们都天天洗澡的,不信你进来闻,你的睡袋和被子都是全新的!”
陈烬唇角轻掀,一寸一寸掰着温荧胳膊扯进怀里,瞥了眼十多米开外的白色的一点,笑容倨傲:“我们睡房车。”
温荧:?
潘柏:“???”
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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