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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荧跟着陈烬回了御澜湾,穿过静谧池塘和楼八角凉亭的庭院,刚在玄关换好了鞋,手机突然响了。
映入眼帘的消息让她呼吸一滞。
眠眠:【我好像……怀孕了。】
就像被人骤然敲了一闷棍,温荧差点失手把手机摔到地上。
她颤着手指打了个“是谁的?”,然后飞快拨了个跨国视频语音。
响铃了七八秒,桑眠才接起,那边伦敦还在上午,背景是在一个与人短租的公寓卧室内,她仰在洁白的床单上,披头散发,眼神迷离涣散。
她沉默了良久,抿唇道:“……周时宴的。”
“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
温荧也有些被震惊到,桑眠早就对周时宴心无眷恋了不说,更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跟他来往?
桑眠将验出两条杠的验孕棒给她看,张了张唇,艰涩将事实一五一十向她道来。
半个月前,他们抵达伦敦,留学生需要自己找短租公寓和人合租,桑眠人不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通过一个朋友介绍住进了一个叫玛德琳的离异女士的家。
公寓毗邻市中心泰晤士河,环境优雅,谁知住着住着,桑眠才发现这个玛德琳不但天天带“男友”回家过夜不说,还多收了她比市面贵两倍的租金。
通过和中介、王露合伙,坑中国留学生的钱。
桑眠本就是受不了一点委屈的脾气,当天便果断把那个朋友骂了一通拉黑,谁料第二日上室内设计课时,全班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孤立她。
分组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一组,就连课后聚会,众人也面露鄙夷,将她排除在小团体之外。
桑眠是个典型的天蝎座,睚眦必报,当晚就在朋友圈曝光了王露的拿回扣恶行。
没想到人有后台,王露新勾搭上一个海外做风投的老总,在一晚的中英学生周末聚会上,当众给了桑眠难堪。
“桑眠,你好歹也是我们这一桌资历最浅的女生,也是最晚到的,不如带头先喝一杯吧?”
包厢内坐着一圈交换生,王露坐在刘总的旁边,搔首弄姿地讨好着大腹便便的老总,将面前的三杯香槟推到她面前。
这个刘总正是韦斯特曼大学的投资人,如果得罪了他,怕是这好不容易的留学机会也得泡汤了。
桑眠无声勾唇,抄起三杯灌进喉咙,全场惊呼女中豪杰。
就在王露心满意足地去上个洗手间时,众人不备间,眼尾都有鱼尾纹的刘总突然目光炽热地靠近她,拉住她的手腕,直白地问她最近的住哪,需不需要他的援助。
桑眠当场就被恶心得想吐,不咸不淡地拒绝,男人目光渐冷,气氛胶着,忽的凑近她耳低声邪笑:“你可考虑清楚了。”
“你猜猜,如果我声称你试图勾引我上位,你还能否在留学圈待下去吗?”
就在桑眠血液凝固时,包厢门突然被人撞开。
一声刺响。
一身剪裁得体的昂贵高定衬衣、黑色西裤,桑眠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见刘总迅速换了副脸色,瞬间收回手,脸上堆砌起媚笑:“周少,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
伦敦商学院离韦斯特曼本就很近,他和朋友在这边吃饭也正常。
周时宴像是刚从旁边包厢饭局中过来,衬衣领口略微凌乱,腕骨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表,目光慵懒又随性,勾着唇,薄唇吐出的话却冷冽似冰:“你灌我女朋友酒,你说我来做什么。”
刘总脸色煞白,血色全无,整个人“咚”地瘫倒在椅背。
……
饭局没吃完,一只骨节分明就提着桑眠的后颈拎进了车,桑眠觉得他是真疯了,使劲挣扎着,却换来男人愈发粗暴失控的动作。
男人身上还带着熏然的酒味,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她按在后座窗沿,颀长遒劲的身跻身而入,将她扣在玻璃上,滚烫的唇疯了般地烙下来。
“周时宴,你有病吗!!”
桑眠双眼猩红,挥过去的一巴掌被他凌空扼住,周时宴冷笑一声,单手利落又灵活地解着她的衣服扣子,咬着她樱粉的耳背,竖起食指搁在唇边,轻嘘了一声。
“傅凛是没能满足你么?”
“如果他知道了你现在又跟我搞在一起了,他会离开你还是——跟你分手?”
桑眠用尽全身力气掴了一巴掌,脆响在夜风飘荡的空气中回荡。
“你能不能别再犯贱了周时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当初我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要用别的女人来让我伤心,现在呢?又借别人的口告诉我你其实以前是喜欢我的……你搁这又当又立个什么劲呢?”
“我从来不曾在意你洁不洁,我早就知道你家情况复杂,但你毫无作为,你从高中起本可以告诉我所有真相和苦衷,跟我共同抗争你的父亲。”
“少打着有苦衷的旗号自我感动了,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把我放进你的未来规划里。”
桑眠红了眼眶,灼烫的泪一颗颗迸出,积攒多年的情绪终于失控,“你瞒着我,我不会感到任何感动,我不需要被保护,我只想跟心爱的人并肩作战。”
周时宴讽笑了声,捏住她的下巴,眼底有她看不懂苦楚掠过,开始咬她的脖颈,有种把她拆吃入腹的狠劲:“如果我不放手,你又当如何。”
“傅凛他有我了解你吗?”
“傅凛他知道你高中素描、速写每次考试是几分,最擅长的笔触,最薄弱的技巧么?”
“傅凛知道你的内衣是什么尺寸罩杯吗?”
“傅凛知道你为什么爱留短发,最爱夏天,为什么进通大艺术学院吗?”
他们共同的记忆太多太多,久到桑眠发觉有些她都忘了初衷的事情,他还铭记于心。
桑眠说过他是她的灵感缪斯,也是她的第三只手。
不会再有人比他更了解透彻她的梦想和内心,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把她伤得这么惨,几乎丢盔弃甲。
“……”
“你喝醉了。”
桑眠拇指抵在了紧急呼叫的边缘,“你要是再动我一下,我下一秒就报警。”
最终,桑眠请了个代驾送周时宴回家。
地址报出,她才惊觉他住的别墅离她租的公寓很近,就差一条马路。
可她打的回家途中,才发现司机打量她的目光不对劲,竟绕了好几条远路,来到了人迹荒芜的路上。
桑眠脑中警铃大作。
正准备按住门把手跳下车时,蓦地发现周时宴那辆车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
车门被人拧开,她牢牢跌入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
那晚,桑眠没敢在坐车,两人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夜。
她醉意熏然,周时宴酒量好,不过薄醉,第二日醒来,她便发现自己浑身已换了套衣服,脖子上全是青红斑驳的吻痕。
床单却洁白完好无损。
男人喝多了是.不起来的,桑眠一开始并没多想。
谁知,一周后,她便吃东西开始反胃,只想吃酸辣的,心下大惊,偷偷买了楼下便利店的验孕棒一测。
居然,怀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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