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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接下来的日子满满当当,快乐且充实!实在是回忆不起来六天具体的事。只能截选我还记得起来的一些片段。
先说“过堂”
寺院里“吃饭”不叫吃饭,而叫“过堂”,僧众听闻早、中两次开梆后就会一齐到“五观堂”吃饭,期间诵《供养偈》,并以“食存五观”作为吃饭时的五种观想,修行才能受用一顿饭食。
我们三百来位营员跟着上百位师父们一起“过堂”,阵容非常强大。偌大的五观堂里,四五百人一起用餐,大家竟然无一人发出任何声响,真的是师父们的三千威仪,威震全场,不点不夸张,你不自觉会安于当下,收摄身心,专注于吃饭。加菜添汤有具体的手势,行堂的师兄随时候着满足你的要求。
再说行堂的师兄们,绝大部分是大师兄(大师兄为男众,女众为二师兄)他们行动敏捷、无论是盛饭菜还是盛汤,都精准快速,一看就是一天天训练出来的,让你不由升起无限感恩和恭敬,还有惭愧之心!
想起“五观堂”的五种观想,之前在圣安寺刘老师有教过我,还让我背过这“食存五观”:
计功多少,量彼来处;忖己德行,全缺应供;防心离过,贪等为宗;正事良药,为疗形枯;为成道业,故受此食。
再说“禅修”
当时安排在文殊阁的二楼,在一排排小佛龛的隔断中间空地,大家左右和前面三边,均面向领众禅修的法师而坐。
师父先教我们七支坐法的入门,并简单说了一些坐前中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又教我们如何收摄身心,把注意力放到耳朵这一根上去静坐,随后以罄还是木鱼为点(忘记了)来作为起止时间,最后让大家各自安坐。
这个禅修是我非常喜欢并希望参与的,所以我听的很认真,并且反复回忆师父所讲解的每一个字,因为我想回去教大家,让大家跟着一起受益。
所以,第一次整个坐下来,腿倒没怎么酸痛麻,也有可能是之前刘老师也简单教过我一些点。但是,就是头胀胀的觉得很沉重也很累。以后才知道打坐时,如果妄念纷飞,也很消耗体力和能量,不亚于游泳跑步~
我记得禅修至少是三次,最后一次体验最好。不但过程中很安定,而且结束后身心轻松舒服,有种没坐过瘾不想起来的感觉。特别是听到窗外的蝉鸣,不再杂乱,能听得到它们也在不停地互动和交流;还有围墙外偶尔略过的汽车声和商贩的吆喝声,不再觉得刺耳,而是觉得它并没对我产生任何干扰和影响,还似乎让我明白这就是世间百态~
后来才知道,这是耳根圆通的入门修法。耳根圆通法门的要诀就这几句话:
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
还有“拜忏”和“抄经”,都是熟悉而又有新生的体验。这新生的体验,来自团体的力量,让你不自觉安于当下。心静下来,就真的很“澄清”,似乎站在海边,一眼望到彼岸的风景。
拜忏时,似乎把以往所有伤害身边同学朋友同事,从小杀害过的小动物等事全都回忆起来了,无限的惭愧和自责,真的是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可恨又可怜,深深地在心里对他们说着无数的“阿弥陀佛,对不起!”
抄经虽然是熟悉的《心经》,但是第一次用毛笔字抄写,急不得又慢不得,还是有几分钟的不适应,后来关照心内为何不安?也就慢慢静下来,听着王菲的唱诵版《心经》,还算是心平气和地抄完了一遍。
还有“行禅”
这一安排,在活动公文中没有提到,却是我回去第一时间,教给义工师兄们最多的内容。因为它简单又很容易学,而且随时随地可以教。入门容易,坚持却很难。
行禅,又称“经行”。《瑜伽师地论·声闻地》说:“言经行者,谓于广长称其度量一地方所,若往、若来,相应身业。”
经行,可以理解为短距离之间的来回走动。行走时,全身放松,双手垂在两侧或握在身后,以自然而舒适的步伐行走,念头一直觉知脚的移动。
《声闻地》说:“内摄诸根,心不外乱而习经行,不太驰速,不太躁动。”经行可以绕佛,可以走林间小径,也可以走宽阔庭院,虽然表面上看是散步行走,但却不同于散步,要求始终行走不缓不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抬脚、落脚、走动过程中,保持身体轻松与内心清净的状态。
经典中还提及步行的五种好处:堪远行、体力强健、减少多余的睡眠、增强消化吸收功能、使修行者更容易进入禅定状态且维持时间长久。由此可见,经行也是佛教中重要的一种运动方式。
而我们当时是以组为单位分布在寺院各处进行,想想300多人的行禅,一起行动起来,也是几乎占满了寺院的角角落落。
“行禅”的核心要领是把你的注意力按住于“脚上”,清楚地觉知到当下行走的每一步,抬脚落地间都保持清醒地觉知。然后时间一长,你会发现原来这个脚是属于你的,跟你的身体是一体的,哈哈哈!尴尬吧?似乎活了这么多年,以往的脚和身体是分离的。
于是,你走路不会再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时,第一时间想要告诉刘老师,终于体会到老师平时走路时的不急不缓、如行云流水般安然自在的样子,活了快40岁,终于学会了走路。
想想,吃饭也是,长这么大,在五观堂学会了吃饭,所以每一粒米都嚼出了味道,每一口菜都吃出了感恩!通过喉咙传入食道时,在给身体传递一种强大的能量。
还有一件事,应该是发生在行脚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禅修结束的倒数第二天。那天应该是有个自由活动时间,不记得是不是当晚看《玄奘大师》电影之后,给了我们一点儿自由活动时间。
总之,我只记得自己心情异常不安,禅修马上结束了,虽然个人收获满满,但是我来“取经”的目的并没达成啊。平时眼睛耳朵的所闻所见都太片面和局限,学的也都是皮毛。
如何开展义工日常管理?面对新老义工矛盾如何处理?他们工作又该如何分工才能更好合作?关于寺院禅修这个活动又该如何开展?如何与社会上的第三方合作,而得到充足的禅修所需物资支持?如何协调好寺院师父们的禅修工作安排?等等问题,搅得我脑袋痛。
于是,索性下楼走走透透气,这一下楼就又想去殿堂拜拜菩萨求加持,当我走到三圣殿门口时就被劝退了,看我穿着营服,执勤的师兄就好言劝我回宿舍休息。无奈!我只好去拜了天王殿的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慈悲,弟子妙敏实在是惭愧!这一趟取经来之不易,不能就这么空手而返,求您慈悲加持弟子!让我在回去之前能得到师父的教导,方便我回去之后开展义工部的工作!……
就这么说着说着,我已泣不成声,记得看《玄奘大师》时也是泣不成声,虽然观影现场有不少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不知道有几位是因为自己而哭泣。
我虽未经历大师旅途劳顿的种种身体磨难,但是禅修这几日一闲下来,就不自觉为自己“取经无果”而烦心,那种说不出的苦闷、焦急和因来前拒绝刘老师帮助而懊悔的心,真的是煎熬难耐、痛苦不已!而你,还不能在言谈举止中表现出来。所以,这忍不住的哭泣是懊悔自己的自大和无智。
跪在佛前少许时间后,还是起身离开了。正要回宿舍,突然想到还有另一条路走,只是时间会长些,心想正好可以缓一下情绪,也干一干眼睛。
就是这一念,当我回头选择另一条难走的路回去时,经过一个院落,看着门头写着“心园”,突然想起刘老师说,弘法利生部的办公处好像就叫“心园”。
于是,就想这么晚了里面还亮着灯,一定是有常住师兄们在办公,何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请教一些问题。
当我敲了三次门,才听到里面有声音问“找谁?有什么事吗?”
一听是男士的声音,我就问“您是出家师还是居士?如果是出家师独自一人,我就不敢便打扰。”
“不是出家师,有什么事可以进来说。”
于是,进去看到整个与我们义工部不一样的办公环境,甚是羡慕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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