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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岳西城区,邻近西市之地,坐落着一家名为永安客栈的旅舍。
这是一家由燕人开设的客栈。
正因如此,燕国使团一进入咸岳城,便未直接前往驿站,而是选择了在此客栈安顿。
这里足够安全。
客栈后院,一座幽雅的小院内。
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围炉取暖。
此人名唤段谷城,乃是燕国的段部首领,同时在朝廷中担任右大王一职。
当今燕国君主刘渊,在国内被称为大君大单于,双重身份。燕国的官制仿照中州夏国,故称君,而大单于则沿用了旧时的称号。
事实上,燕国模仿中州,某种程度上是同化的表现,但这仅限于表面,那些仿效中州各国设立的官职多为空头衔。
实质性的权力,依旧在于各部首领在草原上的职位,如左大王、右大王,以及东单于、西单于等职位。
燕国的官制实则杂乱无章,颇有些不伦不类。
段谷城是刘渊的心腹重臣,而且他还与刘渊结为儿女亲家。刘渊的长子,燕国太子刘琦,娶了段谷城的女儿。
正因如此,此次才由段谷城亲至。
只有他来,刘渊才能安心……
段谷城端坐于主座之上,面露得意之色,手中握着一枚灵酒樽,浅尝一口,目光扫过下方两位发辫垂肩的中年修士,笑道:“大秦的‘西风醉’,果真乃琼浆玉液。尤其是在这寒霜满地之时,一杯下肚,全身暖意融融。”
席下的两人,一为乞伏震,乃段谷城的心腹将领,修为深不可测;另一人韦莽,乃是刘渊派遣的谋士,专司协助段谷城与大秦交涉。
乞伏震饮尽杯中酒,长舒一口气,附和道:“右大王,这大秦‘西风醉’确非凡品,甚至胜过我燕国的‘九重炎’。依我看,此番袭扰大秦,务必向大秦皇帝索要此类佳酿。十万斤而已,分摊到各家并无多少。”
韦莽轻轻捻着颔下的三寸灵须,笑容可掬:“乞伏将军所言甚是,有了这美酒,想我燕国朝堂之上,权贵定将欢腾鼓舞,陛下亦会重赏有功之臣。”
段谷城闻言一笑,神情悠闲自若。
在他看来,此次燕、夏、齐、晋四国联手攻打大秦,犹如洪涛汹涌,大秦无力抵挡。唯有俯首称臣,方为上策。
因此,对于这次的袭秦行动,段谷城深信不会遇到任何难题,他所求,大秦皇帝必将一一应允。
他又轻抿一口‘西风醉’,微微摇头,酒劲猛烈。
较之燕国的‘九重炎’,更是浓烈三分,故段谷城不敢豪饮,只细细品味,以免醉意过早涌上心头。
段谷城笑道:“说起来,石虎那小子竟在东城设下擂台,公然挑战。凭他那狂放的实力,想必此番会让秦人颜面无存。”
言语间,自信满满。
石虎,燕国青年才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同龄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乞伏震面带感慨,笑道:“石虎乃杀伐之星,凶悍无匹。战场之上,他率军冲锋,从不留活口,皆斩尽杀绝。”
“此番入秦,石虎挑战必然亦是如此。可以预见,与其交手之人,非死即重伤。然在我看来,这正是良机。”
“借此示威于大秦皇帝,当年石虎初登三境,于国都设擂,横扫同辈高手,无人能敌。如今,那一幕将再度上演。”
乞伏震眼中闪烁着期待,想象着大秦武者被石虎压制的场景,心中畅快无比。
韦莽附和道:“石虎乃陛下义子,前程无可限量。他加入使团,实乃我方之幸。有他在,更能震慑大秦,为我等添筹。”
段谷城闻言,抚须大笑,满怀期待。
他期待着大秦皇帝九霄在得知消息后的震惊与无奈。
“咚!咚!”...
门外传来悠扬的叩门声,一名执事弟子躬身步入,恭声道:“禀右护法,慕容焘求见。”
“速速迎入。”
段谷城沉声吩咐。
慕容焘乃是一位宗师境巅峰强者,如此修为在燕国已是声名赫赫,尤其其出身燕国慕容氏一族,身为部族领袖,势力颇大。
段谷城目光闪烁着期许,笑道:“乞伏震、韦莽,慕容焘是石虎的贴身保镖。如今他前来,想来石虎已凯旋而归。”
“此次设擂一战,应是大胜而归,力压秦国武士。”
“待慕容焘到来,定要敬他一杯,以庆祝我们初至咸阳便给秦国陛下一个下马威。此事如夏国俗语所说,当浮一大白。”段谷城心情大好。
乞伏震、韦莽闻言,皆纷纷表示赞同。
三人满心欢喜。
片刻后,一阵稳健的步伐声传来,慕容焘步入室内。他神色冷毅,行礼道:“右护法。”
段谷城环视四周,眼神微闪,因未见石虎踪影。但他想起石虎一贯狂妄孤僻,甚至暴虐无常,于是问道:“慕容宗师,石虎呢?他下去歇息了吗?”
慕容焘摇头,沉声道:“回复右护法,石虎已陨落。”
轰!!
段谷城脑海如遭雷击,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嗡鸣。
半晌,段谷城才回过神来。
他眼中仍流露出难以置信。
石虎,竟然死了!
怎么可能?
要知道,石虎是先天境巅峰的强者,且年轻一辈挑战,秦国不可能派宗师级强者出场。更何况,就算有宗师插手,慕容焘也能化解危机,绝不会坐视石虎陨落。
段谷城紧握双拳,双眼泛红。
石虎是刘渊的义子,更是他精心培养的大将。现在,石虎竟死在了秦国,他该如何向刘渊交代?
这可是致命的打击啊。
段谷城咬紧牙关,低沉问道:“慕容焘,到底是怎么回事?石虎为何会遭此横祸?你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为何没有守护周全?”
乞伏震和韦莽也一同望来,他们深知石虎的地位。石虎之死,他们回到燕国必遭刘渊雷霆之怒。
事态严重了。
慕容焘哼了一声,沉声道:“右护法,请慎言。何谓我未曾守护,我在石虎身旁难道只是摆设,未曾出手吗?”
“石虎设擂后引来无数杀手,惹怒了秦国百姓。随后江羽现身,与石虎交手,彻底压制石虎,连他手中的金背大刀都被击飞。”
“关键时刻,我挺身而出欲救石虎,但秦国的黑冰台赢三也适时出现。”
“我非赢三敌手,反而受了伤。石虎之死,是谁都不愿见到的。然而,这该怪谁?若非石虎一味挑衅秦国武士,肆意杀戮,岂能遭此厄运?”
"如今我身负重伤,岂非与石虎之手有关乎?"
慕容焘挺胸抬头,毫不退让,言道:“即便是面对天皇大单于,我慕容焘亦无愧于心。”
段谷城顿时陷入沉思。
石虎的凶残,他心中有数,杀秦人实乃常态。他深知慕容焘乃是一代宗师,不可轻易触怒,于是缓和语气:“慕容宗师,适才我心绪失控,此事还望勿介怀。”
慕容焘回应:“如今石虎已陨,一切皆因江羽而起。大秦皇帝,当交出江羽,以慰石虎之魂。”
江羽!
段谷城低喃其名。
他目光一亮,问道:“难道,就是那位夏皇所点名欲杀的江羽?”
“正是他。”
慕容焘微微颔首。
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他说道:“江羽年方二十,却已是先天强者,甚至轻取石虎。其潜力远超石虎,未来必能晋升宗师之境,至于大宗师,难以预料。此人,乃一大隐患,一旦成长,将难以制衡。”
“江羽尚年轻,武道未达宗师之境,必须尽早除去。”
慕容焘言道:“错过此刻,日后欲除江羽,恐无从下手。”
段谷城道:“此事,当由大秦皇帝自行处置。如此,我们除要求金银、粮草与西风醉之外,还需令秦皇交出江羽。唯有如此,我燕国大军驻足秦境,其他国家才会暂且按兵不动,否则,联军共伐大秦。”
乞伏震道:“石虎既逝,陛下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弃伐秦之举。”
段谷城哼了一声,说道:“承诺之事,自可反悔。待大秦粮草与江羽皆归我燕,出兵与否,皆由我等决定。”
乞伏震赞叹:“右大王英明。”
“走,我们一同进宫面见大秦皇帝,该施加压力了。”
段谷城起身下令,乞伏震、韦莽与慕容焘相继起身,一同离开客栈,乘马车前往皇宫。一行人抵达皇城门外,立即通报。
士兵飞奔入宫禀告,此时,嬴九霄、江羽、王棠、嬴三皆在等待,闻言,嬴九霄不禁一笑。
果然如他所料。
燕国使者已至。
嬴九霄命士兵引燕国使者入内,不久,段谷城、乞伏震、韦莽与慕容焘四人先后步入大殿。慕容焘一踏入殿内,便望见江羽与嬴三,仇人相见,他紧握双拳,低声向段谷城述说江羽之事。段谷城随之看向江羽,继而瞥向秦皇,心中冷笑。
江羽,秋后的蚱蜢... ...
一旦他提及四国修士联盟,大秦皇帝嬴九霄必定色变惊骇。届时,大秦皇威受挫,定会召江羽出面抵罪。
段谷城立定,仰首傲然,敷衍行礼道:“燕国右护法段谷城,参见大秦皇陛下。”
嬴九霄轻哼一声,问:“尔等涉足大秦,所图何为?”
段谷城道:“禀告大秦皇陛下,此刻大秦已临生死之局。夏国帝君李重府为首,联合燕国、齐国与晋国,待春暖花开即发兵进犯,欲剿灭大秦。此事告知于你,只因大秦无力抵挡四国之师,已是不争的事实。”
嬴九霄眸光微眯,审视段谷城,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此事确是夏国帝君李重府策动。
段谷城概述完毕,脸上更显得意之色,说道:“嬴九霄,大秦的确骁勇善战。燕秦交锋多年,胜负难分,彼此皆未能灭国。”
“然而,面对四国联军,大秦无力抵御,败势已定。”
“天道慈悲,我燕国大帝大单于陛下怜悯你大秦子民,特赐生机,予你一搏之机。”
“只要大秦交付三千万斤灵粮、百万两白银,以及十万斤西风醉琼浆,并交出江羽,我燕国兵马虽出,亦不攻秦疆界。”
“大秦若无我燕国牵制,自可倾力对付夏晋两国势力。毕竟齐国,理应与夏国共进退。抵挡住两路大军,大秦方能存续。”
此时的段谷城,高傲抬头,形如施舍。
他自信满满,坚信大秦面对四国联军无法抵挡,秦皇嬴九霄终将接受他的提议,无从他选。
“哈哈哈……”
嬴九霄突地大笑,笑声豪放无畏,又充满蔑视。
笑声回荡在大殿中,段谷城闻之皱眉道:“嬴九霄,你之意何在?难道你还妄图与四国一战?大秦,断难抵挡四国联军。”
嬴九霄掷地有声:“我大秦上下,从不向任何人屈膝。昔如是,今如是。燕、晋、齐、夏,岂能压垮大秦民众的脊梁,灭我大秦国运。”
刷!
段谷城面色微变。
他未曾料到,大秦皇帝竟如此强硬,直接拒绝。他原以为嬴九霄听闻消息会惊惧失措。然而,面对的却是嬴九霄的强势反击。
段谷城心头悄然生出不祥预感,目光愈发凌厉,咄咄逼人:“嬴九霄,你需明了,此刻并非逞匹夫之勇之时。大秦面临四国联军,绝无生机,败局已定。”
赢九霄傲然道:“吾统御的大秦,昔日尚处微末之时,屡遭威慑。然每逢危难,吾未曾有过屈膝,皆以武力胜之。如今,大秦已屹立世间,何惧区区威胁?”
段谷城反驳:“赢九霄,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吾,从不知悔字何书。”赢九霄坚决回应。
一生争强斗胜,他不断修炼壮大,只为大秦崛起,免受列国欺凌。此刻,他更无退让之理。
一旦妥协,多年的励精图治便将付诸东流。
段谷城警告:“赢九霄,你拒人好意,必将自食其果。待我重返燕土,石虎之仇,必令燕军铁骑,不惜一切代价踏平大秦疆域。”
“告辞!”
段谷城挥袖离去,慕容焘、乞伏震与韦莽随之退出。
“且慢!”
此刻,江羽开口制止,目光如冰,转向赢九霄:“皇祖,秦燕两国已势同水火,刀兵相向在即。何故仍放他们安然离去?”
“一宗师,一燕国权臣,此等人,理当斩首示众,以昭示我大秦之决心。同时,借此契机,传播燕军进犯与对大秦的威胁,让全秦百姓知晓真相。”
“昭告全国,展现大秦立场,凝聚民心,使万民共愤敌忾。借此振奋士气,上下同心,共抗外敌。”
段谷城脸色剧变,江羽之言狠毒,竟是欲取他性命。
段谷城转视赢九霄,咬牙道:“赢九霄,勿自蹈险境。”
咸阳西陲,邻近西市之地,一座客栈名曰永安,乃燕人所建。
燕国使团甫至咸阳,未入驿馆,径直投宿永安客栈,此处足够安全。
客栈后院,一方雅致庭院内。
一位清瘦中年坐于首位,围炉取暖。
此人正是燕国段部首领段谷城,朝中亦任右大单于之职。
燕国君主刘渊,称大单于兼大皇,效仿中州夏国设官,故有此双称。燕国虽效仿中州,却仅止于表面,所设官职多为空头衔。
真正权力,依旧源自各部首领,如左大单于、右大单于及东、西单于等草原职位。
燕国的官制杂乱无章,颇具异域风格。
段谷城乃刘渊心腹,二人更是儿女亲家。刘渊长子,燕太子刘琦,娶了段谷城之女......
正因如此,此番竟是段谷城亲临。
唯他到来,刘渊方能心安。
段谷城高坐主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他手持酒盏,轻抿一口,目光投向下方两位束发披肩的中年男子,笑道:“大秦的西风醉,果真乃琼浆玉液。尤其是在这凛冽寒冬,一盏下肚,周身暖意融融。”
席间的二人,一位名叫乞伏震,乃是段谷城的心腹将领;另一位韦莽,则是刘渊遣来的谋士,协助段谷城共商谈判大计。
乞伏震饮尽杯中酒,长舒一口气,随声附和:“右大王,这大秦的西风醉确实胜过九重炎,我看咱们此番袭掠大秦,务必向大秦皇廷索要此类佳酿。不多,十万斤足矣。十万斤美酒,分摊到各家各户,也算不得什么。”
韦莽轻抚颔下短须,笑语盈盈:“乞伏将军所言甚是,有了这酒,燕国朝堂上的功勋贵族必会欢欣鼓舞,陛下定会重赏。”
“好,就依你们所言。”
段谷城一笑,显得从容不迫。
在段谷城看来,燕、夏、齐、晋四国联手伐秦,已是势不可挡。弱小的大秦面对联军,毫无抵抗之力。
大秦,唯有低头认输。
因此此次袭掠,段谷城认定无任何难题,他所求,大秦皇必然照办。
他又小酌一口西风醉,轻轻摇头。
西风醉,醇烈无比,比燕国的九重炎更甚。故段谷城豪饮一杯后,转为细品,毕竟豪饮易醉。
段谷城笑道:“话说回来,那石虎小子在东城设擂挑战,以他那霸道的实力,想必会让秦人抬不起头来。”
言语间,满是自信。
石虎是燕国青年才俊的骄傲,所向披靡,年轻一辈无人能敌。
乞伏震神色感慨,笑道:“石虎乃战神降世,凶猛异常。尤其战场之上,他率军冲锋,从不留活口,皆是格杀勿论。”
“此番赴秦,石虎挑战亦会如此。可以预见,与他交手者,不死即伤。然而在我看来,这是大好事。”
“借此震慑大秦皇陛下,遥想当年,石虎初入三境,在京都设擂挑战青年高手,无人能敌,所向披靡。”
“如今,这一幕即将重演。”
乞伏震眼中闪烁着期待。
一想到大秦的武者将被石虎压制,心中便畅快无比。
韦莽附和道:“石虎乃陛下义子,前程无可限量。他加入使团,实乃我方之幸。毕竟有他在,更能震慑秦国。”
段谷城闻言,捋着虬髯朗声大笑。
他满心期待。
期待大秦皇赢九霄听到消息时,那份震惊与无奈。
“咚!咚!...”
门外传来悠扬的叩门音,一名侍者步入,躬身禀告:“禀右王,慕容焘求见。”
“速请。”
段谷城吩咐,目光中闪烁着期许之色,笑道:“乞伏震、韦先生,慕容焘乃守护石虎的宗师强者,如今他回返,想必石虎已凯旋而归。”
“此番擂台对决,定是大获全胜,威慑了大秦武道。”
“待慕容宗师到来,定要敬他一壶灵酒,庆祝我们在咸阳初展威势,挫败大秦皇者的锐气。此事若以夏国之言,可谓浮一大白。”段谷城笑得畅快。
乞伏震、韦莽闻言,皆点头赞同。
三人沉浸在喜悦之中。片刻后,一阵稳健的步伐声响起,慕容焘步入房内,面沉如水,行礼道:“右王。”
段谷城环顾四周,眼神微闪,因未见石虎身影。但念及石虎的乖戾性格,他问道:“慕容宗师,石虎何在?他是否已经休息了?”
慕容焘轻轻摇头,沉声道:“右王,石虎已陨落。”
轰然间,段谷城脑海中仿佛炸开,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尽是嗡鸣。
许久,段谷城才回过神来,眼中仍难以置信。
石虎陨落!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石虎是先天巅峰的强者,年轻一辈无人能敌。大秦岂会派遣宗师迎战?况且,就算有宗师介入,慕容焘亦能化解危局,绝不会坐视石虎丧命。
段谷城紧握双拳,眼中泛起血丝。
石虎是刘渊的义子,更是他麾下的一员猛将。如今,石虎丧命于大秦,他该如何向刘渊交代?
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段谷城咬牙切齿,低沉问道:“慕容焘,究竟发生了何事?石虎怎会遭此厄运?你身为贴身护卫,为何没能保护好他?”
乞伏震与韦莽同时望向慕容焘,他们深知石虎的地位。石虎之死,回燕国后,他们必将面临刘渊的雷霆之怒,事态严重。
慕容焘冷哼一声,沉声道:“右王,你言语需谨慎。何谓我看护不周?我伴在石虎左右,难道只是摆设,未曾出手吗?”
“石虎设擂后,肆意杀伐,惹怒了大秦百姓。江羽挺身而出,与石虎交锋,完全压制了石虎,就连他手中的金背大刀也被磕飞出去。”
“关键时刻,我拼死相救,秦之黑冰台高手赢三也现身干预。”
“我非赢三对手,反受重伤。石虎陨落,此事无人愿见。然而,该怪谁?若非石虎面对大秦武者,咄咄逼人挑衅,动辄杀伐,又岂会遭此横祸?”
"我此刻,身负重伤,难道非石虎所赐乎?"
慕容焘傲然仰首,寸步不让,言道:“纵然面对大荒帝大单于,吾心无愧。”
段谷城顿时陷入沉寂。
石虎之性,他自是知晓,嗜杀暴虐,故斩秦人实属寻常。他亦明白慕容焘乃宗师之尊,不可轻易触怒,于是缓和语气道:“慕容宗师,适才怒火攻心,还望勿介怀此事。”
慕容焘回应:“今石虎已陨,一切因果皆由江羽而起。还请大秦帝交出江羽,以慰石虎亡魂。”
江羽!
段谷城低语,目光一亮,道:“莫非,正是那位夏国帝下令欲杀的江羽?”
“不错,正是此人。”
慕容焘颔首,眼中掠过一抹忌惮,“江羽年仅弱冠,却已是先天强者,甚至能轻易斩杀石虎。”
“其潜力,远胜石虎。”
“可预见,他必能稳步踏入宗师之境。至于能否晋升大宗师,尚难断定。此人,实乃一大隐患,一旦羽翼丰满,将难以对付。”
“江羽尚且年轻,武道未至宗师,必须铲除。”
慕容焘言道:“错过此良机,日后想再除江羽,恐无可能。”
段谷城道:“此事,交由大秦帝处置。如此,我们既要大秦帝献财宝、粮草与西风醉,也要交出江羽。唯有如此,我燕国大军方能在大秦边境按兵不动。否则,各国联军将共伐大秦。”
乞伏震道:“石虎既逝,陛下那边恐不会轻易罢手,放弃攻秦。”
段谷城哼了一声,道:“允诺之事,自可反悔。待大秦粮草物资,乃至江羽皆入我燕,出兵与否,攻伐与否,皆由我等决定。”
乞伏震赞道:“右大王英明。”
“走,诸位,随我入宫面见大秦帝,该向大秦帝施压了。”
段谷城起身吩咐,乞伏震、韦莽和慕容焘一同起身,走出客栈,乘马车前往皇城。一行人至皇城外,立即禀报。
士兵飞速入宫通报,此时,嬴九霄、江羽、王棠、嬴三皆在等候。闻言,嬴九霄当即笑逐颜开。
果然如他所料。
燕国使者已至。
嬴九霄命士兵引燕国使者入内,不多时,段谷城、乞伏震、韦莽与慕容焘四人皆步入大殿之内。四人入殿后,慕容焘便望见江羽与嬴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紧握双拳,低语向段谷城描述江羽之况。段谷城亦望向江羽,旋即瞥向大秦帝,心中冷笑。
江羽,秋后的蚱蜢... ...
一旦言及四国修士联盟共讨之策,大秦皇赢九霄必定色变惊惧。届时,皇威受压,他必召江羽现身以抵罪责。
段谷城立定,昂首傲然,敷衍地行了一礼:“燕国右护法段谷城,拜见大秦皇陛下。”
赢九霄轻哼一声,问道:“尔等涉足大秦,所为何事?”
段谷城答道:“敢禀告大皇陛下,秦国此刻已陷入存亡之秋。夏国君主李重府引领,联合我燕国、齐国及晋国,于春暖花开后即发兵进犯,欲荡平大秦。此事朕直言相告,因大秦面对四国联军,实难抵挡。”
赢九霄眼眸微眯,审视段谷城,心中暗忖果然不假。
一切如预料般尘埃落定。
此事果乃夏国君主李重府所策划。
段谷城述毕,脸上更显得意,道:“赢九霄,大秦确是英勇善战。燕秦交锋多年,互有胜负,未能彼此灭亡。”
“然而,面对四国围攻,大秦无力抵挡,败局已定。”
“苍天有慈悲之心,我燕国大帝大单于陛下怜悯你们大秦,故赐予大秦生机,令你们有一线挣扎之机。”
“只要大秦献出三千万斤灵粮、百万两玄银,十万斤西风醉琼浆,并交出江羽,我燕国大军即便出征,亦不会侵犯大秦领土。”
“大秦少了燕国牵制,可全心对付夏国与晋国兵马。齐国想必也会与夏国联手。抵挡住两路来敌,大秦自可保全。”
此刻的段谷城,昂首以示施恩,自信心满满。
他确信,面对四国联军,大秦无法抗衡,赢九霄终将屈从于他的提议,无丝毫悬念。
“哈哈哈……”
赢九霄突然放声大笑,笑声豪迈而轻蔑。
笑声在大殿内回荡,段谷城闻言皱眉道:“赢九霄,你何意?难道你竟敢挑战四国?大秦挡不住四国联军之锋。”
赢九霄掷地有声:“我大秦上下,从不向任何人屈膝。昔如是,今如是。燕、晋、齐、夏,岂能压垮大秦子民之傲骨,灭我大秦之国运!”
刷!
段谷城面色微变。
他从未料到,大秦皇竟会如此强硬,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原本预想的是赢九霄闻讯会大惊失色。然而,他面对的,是赢九霄的强势反击。
段谷城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目光锐利,咄咄逼人:“赢九霄,你须清醒,此时非逞强之时。大秦面对四国联军,绝无生机,败局定矣。”
赢九霄威严地反驳:“吾之大秦,在昔日弱小时,常遭威胁,却从未屈膝,皆以武力破之。而今,大秦已立于天地之间,何惧区区威胁?”
段谷城冷声道:“赢九霄,你终将后悔。”
“悔之一字,非吾所识。”
赢九霄断然应答,他一生争斗不息,积聚修为,只为大秦屹立不倒,不受列国欺凌。此刻,他更无退让之意。
一旦妥协,多年心血,将付诸东流。
段谷城警告:“赢九霄,你拒善从恶,必将懊悔。待我重返燕土,更有石虎之恨,燕皇必倾举国之力,不惜一切攻打大秦。”
“告辞!”
段谷城挥袖而去,慕容焘、乞伏震和韦莽紧跟其后。
“且慢!”
江羽寒眸一闪,对赢九霄道:“皇祖,大秦与燕国已势如水火,兵锋相对,何必再留他们?”
“宗师之尊,燕国重臣,此等人,理应祭旗以示大秦之决心。同时,借此传递燕国进犯及威胁大秦之消息,让全天下的秦民知悉,凝聚民心,共抗外敌,激励军心,上下一心。”
刷!
段谷城面色剧变。
江羽之毒辣,竟欲取他性命。
段谷城转身看向赢九霄,咬牙切齿:“赢九霄,勿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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