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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融闻声,脸色骤然阴沉。打人脸莫过于揭短,江羽一开口就戳到他的痛处,实在可恨。
傅融哼了一声,质问道:“江羽,你就说敢不敢与我晋国文士比试谜语?如果你胆怯,那就罢了,别出来丢人现眼。”
徐琉璃听见傅融的话,清冷的容颜上多了几分严肃。她本就性情冷漠,此刻神情一冷,更显得冷若冰霜。
徐琉璃冷声问道:“兄长,此人是谁,如此无礼?”
江羽答道:“他叫傅融,是我初到金陵,在凤翔楼相识之人。此人无甚本事,只会哗众取宠,诽谤秦人茹毛饮血,诋毁秦人为野蛮之辈,甚至扬言要将秦人逐出晋国。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博取他人关注,以求名利。这种人,不过是小人罢了。”
“你才是小人。”
傅融昂首挺胸,强硬地说:“江羽,我晋国上下都瞧不起你这样的自傲秦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敢不敢一决高下?前方空地上设下谜语擂台,任由众人挑战。”
徐琉璃微微蹙眉......
在这片神秘的世界里,那人像一头嗡鸣的魔蝇,扰人心绪,令人不悦。
徐琉璃毫不客气地回应:“江兄,此类如丧家犬的喧嚣之人,无需理睬。那些博取关注的跳梁小丑,我会禀告至皇陛下,令其无法再担任官职,以示警告。”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傅融的怒火愈发炽烈。
这等贱男贱女!
男子可恨,女子更是心狠手辣。
傅融目光如鹰,呵斥道:“皇陛下高居九霄之上,寻常女子怎能有幸相见?你这张嘴,与江羽一般,满口污言秽语,臭不可闻。”
徐琉璃镇定道:“我就能见到皇陛下。”
傅融冷笑道:“就凭你,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皇家之女?”
江羽接口道:“傅融,你说对了,她确实是公主。那么,你还敢继续对公主不敬吗?”
轰!!
傅融脑海中如同炸雷般轰鸣。
他心中一片空白,双腿发软,江羽身旁的女子竟是公主,这怎么可能?但徐琉璃的举止气度,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及。
更重要的是,江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然而,江羽是如何与公主相识的呢?
该如何是好?
傅融内心惊惧不已。
他一时僵立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见傅融屈服,江羽挥手道:“傅融,好狗不挡路,滚到一边去。你说的猜谜游戏,我倒要去见识一番。”
傅融退后一步,主动让开道路。
江羽与徐琉璃继续前行,傅融望着他们,脸颊抽搐,忍不住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满是懊悔。
都是你这张嘴惹的祸。
招惹江羽作甚?
原本平静的日子,却被自己搅得一团糟,得罪了江羽,更得罪了公主,如今陷入了困境。他满脑子思考的,都是公主是否会向皇陛下禀明一切,将他的事公之于众。
一时间,傅融内心无比挣扎。
而江羽已不再理会傅融,带着徐琉璃继续前行。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带,众多平民士绅聚集于此。
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
江羽和徐琉璃观察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游戏规则。
台上猜谜的玩法其实并不复杂,一人登台,接受任何人的挑战。挑战者先出谜语,台上之人回答后再出谜,双方互猜,如此反复,一旦有人无法解答,便会下台,胜者留台。
这就是猜谜游戏。
规则简单明了,因此众多士绅纷纷跃跃欲试,因为这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每个人上台前都会自报家门,确保众人皆知。
徐琉璃看了一会儿,开口建议:“兄长,台上的竞争恐怕不易。你的举动会牵动各方,何况许多人认识你,他们可能更期待你失败。在我看来,还是别去了。”
江羽回应:“既然来了,就得试试。不然,岂不让傅融小看了我们。”
他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后方。
傅融竟尾随而来,表情犹豫不定,似是要道歉,却又不敢靠近...
徐琉璃瞥了一眼,低沉地哼了一声,随即提醒:“哥哥小心些。”
江羽微微点头,携着徐琉璃继续前行,直至抵达魔法对决的擂台之下。待台上魔法师败退,江羽大步跨前,登上擂台,行礼道:“在下江羽,特来请教一二。”
“你是大秦的江羽?”
台上的中年法师目光一凝。
江羽回应:“正是区区在下。”
中年法师严肃道:“在下吴郡的周苍,江公子请先出题。”
江羽淡笑道:“我来挑战,第一道谜题并不复杂。日落香消,去凡心一点;炉火已熄,意马立于边。打两个字,周兄请猜。” 周苍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江羽一开口,便显露出深厚的知识底蕴。
日落香消,去凡心一点。
炉火已熄,意马立于边。
这是一幅对联谜语,以对联形式出题,绝非易事。
周苍思索片刻,突然笑了:“我懂了,这两个字是‘秃驴’。香消剩禾,去凡心一点,便是‘几’,合起来便是‘秃’。炉火熄只剩‘户’,意马站边即为‘驴’。合在一起,岂不就是‘秃驴’?”
哗!!
台下一片惊叹之声。
“周先生高见!”
人群中更有人大声喝彩。
周苍连赢六场魔法对决,已是相当惊人。因此,台下的法师与民众愈发激动,观战热情高涨。
他们的眼神仿佛将周苍视为了自己。
徐琉璃目睹这一切,心中也有些忧虑,毕竟这是一场对联的较量。
周苍环视四周,看着喧闹的场景,脸上添了几分得意。他微笑着说:“江公子,你的谜题已解,现在轮到我了。”
江羽道:“周兄请便!”
周苍自信满满,笑道:“我的谜题是一首诗,每句代表一味魔法草药。五月望日后,出门披法袍,游子久离乡,空白符未书。这四句,各为一味药。”
此刻,周苍眼中闪烁着自信。
草药对于许多法师来说,都是陌生领域,所以他准备的谜题中包含多种草药。他能连续获胜,其中有四场胜利都得益于他的草药谜语。
虽有人尝试破解,但终究未能连续多次成功。
江羽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之前在河边,小贩出的谜题中也有不少草药类。
如今,又是草药。
周苍见江羽微笑,问道:“看江公子的样子,难道已经解出了答案?”
他脸上却显现出明显的不信之色,这四句诗单独来看,江羽或许能回答。毕竟一两种草药常见,但全部答对,难度不小。
江羽说道:“确实已经猜出来了。”
周苍道:“愿闻其详。”
江羽回答:“五月望日后,是‘半夏’;出门披法袍,是‘防风’;游子久离乡,是‘当归’;空白符未书,是‘白芷’。周兄,我说得可对?”
周苍瞬间愣住,没想到江羽真的答了出来。
不简单!...
苍泽的神情骤然变得凝重,称赞道:“江公子果然非凡,这四味灵药,无一不是精准至极。”
江羽微微一笑,回应:“那么,该我出题了。”
“请!”
苍泽挥手示意。
江羽淡笑道:“我的谜题是一对联,上联‘银鳞渡江,额映炽阳辉’;下联‘墨蛟登壁,身披金星阵’。苍兄,您请。”
苍泽听后皱紧了眉头。
银鳞渡江,额映炽阳辉。墨蛟登壁,身披金星阵。
这究竟指向何方?
是灵草?是字谜?还是异兽,或是时令、神木之属?他一一推敲,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找到线索,一时之间,竟毫无头绪。
台下众多学者围聚,也都细细思索,许多人一时之间无法参透。
无从下手。
过了半晌,苍泽未有答案,脸色渐渐黯淡,因为他实在找不出方向,只能承认失败,拱手道:“江公子,我输了,请问这谜底是何物?”
江羽解惑道:“上联是灵烛,下联是玄衡。”
“哎呀!”
苍泽闻言,惊叫一声,豁然开朗。
“灵烛的芯,岂非银鳞蛇?烛火炽烈,犹如赤日。玄色的衡杆,恰似墨蛟,其上的金色刻度,便是金星之象。”
“唉,怎么就没早想到呢?”
苍泽脸上满是遗憾,显得颇为无奈。
江羽听着苍泽的话,心中微微一笑。猜谜便是如此,不指点迷津,便难以找到出路。一旦揭示,才发现答案简单明了,毫无难度。
苍泽再次拱手:“江公子,我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他转身离去。
“江羽,我要与你一较高下。”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挺身而出。他身披宽袖长袍,一股儒雅气息,走上台来,目光炯炯,似乎要压倒江羽。
“我是王粲,稷下学院的弟子,家师乃齐国大儒田子云。”
“阁下是荀子的高徒,我受家师所托,正好借此机会,在猜谜之中一较高下。也要比一比,是荀氏门徒高明,还是田氏弟子出色。”
王粲的眼神中,敌意毫不掩饰。
在齐国境内,荀子与田子云皆是声名远播的大儒。偏偏荀子这位异乡人,却是稷下学院的院长,主持学院事务,声誉甚至超越了田子云。身为田子云弟子的王粲,对此颇感不平。
如今见到江羽这位荀子的弟子,他心中燃起了争胜之心,想要压过江羽。在王粲心中,他甚至觉得若在凤楼之内,自己定能狠狠反驳江羽,让他颜面尽失。
荀氏子弟,不过如此。
真正的大儒,是他的老师田子云,才是齐国的第一人。
江羽察觉到王粲的神情,明白田子云与荀子之间并不和睦。或者更准确地说,田子云与荀子或许并无嫌隙,但各自的门生却暗中较劲......
江羽心中毫无畏惧,微笑道:“阁下欲与我一较高下,我江羽自当奉陪到底。家师曾教导,我荀氏门人虽安于本分,不惹是非,却也不畏挑战,不避强敌。”
王粲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说道:“江公子胆识过人,那好,我们猜谜的方式需有所转变,你看如何?”
江羽回应道:“如何转变呢?”
王粲答道:“猜谜原是易事,只要心思敏锐,皆可解开。若是经过特训,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我提议,在猜谜之余,还要当场吟诗作对。解开谜底后,需以此谜创作一首诗。能在瞬息之间完成,这才算是真正的较量,你意下如何?”
江羽说道:“你的提议甚妙,但也存在瑕疵。”
王粲面色一沉,哼道:“何来瑕疵?莫非你心生怯意,以此为借口?”
江羽解释:“比如我出一字谜,入门不见犬吠声,答案是‘问’字。这样的字谜,如何能赋诗?再如,谜语为久别重逢,答案乃中药‘一见喜’;又出谜语滔滔不绝,答案仍为中药‘长流水’。这般药名,你又如何以诗诠释?”
哗!
王粲面色微变。
他没料到,自己的较量方式竟被江羽指出破绽。
王粲眼眸微眯,思索片刻,又道:“如此,猜灯谜的答案应有一定限制,限定于四季节气、花鸟树木、家畜等实物之上,至少要有实质内容,不再是字谜一类。”
“依旧不妥!”
江羽直接反驳:“这般比试,只是互相刁难,无法辨别高低。”
王粲怒气渐起。
这不行,那不行?
还要不要比?
王粲维持着名士的风度,强忍怒火,沉声道:“江羽,你处处挑剔,那你有何提议?莫非你其实是心存畏惧,才寻此借口。”
江羽回答:“我江羽从不惧挑战。我的建议很简单,就以你方才提到的节气、花草树木、生灵为谜底,不仅对手需作诗,你也须赋诗。唯有双方皆有创作,方能分出胜负。若无直接比较,又何谈高下?”
“江公子所言极是。”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叫好。
江羽望去,原来是顾长庚在呼喊。他与顾长策、顾长明一同前来赏灯会,也来到了这边,目睹江羽与王粲的比试,于是大声叫好。
顾长庚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响应。毕竟围观者期待的正是双方的对决。若只是单方面作诗,难以看出优劣。
如今齐国大儒田子云的门徒向江羽发起挑战,这是一个难得一遇的机遇。
众多观众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场面热烈非凡...
王粲聆听着周遭的议论,目光如鹰般犀利,毫不退缩,点头回应:“江羽,就按你的提议,我们不仅要解谜、吟诗,还要各自创作,以诗艺决胜负。”
江羽挥手谦逊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是晋国的新客王粲,所以我让你先来。你先出谜,我来猜。”
王粲心中暗讽江羽傲慢自大,心生轻视。
“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实力。”他暗自发誓。稍加思索,王粲果断开口:“既然如此,听好了。这谜面是:静亦静,动亦静,行亦静,走亦静。江羽,你猜此为何物?”
江羽嘲笑道:“王粲,你出的谜语总得有些挑战性吧。难道是考虑你要作诗,所以降低了难度?这谜底应该是蛙,对吗?”
王粲眼神微眯,点头承认:“没错,正是蛙。谜语简单,那么你的诗作呢?”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
关于蛙的诗句,他在齐国时早已挥毫泼墨,早已胸有成竹。
因此,他才设下这个谜题,静待江羽的回应。
江羽看似嘲笑他降低难度,实则王粲的策略并不在于谜语,而在于诗歌的较量,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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