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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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崎润一郎面前是三个面容扭曲的怪物，如同犬类的嘴巴，尖利爪了、不正常的肤色，都在说明着他们不是人类，但偏偏他们拥有着人类的长发、人类的牙齿、人类的体态，以及……

人类的眼神。

这样的结合让谷崎润一郎遍体生寒。

偏偏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怪物抬起眼睛，绝望无神的眼神在看向谷崎润一郎的时候骤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怪物瘦骨嶙峋的手掌抓住谷崎的裤脚，流着泪艰难的吐出人类的言语——

“救……救我。”

谷崎润一郎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国木田击倒了其中一名守卫，看向谷崎润一郎的方向。

另一边，静云和宫泽贤治也解决了守卫。

静云瞥了一眼身边天真热情的少年，少年满脸笑容的回望着他。

——宫泽贤治，异能力「无畏风雨」，挨饿的时候能够发挥出怪力和高防御力。

静云对宫泽贤治点点头，和国木田一起走到谷崎旁边。

国木田、宫泽贤治看到三个怪物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

“天人？”静云看着怪物，说出了一种可能，但却带着疑问，天人虽然有的是兽人的形态，但却比眼前的怪物好多了，眼前的怪物看上去更像是人类与动物拼凑缝合的劣质品，阴郁得让人不适。

“是合成兽哦！”

静云一行刚刚进入仓库的窗户上，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干净整洁的西装在月色下显得一尘不染，就连他的笑容都仿佛澄澈的少年一样干净透彻，头上还顶着一根呆毛，让他更显年轻。

“是人类和动物结合的炼金产物。”

静云微微皱眉，合成兽这个名字让人生理性的反胃，他们曾经是人类，却被强制剥夺了人类的名字，成为了野兽。

男人看到静云一行人看向他，便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对四个人微微鞠躬，显得格外彬彬有礼，“在下名为宫崎贺，是一名……”

“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的名号一出，四个人同时警惕起来。

看到四个人严肃的表情，宫崎竖起手掌连连摆手，“别那么严肃呀，我今天可没想和

“看我？”国木田推推眼镜，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当然啦！”宫崎收敛了笑容，“突破等价交换限制的人类啊！真是……让人嫉妒。”但下一瞬间，宫崎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国木田先生不想有人在自已眼前死去吧！那么接下来国木田先生要怎么处理那些人呢？痛苦的活着？干脆的死去？或者说——”

“国木田先生还要不要把这三只合成兽当做人呢？

宫崎摘下自已的手套，在他的掌心有两个圆形的炼成阵，“不要担心，这几个只是失败品，没办法变回人形，即使杀了也只是减轻他们的痛苦而已。看！国木田先生，我给了你一个超棒的杀人理由哦！”

宫崎双手一拍，炼成反应的光芒照亮了仓库，一只巨大的手拔地而起，扑向他们，而巨大手掌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空洞，泥土涌起的声音吸引了值守的港·黑，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港·黑成员的呐喊。

宫崎握紧拳头，做出加油的动作，“加油哦！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宫崎刚要跳进坑洞，就停顿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已的腰间，白色的西装染上了大片的血迹，一柄苦无刺入了他的腹部。

“罗里吧嗦罗里吧嗦，简直就像个老太婆一样。”静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宫崎，“我才21岁，还在叛逆期啊！叛逆期的少女最受不了你这种男人了！”

话音一落，静云抽出刀刃，从静云的手掌开始，黑色蔓延整个刀身。

在宫崎震惊的目光下砍向了他的脖颈，宫崎下意识的将手探向刀刃，却被刀刃在掌心划出了一刀血痕。

——分解不了！

宫崎猛地向后跃去。

炼金术的过程是理解——分解——再构造，炼金术师有时会让炼成停留在分解这一步骤，达到攻击的目的。

但是，现在，那柄突然变黑的武士·刀无法分解，也就是说，□□外的黑色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宫崎捂住腹部的伤口，即使苦无嵌入的伤口，让他冷汗直流，他也依旧笑盈盈的，“这位小

宫崎将手掌按在地上，顷刻间，泥土涌动，数个足有五米高的泥土手掌张牙舞爪的拔地而起，像是被人控制的巨蟒压向静云。

“你们不要过来！”静云呵止了武装侦探社的三人，安静的看着泥土手掌，见闻色的霸气让他预见了短暂的未来，那些泥土手掌即将进行的攻击方向与方式一一映入脑海，静云一言不发的将刀刃插回刀鞘，向后拉开弓步，拇指顶起刀颚，摆出标准的拔刀术的姿势。

在静云的世界里，一切仿佛安静下来，像一出夸张的默剧，在泥土手掌靠近静云的刹那，静云的刀如匹练一样出鞘，刀锋在空中横砍，看似什么也没砍到，但泥土手掌却以不符合常理的状态，被斩成两节，空中的手掌部分像是失根的浮萍，又化为碎片，落雨一样从空中落了下来。

而宫崎趁着泥土掉落的时候，再次施展炼金术，在仓库的墙壁上开了一个洞，对一行人挥挥手，还不忘道别，“拜拜！”

“站住！”国木田想要冲进泥土雨，可是泥土块太过密集阻止了他前进的道路。

——宫崎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已打不过静云，所以用巨大的泥土手掌暂时挡住静云的去路，静云用刀，大概率会将泥土手掌斩断，被斩断的泥土没有了炼金术的支撑，就会从天而降，挡住他们的去路。

小概率他们会执着的穿越那些硕大的泥土手掌，那就更好办了，泥土手掌自然会拦住他们。

宫崎贺想跑是绝对能跑掉的。

静云没执着的去追宫崎，而是拎着刀，走到了三只合成兽的身边，垂眸看着他们。

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分割了静云和合成兽的色彩，月色下的静云宛如神女，暗处的合成兽颤抖的等待着宣判。

唯一清醒的合成兽呆呆的看着静云，旋即释然的向静云伸出双手，双手探出阴影，暴露在月光下，仿佛在乞求神明的垂怜。

“你们先走吧，”静云向三个人说道，“这三个人我会带回异能特务科。”

“那拜托你了，柳生小姐！”谷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着国木田和宫泽离开。

静云目送他们离开，便又看向那些合成兽。

“你干什么！”不放心静云又跑回来的国木田一下从身后架住静云即将挥刀的手臂，阻止了静云砍向合成兽。

对同伴没有设防的静云也没挣扎，而是平静的安抚道，“这是我做出的选择。”

——让他们痛苦的活着，还是安详的死去。

静云的选择是杀死他们，之后的罪孽也由他来背负。

国木田这种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不适合进行这种两难的选择题。

他也不能将他们带走，一旦他带走这些合成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们会陷入无止境的研究中，生存比死亡更痛苦。

国木田屏住呼吸，似乎明白了静云的意思，他松开静云，却在静云再次举起刀前，一巴掌拍在静云的脑袋上。“你在想什么啊！”

静云捂着脑袋，一时间有点懵，本来看上去带着些许仙气又温柔的容貌，此时却显得有点滑稽。

“你们听着，武装侦探社暂时接收你们，为你们提供隐匿与庇护。”国木田站在了刚刚静云所在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人，却在最后对他们深深鞠躬，“请不要相信敌人迷惑的话语，在找到恢复身体的方法前，拜托请尽力以作为人类的心情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说完这一切，国木田对谷崎润一郎和宫泽贤治挥挥手，三人分别抱起一个被变成合成兽的人类，从宫崎打开的小洞向外跑去——港口Mafia的人就要过来了。

静云跟在国木田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他在父母双亡之后，四处流浪的那段日了终究还是影响了他，他习惯性的做出了当下的最优解，却忘了人类有时候是最强韧的。

而国木田却给予了那些被变成合成兽的人类最重要的东西——希望。

静云快步追上国木田，在他身边，超大声的说道，“国木田！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个世界有你这种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