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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可有事?”韩牧停下脚步,诧异的问道。
宋娇也停下步子,指了指前方:“我要去望月台,去给哥哥送礼。”
她又指了指身后丫鬟抱着的锦盒。
“哦,我要去给你嫂嫂诊病。”
按照宋娇平日的性格,定会反驳:“是郑藜,不是嫂嫂。”
可今日却莞尔一笑,问道:“嫂嫂的身子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再吃上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
宋娇‘哦’了一声,乖巧的点点头。
韩牧本想问:“为什么世子爷住望月台,而世子妃却住露华轩。”
可又想到师父说的,这永定侯府现在的夫人是永定侯的续弦。
宋岱乃已逝夫人所生,而宋娇是现夫人所生。
同父异母。
想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韩公子与世子妃很熟?”宋娇试探着问道。
韩牧听宋娇如此问,又想起方才两位婆子的闲话,继而回答:”不熟,不过是受老夫人和师父所托,尽心为世子妃诊治。“
宋娇听完,‘哦’了一声。
“那韩公子改日可否也为我调理一下。”
“宋小姐身子可有不适?”
“倒是没有其他问题,就是夜里睡不太好。”
“小姐可去药铺抓些茯神、远志、砂仁、酸枣仁、柏子仁、合欢皮、苏叶,碾成粉,做个香囊,挂在床头。”
“这样可有效果?”
“姑娘不妨一试。”
将行至露华轩时,一位嬷嬷脚步匆匆的迎面走来。
“庞嬷嬷。”一旁的宋娇将对方唤住。
韩牧听到这名字,抬起眼皮向对方看去。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
“小姐。”旁嬷嬷向宋娇行礼。
“你不在母亲身侧,这是去了哪里?”宋娇向庞嬷嬷问道。
“老奴去了趟前院儿,现在回去。”说完,不自觉的向韩牧这里瞟了一眼。
韩牧看着眼前的老嬷嬷,眸中有些晦暗不明。
“无事,你快些回去吧。这个时辰,母亲是要去湖边坐坐的。”
“老奴告辞。”说完,庞嬷嬷快步离开。
韩牧开口问道:“这是夫人院中的仆人?”
“庞嬷嬷是我母亲的陪嫁嬷嬷,一直陪伴她身侧。”
韩牧听完,许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自己与世子妃的谣言,皆因这侯府夫人李氏院中所起。
“韩公子,到了。”宋娇在露华轩外面停下。
韩牧微微点头,转身向露华轩内走去。
“韩公子,若有机会,可否能教我吹笛?”
韩牧冷冷的说:“看时机!”
宋娇并未发现异常,而是欢欣雀跃的往望月台走去。
以前,她不喜欢宋岱。
因为母亲承诺过,若他不回来,这侯府将来就是自己和表哥的。
可如今,表哥竟是这般人,宋岱又重归府中。
母亲说的不无道理,有这永定侯府做靠山,将来夫家也不能轻看自己。
所以,她依着母亲的指示,去选了一件称心的礼物送来。
~
露华轩内。
郑藜美美的睡了一觉,如今刚刚起来不久,梳妆整齐,坐在桌前。
手里捧着一本前日从九霄阁借来的《史记》。
古文晦涩难懂,她看起来着实有些费劲。
她一边看,一遍用笔在纸张上做标注。
“小姐,韩公子来了。”麦冬在门外通禀。
郑藜起身,笑着迎韩牧进来:“有劳韩公子了。”
韩牧坐下后,有些抱歉的笑笑。
“世子还在会客吗?”
郑藜点点头,拿了茶碗给韩牧倒茶。
韩牧摇摇头,无奈的笑道:“世子不在,我方便帮世子妃诊脉吗?”
郑藜抬头,看到韩牧无奈的样子:“你也听说了?”
“嗯,方才听到两个婆子。”
“无碍,嘴长在旁人身上,我也堵不住,只能做好自己。”郑藜这话是说给自己。
“世子妃听过‘众口铄金’吗?”
郑藜端起茶喝了一口,反问:“那韩公子听过‘清者自清’吗?”
韩牧没有说话,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世子妃果然与旁的女子不同。”
韩牧确实欣赏郑藜身上的这种淡然。
“与其向他们据理力争,不如行正坐端了给他们看。”说完,郑藜轻抿了一口茶水。
“世子妃喜欢读史?”韩牧拿起一旁的《史记》问道。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读史使人通透,怪不得世子妃如此透彻。”韩牧由衷的夸赞。
前些时日,他每日到府中为郑藜诊治。
二人有过交流,郑藜对士农工商皆有所了解。
对世俗礼节,也有所见地。
这在他平常遇到的女子当中,是不多见的。
“今日听世子说,韩公子学识渊博,不知可否帮忙解惑?”方才,郑藜看到其中一句不甚了解,正为此发愁。
“世子妃请讲。”
“这句的意思不甚理解。”郑藜翻开书页,指向自己方才读到的部分,指给韩牧。
韩牧耐心的先同她解释了她看不懂的词汇,而后又将通段解释给她听。
郑藜听完,恍然大悟。
“还有这里,我也不知理解的对不对。”
郑藜将自己记的笔记与对应的书页打开,向韩牧询问。
有些是她理解的那般,有些会有歧义。
郑藜拍拍脑袋,有些后悔:“若原来能多读些白话文的就好了,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费事。”
韩牧倒也没有不耐,认真的同她解释。
“你若看这些觉得费事,我得空……”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
“你可让世子来教授,世子的学问在当今也是数一数二的。”
“是吗?”郑藜略显惊讶。
“世子妃不知?”
郑藜摇摇头:“没听他讲过。”
“世子本是内敛的性子。”
郑藜诧异的问:“你们很早认识?”
“也不算,只是我科考那年,在租住的驿馆里,听人说过。”
“原来如此。”之前郑藜还好奇,为何韩牧这般有学问,不去参加科考。
如今听来,或许是落榜,便不再追问下去。
郑藜觉得今日很是口渴,又 端起茶碗喝了口水。
可越是这般,她觉得口干舌燥。
不多时,面上也开始发烫。
“世子妃,可有不适?”韩牧看到了郑藜面上不寻常的泛红。
郑藜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她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韩牧为医数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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