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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水雾,昏暗的光线里一切都模糊成了虚无的残影,有斑驳的光影在虹膜里倒映,如同水波般轻轻摇曳着。
津岛怜央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在自己眼前跪坐着的熟悉身影。
板正、挺拔、一丝不苟。
——又带着令人厌恶的腐朽和死板。
年幼的孩子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纤长的眼睫便被生理泪水沾湿,湿漉漉地低垂着,透出了一点可怜的意味。
津岛怜央眼中的景象逐渐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陈旧的和室里醒过来的。
简洁没有多余纹饰的薄薄障子纸门,蒙上了细细灰霾的茶几和矮柜,他身上盖着的是同样透出了灰尘气的被褥,而那人跪坐着的蒲团就像是甜品店里作为样品的青团糕点一样,透着僵硬冰凉的腐朽气息。
“醒了吗?”那人转过了身来,露出了一张深深印刻在津岛怜央脑海中的熟悉面孔。
津岛怜央倏忽睁大了双眼,露出了困惑又讶然的神色,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细细打量着那张本应该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脸庞,迟疑又不确信地低声唤道,“……父亲大人?”
羂索顶着津岛右卫郎的身体,朝津岛怜央微笑着,“是我,怜央。”他问,“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津岛怜央环视着周围一件件熟悉的物品,轻轻开口回答道,“……是横须贺的津岛宅。”
他没有用家这个字眼,但黑珍珠一样清润的眼瞳里却流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津岛怜央想起了在这个房间里,跟他一样年龄的哥哥温柔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回忆。
但羂索显然误解了津岛怜央的意思,他满意地看着他面上动摇的神情,只觉得自己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津岛右卫郎的尸体早已经在当年东京津岛宅邸的一场大火之中被烧成了焦碳,本应该送进殡仪馆里进行火化,再交由津岛氏族的族人进行埋葬。
但因为当初日本国内正处战时,津岛右卫郎又是声名鹊起的坚定鹰派,为了鼓舞国民的士气,上面的政客在进行商讨之后,决定将废弃的津岛宅邸改造成为悼念馆来纪念津岛右卫郎为国家做出的突出贡献。
机缘巧合之下,津岛右卫郎的焦尸就这样保存了下来,直到今天落进了羂索的手中。
修复津岛右卫郎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并不容易,再加上津岛右卫郎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对咒术师的尸体有效的方法在津岛右卫郎身上就行不通了,羂索为了博得津岛怜央的好感也是好好费了一番功夫的。
可惜的是,这具尸体因为被损坏的太过严重,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忆信息残留下来,而有关于津岛右卫郎的资料也被不知名的人士给销毁了,现在的羂索只能全凭观察津岛怜央的反应来调整自己对他的态度。
羂索朝津岛怜央伸出了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斟酌了一下,眼底浮出虚伪的脉脉温情,他还维持着那副威严的模样,感慨般说道,“很久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津岛怜央怔愣了一下,转而两边嘴角都弯弯地翘起,朝着羂索露出了那样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哦,父亲大人!”
他活泼又自然的态度误导了羂索,让他觉得自己拿到了一手好牌。
看样子[神子]跟父亲的关系还不错。
羂索在心中这样想道,对待津岛怜央的态度也不着痕迹地进行了些微的调整,变得更加柔和了起来。
说实在的,用津岛右卫郎近乎有些阴鸷的俊秀面容做出那副爱怜的姿态来,着实有些诡异,就像是看着老鹰要爱抚兔子一样,让人有种匪夷所思的错位感。
“是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我……”羂索有些怅然地这样感叹道,他欲言又止、仿佛深有苦衷的姿态做得真的很妙,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问上一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津岛怜央自然看出来了羂索希望他做出的举动,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便顺着他的意思问道,“父亲大人为什么要皱眉呢?”他玻璃糖一样的漂亮眼瞳正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亮晶晶的像是湖水上泛起的波光,他问,“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羂索在心中暗暗笑了,面上却显露出了挣扎的神色,“怜央,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但是没有办法。”他说,“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你……才能帮助我实现那个伟大愿望。”他这时候就已经流露出了些异样来,眼瞳里是近乎偏执的狂热。
羂索抚上了津岛怜央的肩膀,用低低的轻柔声音诱哄着,“对我提出[强求]吧,怜央。”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对吧?”
津岛怜央笑了,他轻快地答应了,“好啊。”那双属于孩子的眼瞳依旧清透见底,像小动物一样纯洁又无辜,“如果这是父亲大人的希望的话。”
“对了,因为一些事故,我改了名字。”羂索知道津岛怜央要借助姓名才能进行强求的规则,早早准备好了一张写下了自己姓名的布片藏在袖口,此时便顺势将它抽了出来,递给津岛怜央,微笑着说,“怜央用现在这个名字称呼我就好了。”
他担心着假名会导致术式失败,特地将自己的真名交付了出去。
[羂索]
津岛怜央接过了那张布片,但是上面写着的却是他还不认识的生僻字,让才刚开始翻看国小课本的孩子有些为难。
“父亲大人……”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有些羞赧的神情,不好意思地开了口,“这两个字,我还没有学到。”
“啊,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羂索顶着津岛右卫郎的面皮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他连忙指着这两个字,一字一句地教津岛怜央念着,“……懂了吗?”
“嗯!”津岛怜央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是讨人喜欢的活泼可爱。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即使是羂索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想,如果津岛怜央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话,想必会受尽宠爱、被溺爱着长大吧。
“那父亲大人要准备好哦!”
津岛怜央用那样轻快的语气说道。
“嗯。早已经准备好了。”而羂索也怀抱着期待这样说道。
津岛怜央站起了身,转身走向了蒙上了一层细霾的矮柜。
他的记性很好,再加上对他而言,其实时间也并没有过去很久,于是津岛怜央将手伸进漆黑的柜体里,摸索了一番之后,就在老地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啊,找到了。”
他是带着些惊喜的意味这样轻呼出声的。
羂索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他看着津岛怜央的手从矮柜之中抽了出来,这时候,他的手上忽然多了一把红柄剪刀。
那是把年代久远的红柄剪刀了,银白的刀刃上因为潮湿的梅雨季攀爬上了黑黄的锈迹,坚硬的铁质都变成了薄脆的空壳,扑簌簌地往下掉着肮脏的铁锈粉末,包裹在把手处的猩红胶皮泛黄脱胶,又干裂了开来,摇摇欲坠地扒在剪刀上不肯脱离。
津岛怜央将手指塞进了把手里,试着开合了两下,那旋在中心的螺丝果不其然也同样腐朽生锈了,每一次开合都带着艰涩刺耳的摩擦声。
那是难听又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声响,但津岛怜央侧耳细细听着,脸上竟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羂索怔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的,感到头皮上像是有细小电流流窜过去一般,带来了一阵叫人寒毛耸立的麻痹感。
“……怎么把这么旧的剪刀翻出来了呢?”羂索不由自主地谨慎问道。
“嗯?”津岛怜央侧首回望着他,两边的嘴角弯弯翘起,“父亲大人忘记了吗?”
羂索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地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随后他便立刻道歉道,“抱歉啊,怜央,我不小心……”
他本打算找个借口说自己忘掉了的,但津岛怜央打断了他的说辞。
“父亲大人不用道歉的。”津岛怜央摇了摇头,脸上还是那样天使般的笑容,他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哦,我只是忽然怀念起了那个时候的父亲大人。”
“怎么忽然想起以前呢?”羂索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他担心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想要转移话题,“现在不好吗、”
但津岛怜央只是自顾自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微笑着说,“那个时候的父亲大人傲慢、又残暴,毫无对他人的同理心,即便残酷地对待他人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愧疚,明明是小小的身躯里却翻涌着那样污浊又庞大的脏欲……”
越是听着,羂索就越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是跟他想象之中全然不同的情况。
他忍不住站起了身来,有些不安地叫了停,“稍微……等一下!”
但津岛怜央却不像之前那样听话了,他也站起了身来,手上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红柄剪刀,脸上还是那样面具般纹丝不动的笑脸,他略微抬高了嗓音,继续说道,“我的话,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跟父亲大人说——我其实很喜欢、很喜欢那时候的父亲大人哦。”
“——肮脏至极,丑陋至极,卑贱至极,父亲大人就是这一点最好了。”
津岛怜央忽然朝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样虚伪如假面的笑容,而是带了些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欢喜的笑容。
“羂索。”津岛怜央亲昵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将手上陈旧腐朽的红柄剪刀满怀期待地双手递了出去,甜蜜地问道,“可以用这柄剪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伤口来吗?”
“直到我说停下之前,一直、一直表演给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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