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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攻他下盘,打啊,打啊……”
永州驻防军营中,顾荣等将领坐在一旁,一众士兵在对打操练。
“哎,李贵这厮手下的兵下手真狠,郑明的眼都肿的睁不开了。”校尉王敢在那嘟囔着。
“哈哈,王校尉,有本事让你手下的兵支棱起来,李某来者不拒。”说完李贵哈哈大笑起来。
“李二毛,你给我上,打输了,今晚不许吃饭。”王敢听到李贵此言,气的吹胡子瞪眼,对着手下的兵叫骂道。
见到此番场景,顾荣也忍不住嘴角挂笑。
“浮生参军,何不让手下之人去切磋切磋,露两手啊。”
“回顾将军,卑职手下之人无精兵悍将,怕是一个回合就被打的爬不起来了,就不去丢人了。”
自从半月前知道君正路没事之后,浮生也慢慢在熟悉军营的生活,虽与人交谈还是有些不太顺畅,却比来时好了太多。
“也罢,也罢。”
“报,顾都统,永州传来加急信件,请审阅。”
顾荣打开信件,看了几眼,然后大手一拍桌案,说道:“岂有此理。”
听到顾荣气愤的声音,一行士兵赶忙停下,看向顾荣。
“所有参军、校尉晚间于大营中集结,不得有误。”
“遵命。”
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晚间,入营帐后,众将领分两侧对立而坐,待顾荣到达后,大刀阔斧的坐在首位。
“参见都统,众人单膝跪地。”
浮生本不想搞这些繁文缛节,但临走时被君正路好生一顿操练,最终屈服了。
“列为请入席。”随后,士兵呈上酒肉菜品。
众人不解,其中王敢校尉问道:“顾统领,这非年非节,军中饮酒,恐不妥吧?若是被有心之人谏言,当心在朝中被参一本。”
顾荣一挥手:“多虑了,不妨饮下再说不迟。”
在顾荣的劝说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呵忒,这不是酒啊,这肉也不是肉,怎的如此难吃,何以下咽?”。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夹起的食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顾荣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此物名生土,乃永州百姓果腹之物,甚至有的百姓还吃不上。”
“啊?怎会如此?今年永州在文秋刺史的带领下,终于时隔五年开始上缴赋税,农户应该是大丰收才是。”
“怎还会过这苦哈哈的日子。莫不是统领忆苦思甜,让兄弟们不要因为丰收而浪费粮食?”
“哼,粮食丰收,丰收在哪里?”
“永州地域本就连年旱灾,今年入夏更是比往年来的早些,不说颗粒无收,也是朝不保夕了。”
“黄参将,你来说。”顾荣一气坐在椅子上。
“哎,众位将领有所不知。”
“昨日顾统领带着一干护卫前去巡视边界布防,却见到一群流民,吾等也很诧异,永州今年为何还会有流民发生?”
“于是我等以为是别的州县之人,于是便上前询问。一问才知道他们还真是永州之人,正是我们驻防军边上的辛华县。”
“怎会如此?”李敢问道。
“哼,谁能想到原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中为了功绩大放厥词,欺君罔上,背地里搜刮民脂民膏,饮血剔骨,实在是有负圣恩啊。”
“可他如何敢做这事?若是圣上派人来查,岂不一下便露馅了?”
“天高帝远,何人关心?如若圣上真的一时心血来潮派遣钦差前来证实,想来他们也有方法让钦差瞒着圣上,就当永州真的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吧。”
“此次召集你们前来,除了告知你们当前永州的真实情况外,还有一事便是刚接永州新任刺史廖川手书,让顾某派兵镇压叛乱。”
“哼,哪里来的叛乱,乃是被饿的别无他法的百姓,是流民啊。”李敢说道。
永州地界,虽不是各位将士的家乡,但看到武国百姓居然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远在京都的达官贵人却不知,可想而知朝中贪腐与渎职之风已根深蒂固,让他们根本无心打仗。
“诸位,今日本都统想来听一听你等对待此事有何良策啊。”
“这……”
王明看了看众人闭口不言,然后说道:“启禀都统,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校尉,但说无妨。”
“那卑职就说了。”
“卑职觉得,永州之事与我们驻防军并无直接关系。”
“前任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之日,献上了永州稻穗,在全天下面前露了脸,被圣上特批调入京中留任,这是莫大的殊荣。”
“如若今日永州之日东窗事发,上达天听,等于是打了圣上的颜面,圣上必会龙颜大怒,等掉过头来,难免不会对我们驻防军多管闲事,加以指责。”
众将士听了忍不住点头,见此情景,王明又道:“朝中本就文强武弱,特别是镇国公……特别是陆家叛逆事出,武将更是在文臣面前抬不起头来,如若此事由我们来传出,朝中大臣只怕不会念我们好,很有可能会奏一本,到那时并无人可帮衬于我等啊。”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永州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大人觉得上面之人会无察觉?可想而知,此事牵扯之人并非一二啊。”
王明刚说完,众将士忍不住点了点头,就连顾荣也在权衡利弊,陷入了沉思。
“末将复议,复议……”众人离开座位,半跪叩手。
“哼,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就凭你们拥卫武国,只怕武国早就危如累卵了。”浮生嗤之以鼻的说道。
“放肆。”顾荣呵斥道。
“哼,浮生校尉不是武国之人,不知武国之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来参军,就是为了拥卫武国,死又何惧,朝堂之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来不及看众人的反应,浮生接着说:“倘若人人自危,丝毫不体恤百姓,要官何用,要兵又有何用?”
众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此言出自浮生之口。
浮生自己也发懵,也许是在君正路跟前耳濡目染,也许正是埋在自己心底多年想发出的疑问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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