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郎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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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低头一看，一个40多岁皮肤黝黑，一身健硕肌肉的壮汉，正冲着他大喊大叫。

他身旁的几个年轻人，挨着一个大梯子竖到了墙上。平易顺着梯子爬下来说道，“摔死，我不怕死。”

他又不是没死过，他不死不灭。

要不是怕惹人注意，他非得当众表演一个高空跳远。

“你不怕死，我怕你死！这么大岁数演什么绝世高手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去的？”中年人冲他吼了一声。

这墙不高不矮，但也足足有三四米，算是他跳下来也要一阵脚麻。

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从那顶上掉下来，骨头都得摔散架。

他倒不怕平易死，只希望这老头能死远点，这里是他的武馆，真要有人死这里他还怎么做生意。

“咏春拳馆。有意思，这东西竟然流传下来了。”

“老爷子，真没见识。这咏春拳可是奉先国师传下来的，创立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乃是当世少有的竞技真武。”

中年人说起咏春拳，脸上挂满了骄傲。他虽然不是宗师人物，但是赤手空拳一当百不在话下。

当然，有兵器另算。

中年人在这吹嘘，却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他口中的奉先国师，咏春拳也不过是他随意传出去的玩意儿。

除了咏春，太极，八卦，通背，意形…闲暇的时候他都传出去了，还是1987年体操修正版。

只是一千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咏春拳只是锻炼身体，现在却多了一些杀戮的招式，看来后人也在不断的修改。

不过，依然没有什么看头。

超凡马上就要降世了！

凡俗的竞技武术，最多只是被吸纳借鉴，不会成为主流。

“小子，看在你给我搭梯子的份上，我有一桩机缘要赠予你。”

“机缘！”

武馆馆长看着平易手中的玻璃糖球，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老爷子别闹了。我这有几文钱你拿着到街角买个糖葫芦回去哄孙子吧。这江湖之大，不是你能把握得住的。”

“唉，又是一个没有法缘的。”平易摇摇头，负手离开。

“这世间蠢笨之人太多，等未来你就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本来想着对方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出手帮衬帮衬送送机缘。

没想到啊！

又是一个有眼无珠之人，认不得真神仙。

中年人笑着调侃道，“老爷子，钱你还没拿呢。”

“不用了，我又不是要饭的。”

其他几位学徒，看着平易那副样子，也偷偷在背地里发笑。

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痴迷话本。

他们自打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飞檐走壁的内力武学了。

也没有神仙佛祖，庙里的都是骗人的。

当然有些神仙还得拜，比如财神和龙王。

风调雨顺，财源广进，谁都想要，这是民俗不是封建迷信。

“大师兄我攒够银子了，您就让我加入吧，我真的想学武。”

一个干瘦的白面少年，拿着散碎铜钱和银子，在武馆门口跪求着。

被叫大师兄的那名青年，数了数少年手中的银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这分明差了五十文，回去再攒攒吧，，我们永春武馆可不是善堂。”

“我可能我明明数过的，大师兄你再数一数吧，一定不会错的。”

“说了数量不够就数量不够，赶紧走，别来烦。”

上次武馆招收这少年根骨不错，可有人发了话，自然将他刷了下来。

之后他百般纠缠。

自己也烦了，就骗他说入门当杂役可以，不过需要10两银子。

本以为这穷小子一辈子也攒不够。

没想到，不到半年，还真让他把钱攒够了。

“大师兄，你说好的。”

“烦不烦，我可不是你师兄。”

青年不耐烦，一把将少年推开，银钱掉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路过的行人，乞讨的乞丐，见有银两落地立马上去哄抢。

不到一会儿功夫，十两银子只剩下几个铜板。

“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钱！”

那是他辛辛苦苦在码头扛货挣的钱，可现在都没了！

“钱没了正好，也算是绝了你的痴心妄想。穷文富武，练武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练的。”

“哈哈哈，这位小哥你可说错了。”一个捡了不少钱的懒汉在一旁嘲讽道，“家里没钱，也不能读书识字。”

“我们这种人呢，活该生活在泥里，谁让咱们一出生就在这土坑。”

少年蹲在地上，脸上写满了不甘。他叫王小四，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夫之子。

一次他跟着父亲上江打鱼，偶遇了一群游玩的公子哥被困在暗流当中。

他父亲心善，冒着生命的危险，跳入河中，将那个被漩涡吸住的船撑了出来。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可被救的那几个公子哥不是什么好人。

见王小四长得莹白俊俏，便起了玩弄的心思。以报恩名义，时常找王小四出游。

不过，他们去的可不是什么勾栏瓦院，而是几人读书识字的书院，偶尔他们也会教王小四读书写字。实际上就是让王小四帮他们罚抄作业。

王氏夫妻不懂，最开始以为救了几个好人。让王小四好好听他们的话，将来发达了也不要忘了报恩。

王小四很听话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不到一年时间，他穿上了公子哥不要的绫罗绸缎，学了几千个字，可磕磕绊绊地读下圣贤书。

同时他也见识到了超越他阶级的世界。

这时，几名公子不约而同地抛下他，就想看着他重新掉了回泥潭里如何挣扎。

王小四最开始的确有一点不适应，平凡的生活枯燥无味，粗布麻衣，粗茶淡饭。每天打鱼，弄得满身鱼腥味儿，也挣不了几个钱。

但是平凡的生活没有压垮他。他不笨，以前只是没眼界，知道自己本该如此，所以要去改变。

于是，他开始努力赚钱准备去读书。

他家大姐已经嫁人，老二老三没长到成年。家里现在就这么一个孩子，跟着富人长了知识，长得见识，也长志气。

听说他要读书，王氏夫妻支持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拖孩子的后腿。

两个人也开始拼命的赚钱，不，准确的来说是三个人，他们要赚够去读书的钱。

王氏每日开始挑灯刺绣，王父划船去更危险的地方捞鱼。一家人努力了好几个月，总算攒够了读书的钱。

王小四儿拿着钱，兴奋地来到书院。想着，他终于可以读书了，也终于得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是，那几个富家公子又怎么会让他如愿。一个卑贱的渔夫之子，真以为挣了钱就可以跟他们做到一起读书了吗？

要不是有他们的恩赐，他什么都不是。

山长是个贪财的人，收了几个公子的礼物，自然把王小四赶了出去。

半路上，王小四又遇到了几个混混将他打了一顿，抢走了他身上好不容易挣来的钱。

直到他满身是泥在雨水里打滚，才发现几个公子在阁楼上一边吃着茶点，一边看着他哈哈大笑。

他们在看一场猴戏，而他就是被耍来耍去的猴儿。

这一刻，他终于清楚了。

这世界上哪有善良的富人。

他们只是无聊，想在穷苦人身上找乐子罢了。

即便如此。

他偏偏不想让这几人如愿。

他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既使文的这条路断了，那他就去学武。

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他的身体不合格。

母亲劝他认命，他有一手捕鱼的手段家里又有渔船，靠着这大江大河根本饿不死人。

可他父亲却不认同。

说道，女人头长见识短。

他儿子长得俊有文化，更见识过不一样的天地。窝在村里跟他一起打鱼，儿子甘心他都不甘心。

为了挣钱，他去了一处非常危险的地方，打一种非常名贵的鱼。

走之前，还嘱咐王小四：蒸个馒头争口气，未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好好给那四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看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爹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没了！

那四个富家公子还装模作样的过来悼念，毕竟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临走前，其中一个公子戏弄道，他现在缺一个看门狗，只要签了卖身契，就可以保他们母子衣食无忧。

王小四羞辱至极，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四个禽兽。

愤怒之下他冲了上去，最后被四个人摁在地上痛打了一顿。

四个公子年纪本就比他大，再加上好吃好睡力气也比他大的多。

以四打一他根本不是对手。

王小四躺在地上从白天到黑夜，母亲拽不动他，只好在他身上盖一张毯子。

想了一夜，他醒悟了。

他还要出人头地。

母亲也不劝了，让他自己去争吧！

哪怕头破血流，只要无怨无悔就好。

半年的时间他努力赚钱，总算攒够了银子，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同样的结果。

认命吗？

或许也该认命了。

“孩子，你很不甘心吧。”

“吃了它，想心中所想，未来将掌握在你手中。”

王小四看着手中类似玻璃珠的糖球，“这是哄小孩子的把戏吗？”

可他又希望这是真的。

“老爷爷…”

他起身想要道谢。

谢谢这位萍水相逢的老人家，给予他安慰。

可平易已经走远，任平王小四怎么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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