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如意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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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云看着她妈这样有些为难，她这几天没少听她妈和如意说堂妹的坏话，对于二叔家的几个孩子，江如云既没有像大哥那样亲，也没有她妈和如意那样烦，如玉因为二叔二婶走得早，从小就懂事听话的很，奶奶也确实对二叔家的几个孩子要比他们几个好，但是这她能理解。

二叔二婶没了，奶奶自然要多偏向他们一点，更何况他们几个都大了，她妈在她小的时候就念叨房子挤，奶奶偏心，说什么二叔牺牲政府赔了一笔特别多的抚恤金，还有政府给奶奶和堂弟堂妹的抚养金，二婶没了的时候也是因为公安抓捕特务才牵连了她，为此公安部门还赔偿了一笔钱。

江如云对她妈总惦记别人的东西这一点一直很不赞同，那是因为二叔二婶没得时候她已经大了，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是小妹如意就被妈给洗脑了，要不然也不能闹这么一出，实在太不像话了。

江如云想到这也不管她妈生不生气了，从屋里拿出来一包红糖，十个鸡蛋，不顾她妈疯狂的给她使眼色，对着江如玉就道歉：“如玉，大姐替如意给你道歉了，这几天我上班也没来看你，你别介意啊，这东西拿着，补补，看你这小脸白的，一看就是气血差了，唉，咱们兄弟姐妹一起长大的，这一次是如意过了，不过，她马上就要去乡下了，你也别怪她了，她这性格，去了乡下有的苦吃呢。”

江如玉是多透彻的人啊，大堂姐这话虽然句句是在说江如意的不是，但是，暗地里确实说她妹子已经受了罚了，她要是在计较那就是她小气了。

江如玉低下头的眼神里闪过嘲讽和心寒，原来长大就是这种滋味吗？小时候玩的那么好的姐妹，长大了，也都各自为营了。

她昂起头挂上笑看着堂姐道：“大姐这话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早都不计较了，你问奶，我这几天可啥难听的话都没说过，反而是如意，天天在屋里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江如玉不无嘲讽的看向堂姐：“我脑袋开瓢命大活了下来，那是我运气好，我也不要求那肇事者给我道歉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毕竟，我还想多活一些年，毕竟，我还得给咱奶养老，还得看江辉江临结婚生子呢，当然了，大姐，咱们姐妹兄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总不能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锅粥，你说是吧？哈哈，中午我做饭，来我家吃啊大姐。”

江如玉这一番话说的江如云也怪尴尬的，听得王淑华的气又是直往上窜，屋里的江如意也听到了，她气的光着脚跑出来指着江如玉骂道：“你个贱人，你说谁是老鼠屎呢？你看我要下乡了，就敢明目张胆的骂人了是吧？”

江如玉冷笑道：“脸才好吧，不想顶着猪头去下乡最好别惹我，我够给你脸的了，奶，回去，听着狗叫脑袋疼。”

江老太长叹一口气也没说话回了房间，江如意和王淑华都气得不行了，江如云看着小妹狰狞的表情，皱着眉头道：“如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下乡怪谁，不是你自己作的吗？妈？如意年纪不小了，你再这么影响她有她吃苦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爸和大哥江俊都知道，你猜奶奶和如玉他们姐弟知道吗？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好吗？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学想想吧。”

江如意尖叫着哭吼道：“你不是我大姐，我恨你。”

王淑华一把把江如意给拽进了屋里，眼睛瞪得老大：“你没两天就走了，能不能老实一点，不要再惹事了，你是嫌你妈的日子过得还不够烦吗？”

江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妈：“妈？你还是我妈吗？我为什么会下乡，还不是因为你吗？”

“是不是你天天跟我说我奶怎么偏心，是不是你说的，那工作我奶干了好几年，就是我奶的了。”

“是我奶的就不能让江如玉一个人占便宜，就连江如玉头破血流也是你拉着我一起推的，现在我要下乡去了，你就嫌弃我了是吧？好，我算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了，你们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再在乎你们了，我下乡后是死是活也跟你们无关了。”

江如意失望大过于心死，她跑回了爸妈那间房子隔出的一间只能放下一张一米床宽的小隔间，捂着被子崩溃的哭了。

王淑华被气的直翻白眼，她们娘俩的争吵也被隔壁的江老太和江如玉听得清清楚楚，江老太脸色难看，江如玉却笑了。

“奶，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王淑华就是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人，江如意成了现在这样全是她的功劳，奶，我话先说头里，以后我和王淑华江如意就只是陌生人，没有一点情分可言，当然了，大伯他们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对待，希望您老人家能够理解我。”

“你放心吧，老太婆我还没老糊涂呢，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江老太纵使心里再难受，她也知道儿孙大了不由人，管的多了讨人嫌。

第三天，江如意一大早的火车就要往黑省去了，一大早，江建国和王淑华还有江凯都早早的起来了，江如意穿着一身新做的布拉吉新买的牛皮鞋挎着个小包，看着她爸妈和大哥一人一个大包裹的模样有点嫌弃的扭过头。

好歹知道这是给她的东西没有说一些没有脑子的话，江老太知道这个小孙女今天要走，哪怕心里对她还是有气，也一大早就起来煮了几个白鸡蛋。

她拿着装好的鸡蛋走出厨房，就看到老大一家拿着大包小包，她小孙女穿着跟个大小姐似的站在那，不知道还以为是旧社会的大小姐和她家的长工呢。

她把东西递给江如意，看着这个娇惯长得孙女语重心长的说：“如意啊，下乡了，不是在自家，凡事要长个心眼，别出头，别多管闲事，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要不有你吃亏的时候，知道吗？”

江如意看着手里热乎乎的鸡蛋，又看着已经一脸皱纹的奶奶，她本来就对前途未知充满了迷茫，她奶没有因为江如玉训她还说了这么关心她的话，她不想低头认错，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

江老太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唉，随她去吧。

等到老大一家走出大院，江老太望着西边还挂着的月亮，和她孙女高挑的身影，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那个横冲直撞的孙女会变成什么样，老太太干黄都是褶皱的眼角滑下了一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