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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年会晚宴当天。早上的时间也不需要他们再去公司,毕竟这时候还在办公室的人也不多,几个高层还有内部会也没办法去那边给领导们展示自己的敬业。难得的空闲让颜晖抓到机会去好好地撸了铁游了泳,把这两天积累的纷繁思绪好好地梳理了一番。等快到中午时,就约着陈明和赵猛一起叫了车去到了年会现场。
昨晚赵猛是被人抬着回到房间的,和颜陈两人见面时还带着宿醉后的那种强烈的疏离感,整个路上他都在一个劲儿的抱怨他睡着后吐到了床上,估计清理费又要让他出一波血。陈明听的有些无语,就说他今年奖金都拿不少,出点洗衣费又算得了什么。
下午的团队活动是模拟投资演习,公司接近百人的团队随机分成了五组,以游戏结束时的分数作为获胜标准,Anderson再次发挥了老板的钞能力,表示第一名的队伍会得到每人500块的红包奖励。活动公司则是把很多的情报信息和积分资源作为小游戏环节的奖励,一方面这是游戏趣味性的体现,另一方面也可以快速的让团队的成员熟络起来。
这种活动也是让新人表现的机会,颜晖自然是更多的打些下手,不做显眼包。游戏间隙他也找到周章,二人借着抽烟的机会,在酒店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聊了一会儿。
周章知道公司给Lisa的安排,他和Hudson的私交也不错。从公司的角度上讲,达成产品销售获得收益都是最终目的,只是B司的产品就是资金本身,B司的角色也只是把母公司的冗余资金转化为长期应收款。周章的团队职责是寻找潜在项目,而风险控制团队的职责是甄别这些项目,两个团队的出发点完全相对立,那么势必在公司内部形成互相制约的局面。投资的目的是盈利,但潜力和风险必然共存,外部的风险更加明显,客观反映到每个项目中的那些数据、报表智商;而内部的风险则是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人心隔肚皮,公司也没办法知道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哪些小算盘。对于周章的团队来说,他们要保证每一个自己参与项目的资金安全,但如果有人亲自下场成为设备交易的受益方则会影响他们的主观判断。行业里有一些人就是会在自己操作的项目中直接向供货方直接索要好处,B司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在周章上任后已经动手清理了几个这样的员工。
但周章自己做的是否完全合规,项目里他也掺杂了很多私货,颜晖也是这些门道的深度参与者。这种过一手的事儿虽然从法律上没有问题,但如果周章的领导完整的知道这些,那周章在B司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周章能信得过颜晖,有二人成为上下级前已经熟识,他对颜晖也有比较高的评价基础;另外,颜晖也是在他这里纳过投名状的。
颜晖敏锐的抿出Lisa在公司的身份,以及顺便把公司上层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推断出来,这让周章对颜晖的评价又加了一分。周章见颜晖有些过度担心,也就很直接的让颜晖把心放宽,他知道大多数事情二人已经达到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就只把一些需要补充的信息给颜晖这里补足了一些。
“Lisa要到古城就常规安排,她说的事情应该是那些新项目落地的事情。去年年底我已经把手上的资源梳理了一遍,和几个厂家也做了初步的接触。过完年咱们那边会有些新厂家新行业的项目会落地,这段时间你也多了解下医疗行业里下面细分领域的事情。”两人已经连着抽了三根烟,在外面也花了十来分钟,是时候回会场了。
“明白,之前已经准备了一些,每次有项目碰到新的设备,我都和我们那边的厂商了解过产品和学术上的一些事情。”
“不错,还有。现在Hudson和Anderson对Lisa的评价都很高。”二人已经回到酒店,周章压低声音,和颜晖贴的更近一些。“新的项目到如果有眉目,场地考察时如果有些在我们那边,Nelson和Hudson都会过来,Lisa在这种场合会是翻译。”
“Cici不会给Nelson当翻译么?”颜晖有些疑惑,Cici虽然没留学但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基本的应该没问题。
“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些比较专业的东西她做不到。”两人已经进到电梯,离会场也就只有最后一分钟。“顺便给你说个八卦,当时招人的时候,我和Hudson都想招Lisa进自己的团队,但是Nelson坚持要Cici我也不能说什么,真他…的扯淡。”
“为啥?”
“Nelson觉得Cici合眼缘。”周章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冷不丁抛出这个答案。
“得,中西审美确实不一样。”电梯门打开,颜晖笑呵呵的回应道。
团队拓展很快结束,对于这种性质的游戏颜晖实在提不起什么胜负欲,也就在团队里面当成一个小透明,在方向跑偏时稍微提上那么一嘴。最后的结果也是刚好在五只队伍里的最中间。其实大多数公司的老员工都和颜晖一个心态,大家更关注的还是年会晚宴。B司的晚宴不会太复杂,一顿规格不低的中西融合菜,不限量的酒。更重要的是每年的抽奖,头奖是份五位数的现金红包或者同等价值的旅游套餐,次等也是一个五千左右的数码产品,三等奖则是件两千左右的小家电,颜晖之前连着两年抽中三等奖,家里的音箱和吸尘器就是这么来的。没中奖的也不会太失落,最后还是会阳光普照,每个没被抽中奖的都会有个一千的红包直接跟着下个月的工资打到卡上。
抽奖的间隙里,公司的每个团队都拿出个助兴节目,一般都是团队内的新人包揽。加上偶尔一些即兴的酒桌游戏,从开始到结束整个宴会厅也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今年颜晖没前两年那么好运气,喝酒的压力也集中在领导层和新人之间,颜晖大多数时间也就和团队里其他人一起活动。
年会结束,大多数人主观视角内的时间也开始正式进入新的一年,不会再发生“去年还是前年”的口误。颜晖的生活也开始恢复到常态,从海都回来刚过了周末,颜晖又开始了出差。自此,周内出差公干,周末回古城也再次成为生活的主旋律。
谢菲菲有些不满,但父母还在古城陪着她的这种不满也只是到嘟囔两句的状态。颜晖想等到谢家父母回了山城后,如果她还是这个状态估计又会生出祸端。加上目前她和白晨露合作的店一直不温不火,秦朝也跟他说了如果过完年生意依旧玩儿不转,白晨露大概率会把店再转给别人,依照颜晖自己的判断,谢菲菲她也没有在这件事儿上花心思,真要让她全权管理这种小生意估计更不现实。
趁着元旦后过年前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颜晖开始问自己的圈子里有哪里适合谢菲菲的工作机会,同时也开始和谢菲菲聊这些事情。这时候谢菲菲已经快一年没有工作了,中间有一段时间她自己也对此十分焦虑,在古城除了颜晖之外她并没有自己的圈子,看着颜晖出差应酬,一个人呆在家里总让她觉得安全感缺失,本身谢菲菲并不是一个追寻自我认可的个体,这种独守空房的落寞感更加严重。加上颜晖在和她交往之前的光辉历史,以及并不像她之前接触过的异性的那种复杂感,让那种不能把这个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无力感始终存在。有人因为了解而爱,有人因为神秘而爱,这种差别就是这么荒谬。
好在后来谢菲菲自己父母又回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缓解了这些感情中的负面情绪,她自己也回到了心理上的舒适区,这些矛盾也就隐没在每个平淡的日子里。只是,这种干预是福还是祸,谁也不好说。
平心而论,颜晖自己的收入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支持起一个小家庭还是绰绰有余。在婚后的这些日子里,也让谢菲菲从以前在山城那种需要为房租及吃喝用度而工作的状态脱离出来。她对于家里是否还需要一份她的收入表示不解,颜晖解释道并不是需要她来分担家庭支出,只是找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情,让她在古城可以构建出自己的社交圈,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谢菲菲自己也清楚,她缺乏颜晖那种自得其乐的能力,让她一个人在家她也找不出什么事情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哪怕是玩儿玩儿游戏看看电影这种事儿都不行。因此对于年后找工作这事儿也算是应承了下来,只是她想找到一份不看人脸色的工作,这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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