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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因为失足来到这里的,失足从半山腰滚落,跌进水里,然后以五六岁幼童的身体从另一个世界的一个水池里醒来,紧跟着就被关了三天禁闭。
禁闭结束后许久她才知道造成这次禁闭的原因:不听话!
当时,在那个不见光只有通风口的地下室,三天,满头雾水的她除了想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周遭情况,不知身处何地,不知如何回去的她很是惶惑。
被放出来后她才知道这是一个家族式的军事化管理基地,并且,这个家族以“汪”为姓。
而她也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名字:汪九惜。
汪家基地,她很容易联想到了盗墓。但除了一个汪家之外她得不到任何可以佐证这个猜想的信息。
她又去过很多次那个深不见底的水池。或许,它并不能被称作水池,她和这里其他的人用它来练习游泳、潜水以及水下搏斗。
这里开的课并不多,却很杂,每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用来训练,而且经常性组织时长不限的实战训练。
她觉得这里的人都很是冷漠,却不知缘由。
在这个情况不明,但明显不是什么好地方的基地待了十多天,因确定穿越而升起的新奇和兴奋感被力度极强的训练和惩罚磨灭,她开始想念现实,想念家人。
无休止的思念在心中发酵,沁骨入髓,逐渐难以控制。对家人的思念混着逃避目前处境的想法,她在训练结束后偷偷摸去了那方水池——她在医务室醒来以后,基地不再允许学员在训练结束后去水池了。
那次,她鼓起勇气,把自己完全淹没在水池当中,窒息,痛苦,意识浸入黑暗。可她终究没能回去,反使自己对水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不敢再把自己的身体或者面部泡在水里了。
但是,她的恐惧并不会让她被特殊对待。不敢自己下水,自会有人帮她下水,至于帮法,教练心情好的时候把她拎起来扔下去,心情不好就踹下去。
好几次险些淹死在水里之后,她终于能克制住自己一入水就僵直到没法动弹的四肢。当然,能取得这种成效,有多数原因得归功于基地的管人方式。
他们管人的法子非常之简单粗暴,手段有且不限于棍棒、禁闭、加练、禁食。
一段时间下来,她明确地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她开始准备逃离这里,这个计划很快被扼杀。她回不去,逃不走,便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训练、学习。
对一些玄学性质的东西,她实在没什么天分,但是,学的差便会受罚,因此她只能囫囵吞枣,强行记忆。
在第五年,她快十岁的时候,训练内容里增加了武器——刀具和枪。
形式多样的开锋刀具,拿在手里让人有一种兴奋和紧张混杂的感觉。枪械大概有五种,至于那些外观区别不是很大的枪械,请原谅一个非枪械爱好者的无知。
她开始学习与枪械有关的知识,开始练习射击和搏击,或许称作搏杀更准确些,以那些刀具做武器,见血方止!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之后的实战变成了会死人的实战,她见过被打死的同伴,也差点被别人打死过。
一次濒死反抗之际,她用自己选做常用枪械的手枪,在对手的心肺处开了个血洞。
其实,她原本瞄准的是他的心脏,五年多的训练她清楚地知道那种情况之下什么做法对自己最有利!
要不是那人反应快,要不是那人因能力而受基地关注,他会变成一具冷掉的尸体。
那次之后,由于身上有伤,很长一段时间的实训里,她的攻击方式不再只是刃战肉搏,她开始用枪,开始偷袭,开始追求速战速决。这段时间的经历和行为很轻易影响到了她,她开始习惯用自己不喜欢却高效省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原本是这里大多数人都乐意面对的角色,因为以她为主的战斗,不论输赢,很少危及对手性命,有时候连血都见的不多。可现在,不论实力高低,与她对上,最少一个血窟窿,后边是死是活全凭实力运气。
自从换了手段之后,她便不再关注那些与她对上过的人。虽然她并没有当场弄死他们,但带着伤的人在后续的实训当中除了撞大运的和一些手段高明的,其他人会有什么结果并不难猜。
不去关注他们的身影,也不去细想那结果,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他们的死亡与我无关!
只是,这样的暗示也无法让她完全脱离噩梦的纠缠,午夜梦回,她眼前永远是无尽的血色,鼻尖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持续的质量极差的睡眠使得她开始头疼,起先她还会自己调整调整,到后来,她开始享受这时不时发作的疼痛,她把它当作一种惩罚,当作,活着的证明!
她厌恶那些手段,厌恶使用这些手段的自己,却持续使用着那些高效的解决方法。
不直接致人死亡,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唯一底线。
如此一年,一次实训中,一个意外,她枪里的子弹掠过目标腰腹的皮肤,穿透了他身后举枪半蹲着的身影。
子弹没入颅骨,血色炸开,那人当场死亡。
这是她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
她呆立原地,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觉。想象中的惊惧惶恐,恶心反胃都没有出现!
活下来的那个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很快退走,并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
她在原地待了一会,随即退后几步,转身离开。在另一处,她静静看着基地的工作人员拖走了那个男生的尸体,只留下地面上一滩血。
她盯着那滩血迹,只觉今天看到的血格外的红,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为自己的反应和表现感到困惑和惶恐,心底一片寒凉,她如此问自己:杀了人怎么还能这么平静?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就变得这么冷血了?我还是我吗?我,还有救吗?
但很快,她知道了,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夜深人静,坠入梦中的九惜发现自己落进了一方血池。粘稠温热,没有边际,红到发暗的血色里她一人独立。
她站在血池里,却突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不等她低头去看,她的小腿处又多了一只手,随即,一双,两双……
她想甩开他们抽腿出来,可是,那些手却似长在了她腿上一般,纹丝不动!
扒在她腿上的手越来越多,他们开始顺着她的腿往上爬,似是想要脱离这片血池。可他们实在太多太沉,反拽的她往血池深处沉去。
血色没顶,她看到了血池之下那些抓着她四肢的手掌的主人,最先入眼的就是那个被洞穿脑袋死去的名叫汪宇的男生!
在他之后,是无数熟悉但消失许久的面孔!
窒息感来的猝不及防,九惜下意识张口,可是没有一丝新鲜空气涌进胸腔!
她觉得的自己跌进了水里,熟悉且痛苦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
要死了吗?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我这样回去,爸妈还能认得我吗?
我真的,还回的去吗?
她不再挣扎,感受着越来越深的痛苦,任由那一双双手把她拉进满是血色的深渊。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钻入耳中,九惜骤然惊醒。她止不住地喘息,脑中钝痛,额间冷汗直流,片刻后,她嘴角挂起一丝笑来,眼里满是自嘲。
原来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真是虚伪,真是恶心!
她下床,穿衣、收拾床铺,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迅速且机械。
当手指触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枪时,她再度呆住。
就是它,杀了人!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了那把枪,埋在心底的那个极端念头冒了出来。她举枪,手指即将叩下去的瞬间,宿舍的门被人踹开。
“汪九惜,还不集合……你在干什么!”
一股极大的力道撞在她脸上,握枪的右手传来剧痛,手里的枪被人卸走。
九惜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恍惚地转过脑袋,去看押着她的人,熟悉的脸,是基地的教练,那个喜欢踹她下水的教练。
她被带到了一个病房,见了一个心理医生,医生问了她很多东西,只是她懒得说话,在拿到了一些药之后,她被放走,去参加训练。
不知道基地的教官们做了什么决定,她被缴走的手枪很快回到了她手里。她照常上课,照常训练,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但她知道她自己变了,变得有些疯狂。
她后来有尝试过自杀,冰凉的枪口抵在额角,手指扣住扳机。只要稍稍用点力,枪膛里飞出的子弹便能穿透颅骨,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身体好像被枪口散出的凉意冻凝了一样,手指僵住,半边身子发木,全身发凉,心脏又跳的擂鼓一般。
那一枪,终是没打下去,一分钟时间,枪没打响,倒出了一身冷汗。
她没再进行过自杀,实训也以基地配发的军刀为主要武器,每每都是搏命之态,那种近乎疯狂的拼杀能让她暂时忘却一切。
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是期待这里有人能结束自己的。
实训中死一个人,很正常!
但是她又不甘心,或者说害怕自己被解决掉。抱着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态,她开始赌命,开始沉迷于那些充斥着血腥和疯狂的搏杀。
只是,不要命的人总是不容易死的。所以,结果便是,她不要命的名声在基地传的人尽皆知,而她自己仍旧活在矛盾当中。
逐渐的,她拥有了一个外号,他们叫她——疯九!
拥有着“疯九”称号的她怀着两种极端的心思,一直闯到了训练第二名。
排在她前边的人叫汪程,是那个险些杀了她却没有再次对上过的男生。
她曾无数次期待和汪程的相遇,但一直没能如愿。
一边畏惧死亡,一边期待死亡;本身讨厌血腥,却又享受身处血腥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自己都让她本能觉得厌恶,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期待死亡和品尝血腥对她而言已然和毒品对瘾君子相似了——虽知不该却欲罢不能!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压抑沉默之下,这些情绪会发酵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以前集合时,看着这一群不知道什么叫团结互助、合作共赢,却一直处于竞争敌对状态,且经常见血甚至杀人的小孩,九惜总会在脑中想像他们最终的样子,如今看来……呵,连同现在的自己在内,不过一群冷漠疯狂、没有三观的工具而已!
在她十七岁多的时候,开始有人带着她和其他活下来的人下墓,并讲解遇到的问题。
事实证明,这里的墓还挺正常的,主要的问题就是通风不好导致氧气不足,或是内有沼气,遇到的机关就是机努、水银池、连环翻板等。最危险的一次是碰了个积沙墓,埋掉了十来个,她跟着个不合群的领头走的另一处,出去以后才知道那边两个小队全军覆没。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当时要是跟着那两个小队就好了!
在这具身体快十九岁时,九惜接到了基地给的任务——杀人!
看到这两个字时,她心里毫无波澜,十几年时间,她觉得自己变的和这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了,一样的冷漠,一样的疯狂。
她拿到的这第一个任务是和同训的三个人去墨脱杀一个人。
命令之后到手的是目标的详细信息,详细到什么程度呢,与目标有关系的人、同与目标有关系的人有关系的人,不论死活,最低配置一张照片!
任务编号:1312
目标姓名:无邪
无邪,这名字使得一个早被她抛于脑后的猜想和她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浮现。
十多年时间,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又没有刻意回顾,那些故事的情节已然断续模糊,能记起来的似乎只有几个人名和一些似是而非的词句了!
九惜翻看接收到的文件和视频名称,第一个:无邪。
接下来单列出了几个,张启灵打头,紧跟着有:董灿,张海客,张海琪,张海盐,张海虾,张千军万马……
接着混搭,两个大类,一活一死。
黑瞎子,王胖子,解雨臣,霍秀秀,吴三省,解连环,吴二白,吴一穷……白蛇,坎肩,王盟……
潘子,阿宁,霍仙姑,裘德考……谢子扬……
一大堆,好几百个名字,九惜还记得的寥寥无几,她觉得这个配置属实没有必要,数百个人的信息码过来,鬼能记得住!
单那照片都看不来!
九惜挑着姓张的和一些还有些记忆的名字简单看了看。途中一时兴起筛出来了几张角度不错的帅哥照片做了个桌面。
晚间,看着那些帅哥,她忍不住熬着夜,把那资料齐齐翻了一遍,不得不说,惊喜还是有的。
尤其是霍家和解家的一些人。
在翻看资料的过程中,她脑中已然淡忘的记忆勉强恢复了一丢丢。
墨脱,无邪,假死脱身。
假死,脱身……
九惜盯着照片里有些沉郁却仍旧透着股文雅温润气息的男人,心底升腾起一股令人颤栗的兴奋。
如果成功,那以后就可以永远不再回来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了!
这个想法实在诱人!
出发当天九惜才知道这个任务有十人参与。队伍的领头是一个三十多岁她没有见过的男人。从踏出基地到任务完成回到基地,她和其余八人必须完全听从他的安排。
十人执行一个人的刺杀任务,这个配置在汪家算是顶级了。这种单人刺杀,一般应该是两到三人执行。
以前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去考虑以后,但这次,在去往墨脱的途中她将得到大量的时间和出逃的机会。
不过……
九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身边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这个人将成为她接下来几天的上司。
其实,九惜更倾向于理解成监视者,毕竟她没有把自己归类为汪家人。
现在,还走的了吗?不,一定得走,哪怕失败被他们处理掉也在所不惜。这次,不惜代价,不计结果。
九惜闭眼,松松散散地靠在座位上,脑中不断推敲各种方法的可行性。
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如人意,她没办法略过剩下九个人独自行动,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干掉。
不过,在见到无邪之后她突然有了一个相对可行但近乎赌命的计划。
决定动手的那一天,墨脱下雪了,寒风凛冽,霜雪飘飞,很冷,也很美。以前,她从不觉得下雪可以跟美好联系在一起,或许是跟心情有关吧!
伪装成游客的九惜没等领队汪景的命令,率先走向无邪。她手中匕首反射出的冷光晃到了无邪的眼睛。
因着前些年的历险无邪的身手和危机感也算练出来了,是以,那道光晃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便动了。
无邪的反应很合九惜心意,她控制着力道和他对招,了解他能力的同时,半引半逼带着他往不远处的悬崖处走。
两人很快接近悬崖,这时,汪景带人逼了上来。
接近悬崖的九惜似是着急捞人头,使了个破绽明显的抢攻招式。结果,她手中军刀划过无邪肩膀时,无邪手里的大白狗腿捅到了她的腰腹间。
顺着对方的力道,任由自己被掀下悬崖。寒风呼啸,直直往下坠去的九惜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死在这片雪山里,其实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悬崖边,手中拿着沾血的大白狗腿,无邪心中惊诧讶异。
不止诧异于汪家派来杀手里居然有这样的弱鸡,更诧异于杀手的容貌,像极了故人的样貌。
围过来的汪景皱眉,神色间俱是不满,但什么也没说,他提刀走向无邪。
九惜是在一个略显简陋的民居中醒来的,鼻尖萦绕着土炕特有的土腥味。
睁着眼睛躺了片刻,按说险死还生,如愿以偿脱离汪家,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她应该要觉得激动兴奋的。
可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是盘踞着失望的,失望的根源是:又活下来了!
厚重的门帘掀开,带进来一股清新且寒冷的风,有些蹒跚的脚步声传来,逐渐接近她躺着的土炕。
“小姑娘,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子没感觉吗?”带着惊喜、担忧和时间渲染出的沧桑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九惜觉得自己得给她一些回应,于是她开口,半晌,才发出异常艰涩的声音来,“还好。”
她被那个老人扶起来喂了水和不知由什么东西熬成的粥,便又睡下了。
没等她梦到那片纠缠了自己好几年的血色,屋里进来了一个人,似乎是打算看看她的情况,见她睡着,便又退了出去。
虽然他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但她还是醒了,她这会有些力气了,便撑着坐起来。
身上穿的并不是原来的衣服,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左腿也是一样,腰上缠着绷带,被插了一刀的伤口还有些疼。
根据这些年受伤的经验来看,从坠崖到现在,最多七天,最少四天。
现在暂时算是脱离了汪家,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身无分文,没有文凭证明,又似乎没有身份证明的人……
去给人看风水吗?可是好像没有装备,没有名气又没人脉,似乎,走不通!
可是,还能干什么?要不去当个保安?或者保镖?
不过,签合同需不需要证件?
九惜吐了口气,这一刻,想死的念头压过了其他一切!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色擦黑的时候,还是没能想出个一二三四的九惜迎来了一个访客——在她睡觉时来过的那个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有些胖的人影。
那人随手开了灯,白炽灯暖黄色的光照亮了这个房间,她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很熟悉的脸,她专门看过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他——王胖子!
汪家给的资料里有他各个角度的全身照、半身照和视频。
这么说来,顺手救下我的人就是他了。
如此想着,九惜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念。
王胖子看着吊着胳膊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里带着些许怨气,眼底藏着一股子疯狂冷漠的人。
他对她那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怨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问话,“你叫什么名字?是汪家人吧。”
九惜直勾勾看着他,许久,回问:“为什么救我?”
“连天真都干不过,救了也就救了。怎么,救了你你还不开心了?”王胖子开口,双眼盯着九惜。
九惜沉默,她知道王胖子说的不全是真的,知道他是有别的目的,不过,她现在懒得去猜也懒得去想。
她移开目光,不再看王胖子,而是盯着身上的被子发起呆来。
见她不说话,胖子再度开口,“从你坠崖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你身上的东西都让大娘换过了,伤也不算什么大伤,有个两三个月也就好全了,这里还在墨脱。我们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不过呢,现在……”
他喋喋不休地介绍着现下的情况,九惜听着听着就有些头疼了,好些年没有听过这种絮絮叨叨且无甚意义的废话,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她,现在听胖子没完地说话,就只剩一个感觉了。
真的,好吵!
“你想知道什么?”九惜忍不住开口,再听下去要耳鸣了!
胖子住嘴,短暂的诧异过后,就是满眼的怀疑。
“我要一张身份证。”九惜提出自己的要求。
胖子略做迟疑,最终答应下来。
他救下九惜其实算是个意外,也不能全然当做意外。一个游客打扮的十几岁小姑娘,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像一个他们认识的人。刚开始,让小姑娘像极了那人的一张脸骇住,他那时是真没想到她会是汪家人。
把人救了,发现她身上的伤和她手上的老茧,这才起了疑。
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被大白狗腿弄伤坠崖的练家子,她的身份不用多想,他几乎能确定她就是汪家人了。只是,一个汪家人,被半路出家的无邪弄成了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已经把人救下来了,加上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再加上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补一刀子或者把人扔在雪地里似乎有些……这两个选项可以放弃了,就当抓个舌头吧!
于是他一面自我攻略一面把九惜和无邪一起带走了。
当然,他提前搜走了九惜的所有电子设备和武器,扔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汪家是干什么的?汪家基地在什么地方?有多大面积?有多少人?”胖子开口。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汪家的丫头片子能告诉他什么,但他还是问了。
“汪九惜,一直在汪家基地接受训练。”说到这里九惜顿住。
“汪九惜?!”胖子惊诧,这名字的相似度也太高了些!
九惜不解,皱眉看他,“是。”
“你继续。”胖子暗叹神奇,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像的人!
要不是小姑娘额上颈上没有疤,胖子都觉得这小姑娘是那人得了小哥的同款失魂症之后给汪家逮去了!
九惜闻言沉思。
基地管理严苛,她和那些参训的人能接触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再加上对那里的一切非常排斥,从未想过深入了解,是以,后面的几个问题她并不清楚!
她回想着一路见到的景色和途中见到的地名,努力挖掘脑海深处的记忆。最终还是只能靠着这一路所见,结合上辈子学过的,所剩无几的地理知识加以猜测。
“位置在黑龙江漠河,或者塔河,也可能在内蒙古。其他的我不清楚。”
九惜的回答让胖子有些无语,不过,这样的回答也能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毕竟,对面坐着的是汪家人!
无邪是两天后醒的,因为有过准备,是以,虽有几处骨裂,但不算什么,他最危险的是脖子上那道口子。
这些天胖子应九惜要求没来烦她。骤然从高强度的训练当中脱离出来,远离了那些血腥,两相对比,在这里养伤的生活安逸平静到有些不真实!
每次睁眼,她总觉得这才是梦中。
她都忘了,她曾经过的其实就是这种生活,平淡干净,安逸温馨。
那些带着血腥味的梦依旧夜夜造访,梦醒之后她能恍惚好久。
“醒醒,九惜……醒醒,汪九惜!”
九惜骤然里惊醒,止不住喘息,良久,窒息感逐渐褪去。
“做噩梦了?怎么严重成这样?”无邪看着九惜,他花了两天时间说服了自己。
一个小丫头而已,是汪家的又怎么样,她能参与多少?之前这丫头撞上大白狗腿掉下山崖的事还没搞清楚。再者,胖子都已经把人救了,再给弄死好像有点亏,这种时候也不能把她放了,既然不能放又不想杀,那就只能接触看看了。
其实留下她,还有一个原因,她那张脸,长得太像他的一位故人。
九惜看了眼窗外,这会儿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这个点……
她看向无邪,嘴唇动了动,最终只道:“你想问什么?”
她本就社恐不爱说话,在汪家这几年更是话少的可怜,以至于现在越发的不喜欢说话了。
她没问,无邪也没解释他为什么一大清早出现在她房间里。他以一种拉家常的语气道:“你多大了?”
九惜微愣,她有些不适应这种感觉,她想了想,开口说话时却是以一种汇报工作的语气,“十九,打记事就在基地,学过风水、墓室机关,练过枪,下过三次墓,杀过人。第一次任务,杀无邪。”
无邪给她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噎住,同时也诧异于她的经历,惊讶于她的配合。停了好一会这才道:“你之前跟胖子说汪家基地在漠河那一带,你是怎么判断的?”
“时间,车票,沿途地名。”
九惜简洁的发言让无邪有些头疼,还有那么一两丝的似曾相识,虽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这说话抠抠搜搜的毛病真是有点子相似。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种不好好说话的人,但是,年纪小长又得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能让人多些耐心的。
“能仔细说说吗?”
他需要根据一些细节来判断她是否说谎,以及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九惜这次没再只跟他说关键词,而是叙述了她在基地上车到墨脱下车的所有细节。
但是,因为开头一天左右是汪景和另一个老手亲自开车带她去的火车站。这期间的情况并不明确,是以,无邪也没确定出更精确的地方。
“你在屋里待好几天了,今天不会下雪,我让人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在纸上划拉已知信息的无邪随口说了句。
九惜忍不住道:“我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了。”无邪抬头,“你说你从记事起就在汪家接受训练,这么说来到现在最少也有十四年了,你那天怎么会撞上我的刀?还是说你功夫不到家?”
“意外。”
“意外……”无邪有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
九惜没接话,她看着无邪,好半天才说了两个她十多年都没说过的字,她道:“谢谢。”
无邪回以一笑,“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在一切结束之前你得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
这个处理方式是必然的,九惜对此自是毫无异议,她本来就是要离开基地的,目前而言,相比于一个人,待在这里显然要好很多。最起码,他们管饭!
“嗯。”
九惜伤快好的时候,这个小村陆续来了好几个好手,以前偶尔冒头的黑瞎子来的也勤快了些。
骨头里的钢板拆掉,刀口长好,彻底告别病号身份,无所事事的九惜在晒了几天太阳之后被胖子赶去帮邻居大娘干活。
九惜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因她长得白净,年纪小,干活又利落,很快收获了一群大爷大妈的认可。
无邪和胖子他们又一次离开墨脱。
“小九,你爸爸他们干什么去了啊?这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们嘞。”来串门的大婶问了声。
九惜默了默。
这个“爸爸”指的是王胖子,住在一个院子里,小姑娘又一看就是个干干净净的娃儿。
王胖子,汪九惜,王和汪同等于王,于是,胖子就成了爹。
九惜倒也解释过,但架不住胖子认啊!
“我闺女,闹脾气。娃娃嘛,过两天就好了!好好好,没事没事。这不是放假了嘛,带闺女出来逛逛,哎,旅游……”
每次面对像极了炫耀女儿过嘴瘾的胖子,九惜总觉无语。
抛过这些有的没的,九惜看向问话的大婶,熟练招呼,“他们去处理工作了。婶,我做了菜,您要不留下吃点?”
因着家里有人等吃饭,大婶拒了九惜的邀请。
离开的无邪和胖子没再回来,他留了两个手下在这里,这两人的唯一任务就是监视九惜。只是监视,并不兼带控制。
从厨房出来的九惜扫了眼院里那俩藏都懒得藏的人,把菜盘往桌上一顿,开口道:“吃饭。”
“来啦。”
“小九今天做的什么菜啊?闻着好香!”
终于,他们接到了无邪的通知,他让他们回去,所有人准备去长白山。
“小九,老板叫我们回去。以后你可以不用待在墨脱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九惜点头,目送他们离去,心里有些迷茫。
“我该,去哪呢?”
九惜揣着到手之后从未用过的身份证和一些用物离开了墨脱。
再次见到和无邪有关的人是将近一年之后,在东南亚一个四川出身,做“正经”生意的毒枭手下,至于那个所谓的“正经”,九惜只知道,他作为一个当地有名的毒枭,很正经的没碰毒品。
这将近一年时间的经历,九惜只能说有些颠覆她本就岌岌可危的三观了。
从汪家基地活着出来的她经历过一个半月的搬砖生涯之后被辞退,总资产八百来块钱。她找到的第二份工作是酒吧服务员,工资月结。
一个月,剩下不到一千块的生活费,省吃俭用却仍旧在距离发工资还有三天的时候,钱包清零。隔天,她去找一个自认还算要好的同事借钱,却让人一杯酒药翻,醒来之后她就出了国!
在药物作用下仍旧杀死了两个想要玩她的男人之后,九惜被人用电棍放倒,打了个半死。
她原以为自己能就这么死了,可是,并没有。醒来之后又是一个新的地方,她的脖子上套着个造型简单,存在感极强的金属项圈,在她扯住它的时候,后颈刺痛,熟悉的电击感传至全身,她直接晕死过去。
被暴力叫醒后她就明白了,那锁死在她脖子上的项圈,并不是什么简约风装饰或者民俗体现,而是用来控制佩戴者的!暴力破除或者错误解锁都会导致通电。
第二天,她被带上一辆汽车,车上的人告诉她:下场之后要么打倒所有能站起来的对手,要么被抬出来,去和你杀掉的那两个人作伴。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占地颇广的露天场地。场地上毫无规则地摆放着一些体积可观的铁笼,九惜最终去的地方就是那些铁笼中的一个。
满腹火气和郁气的九惜带着一身伤,重新拾起了在汪家学到的一东西。
带着伤接连在这里打了四五个月的黑赛,场外看客对她的称呼从“那娘们”变成了她自己选定的称呼。
刚出基地的时候她是有些阴郁沉默,不爱说话,还带着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而现在她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子疯狂暴戾的气息,眼中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和漠然。
一次,她打完回到休息区,才拿了瓶水,就有人来叫她。
九惜看着手里的水瓶,眼里满是烦躁,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后,她摔门出去。
“疯九,你被人买了,以后跟他。”厂子的话事人指了指一边站着的男人,给她开了颈上的金属项圈。
满身伤的九惜皱眉,片刻后强行收敛火气,走到男人面前,“你买的是打手还是女人。”
那人挑眉,笑道:“你想做打手还是女人。”
“你该查查我为什么在这。”
那之后她就成了他手下的打手,他掏钱让她养了几个月的伤,勉强散了散身上的戾气。养伤期间她知道了他是个四川人,他曾说买下她是一时心软。
九惜对这些话不置一词,现在的她,实在没有资格选择别的生活。
她还是很感谢他的,毕竟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在拳场,九惜见识到了这片地方被浓缩后的剪影,黑暗,疯狂,游离于规则之外,和这里相比,汪家的一切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她一个从汪家基地以第二的成绩活着出来的人,被那些人作为赚钱取乐的工具控制在手里,几乎被搞死在里头!
在老大这边安安静静养了两个月左右的伤后,九惜正式上任,做他的保镖。上任之后九惜才知道自己是有工资的,他开的价很高,按着惯例扣除被买人百分之六十的薪金,九惜还是有的拿。
“九姐,九姐,我听老板叫你疯九,善邦拳场你知道吗?”
不厌其烦地擦拭手中短刀的九惜抬头看向除老大以外第一个主动和自己搭话的人。
黑黑瘦瘦十七八岁的一个小男生,她记得老大喊他“阿伦”。
不见她搭话,阿伦又道:“拳场有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拳手也叫疯九,田坤说他好久都没有在拳场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了,疯九打一场拳,能得好多好多钱!我好想变得和他一样厉害,也去拳场赚钱!”
九惜手上的动作停住。
赚钱?呵,人都快死了,连钱的影子都没看到,赚个狗屁的钱!
“老大给的比拳场多。”
冷冷的女声响起,阿伦兴奋道:“九姐,你去过拳场?那你见过疯九吗?他长得帅不帅啊?”
九惜沉默。
帅吗?成天鼻青脸肿的,就是神仙脸都得变猪头!
“疯九,明天跟我出去一趟。”老大从房间出来。
九惜闻言应声,“要准备什么?”
“你跟着就行。”老大说完转而看向一边站着的阿伦,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不识货!你九姐就是善邦拳场的疯九,不然你老大我费那老大劲。”
阿伦眼睛立马就亮了,带光一样瞅着九惜。
然后,经过阿伦宣传,九惜在这里收到了一大撮粉丝。
一日,九惜待在自己房间前的空地晒太阳,老远就听有人喊她,让她去找老大。
一路找过去,就听老大对一人道:“……疯九应该不会拖干爹后腿。”
九惜进门,“老大。”
“嗯。”老大应了声,而后又道,“干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疯九。”
“竟然是个姑娘啊。”那人开口。
声音出奇的熟悉,再看他的装扮,九惜脑中飘过一个名号:黑瞎子!
黑瞎子转过头来,他看着顶个短寸的九惜,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道:“呦呵,这不是胖胖闺女吗,好久不见啊。怎么这幅造型,黑爷我差点不敢认了。怎地跑这地方来了?”
黑瞎子看着九惜,心里好奇,一年左右不见而已,对方身上竟然多了股冰冷的血腥味。还有那声音他刚听时竟然没发现是她!
而且……这也太像了吧!尤其是额上多出来的那道疤!
九惜不语,站军姿似的杵在原地。
“干爹认得她?”
“当然,她是我一朋友的闺女,就是那王胖子,你也认识。”黑瞎子看着九惜,一脸笑意,“可能又闹脾气了。”
“闹脾气?离家出走?她在善邦打了几个月黑拳!什么矛盾能到这种程度?”身为九惜目前的老大,他满眼困惑地看向九惜,“她也不像会闹脾气会赌气的人啊。而且,王胖子什么时候多了个闺女!”
“好家伙,黑爷我都不敢这么玩。”黑瞎子看了看九惜,咋舌道。他突然有了些带上九惜的兴趣,他恶趣味地想到:不知道无邪看到她会怎么想。
九惜是有些抗拒跟无邪他们搅和到一起的,不过,要离开东南亚回国,借他们的东风,似乎是最有保障的法子。
黑小妹开车送两人到哑村村口,九惜捞了把束成马尾的假发,她现在的装扮是外出旅游的女大学生。
黑瞎子似乎是出于谨慎一直带她在身边,于是,她有幸旁观了黑瞎子和楚楚的爱恨情仇。
在他们闯哑村神庙被追杀之前,九惜一直以黑瞎子朋友女儿的身份的待在他身边,直到哑女和现任老大被抓。
“狙击手交给我。”恢复先前打手装扮的九惜道。
黑瞎子没多做考虑就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潜进哑村,在黑瞎子中枪的代价之下,九惜找到了藏起来的狙击手。
踹了踹躺倒在地上的江子算,九惜收了他身上的东西,拿着他的枪,避过焦老板的人上了一棵能看见神庙入口的树。
在树上蹲了三四分钟,就看到黑瞎子领着两个人出了神庙。
瞄准……
砰——
子弹入肉,心脏往上一寸左右,是死是活,全看个人运气。
护着哑女的黑瞎子往身后一看,笑道:“这闺女可以啊,还挺靠谱。”
“干爹,没事吧?”
“没事,快走。”
被压在神庙里的焦老板怒道:“对面怎么会有狙击手!江子算在哪里!”
“老板,他一直没过来。”
焦老板恨道:“先解决狙击手,必须把青铜耳朵追回来!”
枪声响彻这一小片地方,九惜开第七枪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踪迹,透过瞄准镜她看到了五六把枪的枪口。
九惜当机立断,翻身下树,撒丫子往更远处的遮蔽后跑。她虽然跑的挺快也挺早,但五六把连发扫过来,还是挺难搞的。
“呃……”
成功滚进遮蔽后,九惜冷着脸按了按右边肩胛处的血洞,矮着身子挪到更远处地势稍高的坡上。
她举枪,却透过瞄准镜看到了一个藏蓝色的影子一掠而过,焦老板手下的佣兵随即倒地。
张启灵!
九惜下意识透过瞄准镜追寻那个影子,终于在他停顿的时候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他似乎知道远处有一人正在看着他,他转过头,往那处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九惜瞬间怔住,她看到了一双令她此生难忘的眼睛。
平静淡然又带着一丝烟火气,俯视众生,内敛悲悯。那双眼睛好像蕴着魔力,只是自远处扫过来的一眼,却能叫人整颗心都平静下来!
九惜怔了半晌,轻笑一声。
她以前看人向来先看脸,再看身高,最后去看身材,在基地受训之后,主看身高三围,再然后是脸型五官,然而这次,她却只记住了一双眼睛!
虽然交火还未结束,不过这边显然是来了救兵,那些佣兵也不用靠她收拾了。她收枪往现任老大身边摸去,那家伙算她半个救命恩人,现下中了枪,身手也一般,还是去看看的好。
这次交手以焦老板逃跑告终。
九惜跟自家老大一起往哑村走,“老大,如果可以,我想回国。”
“你想走随时可以。”他听出九惜言语间不甚明晰的询问。他买下九惜的主要目的是在救人,她若有法子回国,他自然不会强留。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给九惜递过去,“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干爹。这张卡你拿着,算是见面礼,国内也可以用的。你跟王胖子是怎么回事,干爹为什么说你是他女儿?”
九惜略作迟疑,伸手接了那张卡,道:“之前一起待过,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对外说是父女。先前是黑爷……”
“哎,你,那女的。”
胖子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自己去处理伤口,你过去看看。”现任老大转身,一看见人的是王胖子,就推了九惜一把,“控制好情绪。”
九惜:“……好。”
她转头看胖子,嘴巴动了动,却愣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胖子瞅她几眼,转而去捣无邪,“哎,天真,你来看看这娘们你认得不,我总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闲的啊,没看见人家有伤?”无邪一副嫌弃加责备的神情,下一瞬,他张大了眼睛,诧异道:“汪九惜?!”
胖子同款震惊脸。
一个小时后。
“闺……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咋还跑到这儿来了?红旗底下待着不舒服?”胖子看着处理过伤口,重新洗干净的九惜,嘴里的“闺女”两字愣是没叫出来!
无邪看着九惜左额角的狰狞伤疤,心里惊讶非常,惊讶之余又有些不是滋味。
惊讶是因为他认识的那位,额上有道一模一样的疤痕!
他和胖子不约而同安慰自己,巧合,只是巧合而已。
至于心里不对味,是因为,他和胖子的记忆里,对九惜的定位早已从冷血的汪家人,转化成不喜欢说话的小姑娘了。
如今骤然见到这种狂野且带着血腥气的模样,属实有些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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