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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没有大碍,就像挨了一闷棍,休息几天就会没事。李智放心下来,指挥队员立即撤退。
有三个负伤没逃掉的鬼子,或许担心游击队会残忍地对待他们,个个咬牙切齿,宁愿死,不想当俘虏。张大年有心砍了,李智制止了他。不是不想砍,留着还有用,包括那些死了的鬼子,都一并抬走。
还都不知道李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可能像鬼子那样,把头砍了挂在树上,因为八路军有纪律,连俘虏都要优待。
三个鬼子不想当俘虏,那就不优待了。队员们不管鬼子伤口,拿绳子绑了,砍了木棍,像抬猪一样。
鬼子疼的像杀猪般的嚎叫,六子、石头又挨个给了一枪托:“谁让你们这些蠢猪不好好跟俺们走,疼死你们也活该。”
赵鹏举搀扶着栓子,更是想杀了这几个鬼子,若是尖利弹片,估计栓子有九条命,也没了。
游击队返回孟庄东面山坡休息,外面鬼子没再追赶,因为葫芦口附近鬼子二狗子已经不多了。正在请求两边支援。他们听到枪声,还以为已追上游击队,正大开杀戒。敌人对游击队的恨,变成了妄想,似乎看到这一小股游击队已被全歼。
没多久,他们看到的是,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同类,去时一小队,回来只剩下十来个,其余二十多个,连同小队长都玉碎山林。伪军更惨,连长被自己的炮炸死,一共进去一百多个,跑回来不到十个。
此地是保安二营防地,接到求援电话,二连长马大富带队赶了过来,看鬼子如此狼狈不堪,感觉不妙,想带队扭头回去。
前面被袭击,后面竟然按兵不动,不去接应,逃回来的鬼子军曹气急败坏,不问黑白,冲上去,举起枪托就砸马大富手下伪军。
这他娘的关俺们啥事,都是二营惹得祸!马大富很恼火。刘其发和马大炮一样,不会大涨,也远不如赵疤瘌清醒。赵疤瘌已下了死命令,严格按小林龟山训令,不准追进山林太远,不然,就是打了胜仗,回来也一律挨军棍。
而眼前这些残兵败将,打了败仗,完全是自己愚蠢,刘其发又不知道躲到哪里。马大富越想越生气,上前拦住鬼子,护住手下伪军:“干什么,俺们刚增援过来!”
竟然敢反抗,鬼子更加恼怒,要打马大富。
打不过游击队,是你们没本事!马大富也火了,举起驳壳枪,拉开了枪栓。这家伙本就是流氓二杆子出身,急了真不要命。
鬼子也举起了枪。
两边剑拔弩张,随时都能扣动扳机。幸好赵疤瘌和正川一郎来了,骑马赶了过来。两人正在黄庄据点,商量着怎么对付游击队。游击队突然袭击,两人立即指挥鬼子伪军向游击队反击。追了一阵,又立即撤回。但听到二营请求增援电话,正川一郎深感不妙,立即拉着赵疤瘌,一起赶过来。
正好赶上狗咬狗,赵疤瘌跳下马,几步走到马大富面前,左右开弓,打的马大富漫天金星:“带着你的人,先滚到一边待命,等会老子再收拾你!”
这是苦肉计。就是他赵疤瘌,也不敢招惹鬼子,何况马大富是连长,再闹下去,即便现在不收拾你,往后随便加个抗命不遵的罪名,就能把马大富给毙了。
敢公然对抗皇军,正川非常生气,但也觉得纳闷,保安二营是过来增援,怎么就干上了呢?问明情况,原来鬼子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打,透着理亏,只好装模作样打了鬼子军曹两个耳光:“游击队大大的狡猾,我们地不能内讧,再发生类似地情况,死啦死啦,你地,立即带人进山,把玉碎的皇军运回来!”
这话也是说给马大富,再和皇军对抗,就是死路一条。
马大富撇撇嘴,捂着腮帮子,低声骂了一句:“娘的,在他们面前还不如一条狗!”
“少放屁,让你的人戒备。”赵疤瘌眼尖,看到北面来了马队,肯定是小林龟山。这家伙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开始骑马了。
马大富也看到了马队,恼恨归恼恨,该干的事还要干,指挥手下士兵在山口警戒。
马队跑的飞快,后面拖着灰尘。听到炮声,小林龟山知道皇军已经出击,立即带队赶来。葫芦口挂着游击队和民兵的人头,又是第七天,这里叫头七,他想着李智肯定来夺了。
正川一郎跑步迎上去,向小林龟山报告情况。小林龟山跳下马,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狠狠地骂了一句:“八嘎呀路!”
一旁赵疤瘌面带愁容,暗自骂道别说八嘎呀路,就是九嘎呀路,十嘎呀路,一百嘎呀路,你也不好对付山里的游击队!
小林龟山又声色俱厉,冲正川呜哩哇啦说了一堆鬼子话。
赵疤瘌听不懂,但有翻译。大意是,本想把上面十一颗人头放下来,装进木盒,送还给游击队。可游击队无仁无义,继续袭击皇军,那就一直挂着,不仅如此,再抓到游击队,仍要砍头挂起来。
这也是个倔种!赵疤瘌又在心里骂小林龟山。刚才在古路口据点,赵疤瘌与正川一郎讨论过此事。游击队好比是树,而这十一颗人头则是风,树欲静而风不止,都别想消停,甚至还有遭来更多更大报复。
正川一郎认同赵疤瘌说法,但此时小林龟山已失去理智,脸上严厉叫人望而生畏,不敢相劝,只好点头喊哈依。
赵疤瘌听了,心里不由一阵苦笑。可让他无奈的还在后面,小林龟山抬手指着赵疤瘌:“赵营长,古路口,你的营来守卫,不许再出任何地差错!”
“啊,哈依!”赵疤瘌愣了一下,赶忙点头答应。
“正川队长,派人进山,运回玉碎的皇军!”
“哈依!”
“再违抗命令,。”
小林龟山骑上战马,带着卫队走了。
赵疤瘌叹口气,看着正川。
“赵桑,不要泄气,少佐因为野田君的阵亡,伤心过度,很快就会好的。”正川一郎明白小林龟山意思,因为不信任二营长刘其发,才让赵疤瘌守葫芦口,于是又嘟嘟囔囔地说:“少佐地很看好你,前途大大地,你地不要辜负少佐地期望。”
“感谢少佐栽培。”赵疤瘌脸上露出微笑,表示自己很乐意被小林龟山寄予期望。
正川一郎调来保安二营一个伪军连,两个鬼子小队,并亲自带队,携带重机枪、掷弹筒和迫击炮,进山抢尸体。
赵疤瘌懒得管他们能不能抢回来,挥手把马大富叫下山坡,交代说:“二连此后就守在葫芦口。”
马大富也是发愣:“营座,这是二营地盘,怎么让咱们来守?”
赵疤瘌不想多解释:“谁守在哪个地段,不都是太君说了算?”
可不就是?马大富赶忙答应。
“只坚守,不出击。”赵疤瘌低声给了马大富六字真言。
“那皇军要怪罪呢?”马大富又傻傻地问。
“就说是我说的!”赵疤瘌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大富。
马大富不是榆木疙瘩,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偷偷笑道:“游击队再来偷袭,就派十几个兄弟装模装样地追赶一下,然后就撤回来。”
这就对了。赵疤瘌赞许地看一眼马大富,又抬头看着南面路口处的三根杆子。杆子六米多高,上面一条横木,挂着铁笼,两名游击队,五位民兵透露就挂在里面。今天是头七,赵疤瘌有心上香祭奠。
投降不是赵疤瘌本意,他们是杂牌,武器弹药严重不足,偏偏又摊上怕死的旅长,仗打了一半,如作鸟兽散。赵疤瘌也就偷跑回来,如今又心里敬仰敢和鬼子打仗的都是英雄。
上香断然不可能,小林龟山已经疯了,必须小心谨慎。那就晚上过来,偷偷撒点酒,以作祭奠吧。可游击队呢……他们很像仁义之师,难不成就让自己同袍挂在这里,放任不管吗?
赵疤瘌叹口气,又叮嘱马大富几句,准备骑马离开。忽然,从山坡西南边跑回来两个伪军,大声喊着:“别开枪,自己人,俺们来给皇军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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