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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辛、温、无毒,可治鼻渊、鼻塞。用辛夷研末,加麝香少许,以葱白蘸入鼻中,几次即见效。
丁香,亦即丁子香、鸡舌香。心气痛,用丁香末,酒送服一钱;干霍乱(不吐不泻),用丁香十四枚,研为末,开水一碗送下,不愈再服;朝食暮吐,用丁香十五个,研为末,加甘蔗汁、姜汁调成丸了,如莲子大,口中噙咽……
药理果然如同想象中的复杂,不过师傅给的学材居然还是附图的,而且可以看出师傅笔工还不错。今天介绍的几种药材都是寻常的药材,莫执在莫多克都有见过。不过药物常见,药效却并不一般,莫执万万没想过这随处可见的丁香还能用于治气痛、霍乱、呕逆,甚至还能用于治婴儿吐乳和妇女难产。
师傅的意思是,这医术概不外传,所以自己要在明日即时损毁,但他莫执又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天才,这药理纷繁复杂,怕不是记了明天的忘了今天的。
师傅说了要烧毁这份,可没说不让抄撰一份,再说了,即使自己抄撰了一份,师傅也不会发现。
莫执拿的那张羊皮纸上的地图,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上去的,那种细小的纹路,非得用极细小的编针才能绘上,这种针,他随身带了一些。听父亲说,这些针在战时一般用来打造暗器,不过用暗器似乎被父亲所不齿,他随身带着,的确也只是为了记录一些不需要为人所知道的东西。
但是刻在哪儿呢?莫执决定把它刻在自己的铁树枝上。自己的铁树枝,说起来只是稍微锋利点罢了,真正交起手来就是被削的命,只不过是背在身上不至于过于显眼,倒正好用于誊写药理。唯一便是怕火,至于人的皮肉,那是不怕的。
莫执开始在自己的树枝上誊撰着,辛夷,辛、温、无毒……丁香,亦即丁子香……这誊撰的功夫自然也是父亲教他的,莫执从小就要跟着父亲学习万叶取一和编针绘骨,莫执本以为自己要学的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功夫,然而父亲告诉他这是为了让他能够誊写这些常人无法辨别的微小的图案。
不过说起来,父亲的武功,其实也实在是稀松平常
得很,大概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莫执还以为是父亲老了,但后来听安槐叔说,自己的父亲本来就是个不爱习武的主,年轻时游山玩水去了,中年的时候跟军营里练过几年,才勉强练出一副架子。难怪父亲老爱跟他说教,说习武是这世间最下等、最无用的事情,估计是以前没少挨揍,心存怨气。
沉香,木之心节置水则沉,故名沉水,亦曰水沉。半沉者为栈香,不沉者为黄熟香……
咚咚咚。
“谁啊?”莫执停下了手中的编针。
没人说话,只有敲门声。
“师傅?”只有师傅知道他住在这儿。莫执把编针放回包裹里,别回铁树枝。起身去开门。
师傅这会儿来找我干嘛?难道是觉得今天的学材少了,再给我送来几份?怎么人人都当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习武要一点就通,军法要一见即明,还要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还要视距万物,析察人性……
莫执心里念念叨叨地打开门。但站在门口的不是师傅,而是今天带他们进城的那个女人。
女人明显换了装束,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丝衣,丝衣镂空着精致的花纹,下身的长裙半开,露出了玉般的长腿,她一颦一笑地走了进来,妙曼的身姿仿佛跟着空气一起若隐若现。
“……姐……姐姐?”莫执差点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不欢迎姐姐?”
“没有没有。”莫执使劲地摇着头。
“那让我进去歇会儿。”
“好……的。”莫执这时觉得自己的嘴巴真的是笨拙。
女人半摇半摆地走了进来,他的步履轻盈而妖娆,她如被风哄动着般,一路摇摇晃晃坐在了莫执的床上。
“姐姐,你这会儿找我什么事?”莫执有些慌了,他眼睛盯着自己的床沿。
“不要叫我姐姐了,叫我玉儿,亲近些。”
你有病啊明明是你让我叫你姐姐的这会儿又不让叫了。莫执心里在骂娘,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客气:“还是叫姐姐吧,不能造次。”
“哈哈,弟弟你真乖,弟弟你今儿个多大了?”
“刚十八。”
“难怪啊,难怪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你师傅也是妖孽,明明三十多了,看着却是二十岁的年纪,问她保养的方子,却只拿些残羹冷炙的东西,就当赏给我们这些下人了。”
师傅是三十多岁了?这是他自己说的吗?这种说法倒是有点谱。
“你知道你师傅最坏的是什么吗?”见莫执没有回话,女人继续说着,眼里带着狡黠。
“不,不知道。”
“就是他明明知道你想要什么,却偏偏不给你。”女人突然一把抓住了莫执的手,将他伸向了自己的衣间,她的另一只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那些花纹,莫执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些花纹是一个个扣子。
女人开始发出一声声喘息。衣服的设计不错,不知怎的莫执脑海里开始摇荡起这句话,衣服设计得不错,衣服设计得不错。他的手开始不自觉的运起内力,力悬于掌,一掌把女人推了出去。
女人被推在墙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她似乎有些懵了,愣了一下会,旋即小声地哭泣起来。
“你……你别哭了……你先把衣服穿起来。”莫执把自己的眼睛斜过去。
“你果然和你那妖怪师傅一样,都是臭男人死男人。”女人一边抽泣一边骂着。
“你,你说错了。”莫执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好男人。”
“可是我就是想要男女授受的亲,你也是个没本事的孬种。”
“我父亲跟我说,有爱情才可以有肌肤之亲,我们才第一天见面,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你父亲话倒说得好听,他难道一辈子只忠于你母亲一个人吗?他没有娶三妻四妾吗?”女人的抽泣声慢慢停止了,声音开始变得幽怨锐利,“这个世界里,我们女人就是你们男人的附属品,就是跟武器黄金一样拿来炫耀的东西,说什么狗屁爱情,哄谁啊。”
“我父亲的确只娶了我母亲一个人,不需要你牵挂。”
“哦?那你母亲残花败柳了你父亲也没有出去找过别人?怕是找了你都不知道罢。”
“我父亲绝对没有。而且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母亲。”
“怎么了?女人
老了自然就是残花败柳,哪像你们男人,只要下半身还在就能继续风流快活,可怜我们女人,还要给你们男人生儿育女,生一个少半条命,如若生不出来,还要被你们视为浊物,乱棍打死。”
“你简直无理取闹。”莫执有些生气了,“你不要拿自己的不幸来比对所有人。虽然我母亲已经过世了,但我知道她很爱我,也知道我的父母亲很相爱。我的父亲曾经不止一次向我表达他对我母亲的思念,你既然不懂,就不要胡说。”
“你的母亲……过世了?”女人的声音突然失去了锋芒,听着有些柔弱。
“嗯,是的。”莫执用余光瞥了一眼女人,似乎是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他还是不敢细看,赶紧又直视着前方。
“你赶紧走吧。”莫执接着说,“我就当没事发生过。”
“你就不怕我说是你要非礼我?”
“随便你。”莫执当然不担心。依这女人的说法,她这招似乎也使在过自己的师傅手上,却并未成功,而且他穿着如此之过,到时候自有师傅帮他伸张。
“呵呵,小弟弟你可真是坐怀不乱。”女人突然笑了,笑声轻盈,“恭喜你,你通过了我们的考验。”
“什么考验?”莫执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的衣裳依旧不整,但看起来拾掇了一下,神情不再魅惑,已经没有风尘气了。
“宿影城惯有的考验了,我们宿影城庇佑着这陆兆国许多可怜的女子,只不过是你们男人大多狼心狗肺,我们只能出此下策。如若你们没有通过考验,你们是不能进入我们宿影城的某些地方的。”
“原来是这样。”莫执突然明白了,宿影城的城主是个女性,想来也有其缘由,他说,“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我一看就是个好人,姐姐你快走吧,你这么待在我的房间我浑身不自在。”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而且,不要叫我姐姐了,叫我玉儿就行,我就比你大几岁,我叫柳玉儿。”女人,不,还是叫他玉儿吧。玉儿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捋了捋自己的长发,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不,不,还是叫姐姐吧,叫习惯了。姐姐你先走吧,
我想睡了。”
“这么着急赶姐姐走啊?”柳玉儿娇嗔着,“不过说起来,姐姐真的有点看上你,就算真的跟你来一段爱情也是可以的哦。”说着,她微斜着靠向莫执,眼神迷离,口吐兰气,她的长发披在莫执的肩上,莫执闻到了一股清香。
“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莫执身体后倾着,心里默念着五经中晦涩难懂的经文,大自如来意君星殿下丞起吾无量自之才……
“开玩笑的啦。看你小子吓的。”柳玉儿又明艳一笑,她收回了自己的长发,往门外一步步走去。临出门前,又回头深情地望了莫执一眼。
莫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等她回过头,莫执赶紧把房门关上,并紧紧拿后背掩盖着。
这陆兆国的夜晚是一定会发生什么的吗?难道陆兆国还有信仰夜神的传说?明天晚上是不是就要有陨石从宿影城中间砸下来了?
莫执有些后怕。尤其是怕自己有个什么冲动。他可不是什么石头圣人,如果今天自己喝多点酒,来的人又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再加点迷香什么的,他可不敢担保一定不会出事。
这群人简直就是脑子有病。莫执心里不痛快极了,他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其实今天自己有一句话是谎话,他说自己的父亲经常在他面前怀念自己的母亲,其实从来没有过。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深爱着自己的母亲,这种相信仿佛是熔铸在血脉里。
可他,却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他曾向自己的父亲讨一张画像,但却无果。父亲沉默了长久,然后说了一句话:你母亲,她跟你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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