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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捎倾城(5)
*
徐烟吃了药没多久,药效上来,便又困的重新缩回被子里睡了。
睡得迷糊时,也有感觉有人拿温毛巾给她一遍遍耐心额上脖间渥出来的细汗。
再醒过来,外头天已大亮,江应天正在给她复量体温。
见她睁开眼,笑着温声道,“我们乖乖身体果然不错,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我就说吧。”她看他也笑着回了句,声音略哑。
没给他说的是,这会儿虽然不发烧了,但浑身没什么力气,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徐烟长相显小,偏柔弱,如此生病时,总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江应天自然更是。
他不是没发过烧没生过病,当然知道她这会儿虽体温降下来,但身子铁定舒服不到哪里去。
可知道她骨子里的要强,也就顺着她,不去拆穿。
只是看她病恹恹的小脸,心中怜惜,俯身过去想亲她。
被后者捂住嘴巴隔绝开。
“我刚还病着呢,”传染给你了怎么办,徐烟皱眉,又含糊不清道,“而且…我还没洗漱。”
江应天再次被她逗笑。
唇往上移,落在她鼻尖额头上,“先洗漱,我去把早餐给你端上来?”
徐烟摇头,“现在几点了?”
“六点十分。”
徐烟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我还以为睡了很久。”
居然才过两个小时。
真奇怪,他好像都快成她的安眠药了。
只要有他在,她总是睡很好。
刚睡觉出了不少汗,徐烟身上黏连不舒服,直接冲了个温水澡。
从浴室出来,没见江应天在屋子里,她正奇怪,瞧见他推开阳台门进来,手里握着手机,显然刚打了通电话。
她看他脸上神色,猜测,“急事吗?”
“嗯,”江应天走近她,考虑了两秒钟,告诉她,“白律师打来的。”
“他和郭律师连夜整理了些资料,约了九点见面。”
徐烟闻言手顿了顿,才继续用毛巾擦着发尾的水珠,看他佯装无意笑笑,“对了,我好像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这时候忽然找律师?”
难道林风这件事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吗?
江应天接过徐烟手里的毛巾,半抱着她帮她擦着发尾,低声回她的话,“像林风那样的人渣,监狱会更适合他。”
徐烟手倒是自然环上他的腰,不大明白的又接着问,“难道案子还能重审吗?”
“它追诉时效好像已经过了。”
江应天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这是律师们要操心的事。”
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让她不舒服。
“……你不用瞒着我,”徐烟仰头看他,“之前我确实很排斥直接面对这件事。”
虽然大部分原因是生理性的,可是,“我只是奇怪,如果这件事真有转圜余地的话,祖母她不可能等到今天。”
江应天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她眉眼,柔声说,“祖母当然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她最疼的就是你,自然不会对如此伤害过你的林风善罢甘休。”
他也是昨天带着律师过来找怀莲莫之后,才知道的这些。
老太太私下也在尝试着各种办法,想让林风那个人渣永远出不来。——为了她的宝贝孙女,也为了那个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无辜殒命的女孩子。
“那——”
“老百姓‘对抗’法律,本就是一件‘以卵击石’的事。”
徐氏当时因为徐烟父母意外离开的事受到重创,而怀莲莫在五年前遭受过丈夫离世,五年后又接连遭遇儿子儿媳的意外去世和自己唯一孙女的绑架虐待,其能顺利撑下来,就像徐烟说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十五年前法律的普遍性和自身内聚力和现在都会有明显的差别在。
不过还好——
“现在比起十五年前,不管是法律对民意的接受度,还是法律本身的宽厚度,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进步。”
江应天耐心道,“网上现在之所以闹的沸沸扬扬,是因为传出林风被检测出仍有很强烈犯罪可能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那他的释放就不单单只是我们自己一家的事,而是会危害到许多人的社会隐患。”
徐烟手下意识收紧捏着他腰间布料的手。
江应天柔声安慰,“‘言者无罪闻者诫’,网络民意是现如今互联网时代民意表达的新形势。我相信我们的法律,会是‘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而他不过是为此火送一股风罢了。
他是送风人,律师是那股风。
“如果真能如此,”徐烟将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想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有稍许慰藉了。”
江应天摸摸她头发,“嗯。”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是认真说的,”徐烟安静了会儿,又抬起头看江应天,“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我的地方,需要再详细一些的内容消息,我都可以提供。”
“你一定不要瞒着我。”她再强调。
江应天和她对视着,忽而笑着道,“那你亲亲我。”
徐烟:“……”
她瞪他,“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怎么——唔!”
江应天没给她机会说完话,已经低俯下身子亲过来。因为等不及她说完。
他已经太过了解她,这一句拒绝的话说完,肯定还有下一句——她生着病,会传染。
最重要的是,江应天发现他这小妻子洗澡总是习惯把头发只吹半干,余下的再自然晾干。他以前对出水芙蓉一词没什么实质性的概念,遇见徐烟后,每每见她这一刻,都像是把这四个字搬到他面前一样。
更何况自从昨晚“破了戒”,他就总忍不住想亲近她的心思。
能耐心忍到现在,他自觉已经很不容易了。
……
徐烟想和他说正事的心根本没散,一下被他如此箍住,双手下意识的推拒着,唇也紧紧闭着不张开。
结果身前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从哪里学到的,耐心抿着她唇的同时,一手抱着她让她挣脱不开,另一只手指腹在她脖后耳下不厌其烦的游走着…
徐烟受不住那痒,最后本能的往他怀里缩着张开唇,任他舌尖进来和自己的搅在一处。
……
江应天最后放开徐烟时,后者舌根都被他吮的发麻。
她咬着唇靠在他胸口喘气,过后又忍不住拈酸,“你以前真没交过女朋友吗?”
这吻人的功夫也太好了点…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没经验才会如此觉得?
江应天闻言笑,没答话。
徐烟听不见回答,怀疑先前他告诉自己从没交过女朋友的事会不会真是假的。
她不介意他交过女朋友,但撒谎不能忍。
“所以你之前真是骗我的?”她轻推他,想从他怀里出来。
不过没成功。
“怎么忽然又说到这个?”江应天没放手,好笑看她,“女朋友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喜欢的女孩子三十年来也就只有你一个。”
“这些我们先前不是都说过了?”
“……”徐烟看他的眼睛里还是有怀疑,“那…你没交过女朋友,也没有亲过别的女孩子吗?”
江应天闻言哭笑不得,“你先生又不是流氓,没事会随便找个女孩子亲一亲。”
徐烟看他撇撇嘴巴,小声咕哝了一句。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她说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江应天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笑着凑近到她耳边,轻声问,“真的好?”
徐烟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痒的缩了缩脖子,嘴硬道,“应该吧。”
又不能找个人比较比较。
江应天心情好,闻言吻了吻她耳下和脸侧,低低柔声道,“不管好不好,只要你喜欢,觉得开心快乐就好。因为……”他声更柔了,“每次和乖乖你接吻,我都很喜欢。”
“而且很开心,很快乐。”
他像是故意的,声音落到她耳朵里,越来越低越来越柔。
徐烟本就受不住江应天的声音,更别提是他这会儿的有意为之。
佯装恼怒被他调侃的推开他,还是反其道而行的重新领略领略两人的“都喜欢”。
两者在徐烟脑袋里天人交战一刹,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
*
两人在卧室里磨蹭的时间久了些,百花庄园离江应天和律师们约好的地方有点远。
他赶不及陪他们一起吃早餐,提前离开了。
相隔一晚,律师约自己的事,江应天没打算告诉怀莲莫。
毕竟老太太虽看着身体还算硬朗,但始终上了年纪,不好太过劳心费神,昨晚已经“心伤”过一次。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江应天还是决定尽量少让她老人家再碰这件事。
更何况老太太至今都在为当年自己没有“照顾”好徐烟而让她身陷险境的事耿耿于怀。
这十五年来,其实他已经够感激她为乖乖所做的、所努力的一切。
而他如今身为徐烟的丈夫,自然应该把这些事主动揽在自己这里。
……
徐烟早晨没课,留在百花多陪了怀莲莫一会儿,才开车回铂钥。
半路忽然想到家里医药箱里备着的药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她怕自己好久没生病,发烧会反复,还是决定到诊所去买些成药回去。
只能说,世界之大,芸芸众生,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就总有一定的几率相遇。
徐烟也是没想到,她不过是在路边随便找了家药店,这都能遇见“熟人”。
不过,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也算不上熟人。
徐烟和刚出药店门明显也是看到她意外停下脚的陶冷对视了眼,随即淡然收回视线,越过她往里走。
陶冷在徐烟走过自己身边时,冷不丁去拉她肘弯。
被后者本能的抽臂甩开,冷声警告,“别碰我。”
她后退两步,有些头皮发麻的用手心磨捣着被她碰到的地方。
陶冷看她动作,本就寡淡的一张脸看起来更冷了,“我知道江应天没跟你结婚。”
“我跟他相处过整整四年,太了解他,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江应天那个人,心就是石头做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对女孩子,要么就像对自己一样,不动心,要么,动了心之后便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
而直到现在,他一个江氏掌舵人,怎么可能一丁点儿结婚的消息都没有?
“哦,是吗?”徐烟压着心里的不舒服,闻言笑笑看她,“可他有没有和我结婚关你什么事?”
“关不关我什么事你应该去问江应天。”陶冷看她冷笑了下。
“他那天之所以给我介绍你是他太太,不过是害怕我还记得他,对他余情未了。”陶冷看她一字一句道,“不过他担心的也没错,毕竟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女儿的名字陶忆——”
“就是为他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陶冷真的不是女二...
这篇文这么短没有男二女二啦~(说的我好像长篇写过男二女二一样0.0)
都是工具人工具人...嗯...
提前祝大家端午安康,明天我因为个人的事很有可能请一天假,很抱歉,鞠躬。
还有谢谢大家的投喂和灌溉,我下次一起整理哈。
鞠躬鞠躬。比星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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