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好好女仆」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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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相拥】房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令正在喝酒聊天的温迪与布瑞兹，以及站在旁边不时回答一下他们问题的绝一同止住了声音，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

“谁啊？”温迪朝着门口喊了一声，想先看看能不能从声音上来分辨出外面是谁。毕竟旅馆的门并没有“猫眼”这种东西存在，因此温迪只能这么做了。

“是我。”熟悉的沉稳少年声音自门外响起，令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而随即，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同样熟悉的童音女声：“这个声音……是卖唱的？你为什么会在漩涡先生和千手先生的房间里？”

“进来说吧。”温迪走过去打开了门，将站在门外的空和派蒙放了进来，“这件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明白的。”

“诶？！漩涡先生和千手先生……”果不其然，当他们进入房间并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后，立刻便产生了预料之中的反应，派蒙更是惊叫出声，“他们这是怎么了？”

无奈，温迪只好用他对布瑞兹说过的话再对两人说了一遍，这才让两人放心。

“不过，这两位是……”平复下来心情后，空看向了温迪身后的布瑞兹和绝，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并不认识这两人，虽然绝身上的气息跟那两位很像，布瑞兹的长相又和温迪很像……

“你们好，旅行者和派蒙，我经常听两位主人说起过你们。”绝率先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并开始自我介绍，“我是面麻大人和柱间大人的部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绝。”

“我叫布瑞兹，是巴巴托斯的朋友与曾经的战友哦。”紧接着，布瑞兹也说道。由于他知道这两人是了解温迪身份的人，因此他在自我介绍时便干脆叫出了温迪的真名，“我最近天天在蒙德城里驻唱，两位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蒙德城新晋的复古风吟游诗人」啊。”听到这个名字后，派蒙顿时恍然大悟，“我们倒是确实听说过你的名字，只不过由于当时太忙，你在表演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来得及去看过……”

“哈哈，没关系的。”布瑞兹摆了摆手，没有去在意这一点。

“看样子，你们好像是来找他们的吧。”见自我介绍环节已经差不多了，温迪便开始询问两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空挠了挠头，举起了手中的面具，“也就是想找漩涡先生来问一问，当初在那个山洞里，他为什么会把这张面具留给我？”

由于温迪当时就在旁边，这个情景他也是亲历过的，因此他同样思考过这个问题。

“能把面具给我看一下吗？”

“哦，可以。”空点了点头，将面具递到了温迪手中。

温迪接过面具后，便仔细端详了一番：样式与面麻现在的面具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以水晶块为原料制作的，所以并没有像那样的硬度与重量。面具上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气息，而且材质尽管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也能看出不是什么名贵或者坚实耐用的材料，因此就连温迪也不明白这张面具究竟是有什么玄奥之处。

“很抱歉，我看不出这张面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将面具还给空后，温迪摇了摇头说道。

“那……”

“不过，漩涡先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可这时，温迪突然话锋一转，“既然他会专程将面具留给你，那么不论具体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至少肯定会是希望你能够收下并保护好这张面具。”

“这样的吗……”空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面具，默默无言。

“所以，在他醒来、你能够真正去问他具体缘由之前，你就将这张面具妥善保管好吧。”温迪继续说道，“这么做，准没错。”

虽然并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但空还是点了点头，郑重的将面具给收了起来，打算将其给保护的好好的。

“那么，我们就不多打扰……”见明显已经得不到更多信息了，空便打算告辞离开，毕竟漩涡先生和千手先生还在休养，自己最好不要继续打扰下去，至于剩下的问题等他们醒来了再去问也不迟。可就在这时，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空的话，并立刻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咚咚咚。”

能听出这道敲门声特别有力，而且以至于能令人第一时间就以为在外面敲门的人肯定会是一名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

不过，当敲门声过后，从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就立刻推翻了他们的这种猜测：

“漩涡先生在吗？”明显是属于温柔少女的声音让人完全无法将其和刚刚那几道有力的敲门声联想到一起，“冒昧打扰一下。”

“诺艾尔？”还是派蒙率先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并疑惑的叫出了她的名字。而空则是回头看向了三人，用眼神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开门。

在看到空的目光后，温迪也回头看向了绝。见绝微微眯了下眼睛并点了点头，温迪便对空说道：“开门吧，不过可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

“没问题。”空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拉开了房门。

“诶？你是……荣誉骑士？”见到为自己开门的人居然会是空这个令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诺艾尔感到有些惊讶和疑惑，“您怎么会在漩涡先生他们的房间里？”

“不止是我呢。”空微微侧身，露出了后面的几人，“还有他们几个也是。”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诺艾尔变得更加懵圈了，尤其是在瞄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

“居然还要解释一遍啊……”尽管温迪有些欲哭无泪，但他还是认命的向诺艾尔解释了起来。当然，由于诺艾尔所知的相关事情并不多的缘故，因此温迪的解释也是稍微删减和修改过的。

不过，这也稍微导致了诺艾尔的误会：“什么？既然他们这样的话，那么需要赶紧送他们去西风大教堂找芭芭拉小姐帮忙治疗才行！”

说罢，诺艾尔便作势要上前将两人背起来，吓得温迪连忙拉了住她的手：

“别别别！现在可千万不能动他们！”

“啊？为什么？”

“他们的情况可并不是生病或者受伤这么简单，找芭芭拉是没用的。”此刻，温迪只能这么解释，“而且，他们现在只能靠自己将这一切挺过去，不能受到任何外来的侵扰。而这，也是他们拜托我守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可是……”

“我知道你非常担心他们。”温迪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许，“但是你如果真的想为了他们好，那么就听我的。”

“好……好吧……”在温迪那严肃的目光和语气之下，最终诺艾尔还是败下了阵来，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旁，心里感到有些自责。

“不用想那么多啦，诺艾尔。”见到诺艾尔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派蒙便飞过来安慰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也是为了他们好嘛，只不过是太心急的你有些乱了方寸而已。”

“不，这也算是我的失职……”诺艾尔摇了摇头，“只是因为这点事就方寸大乱，差点用错误的方式伤害了他们两人……”

“一直将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是一个好习惯哦。”这时，温迪说道，“另外，对于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我是很清楚的。”

“诶？”听到温迪这话，诺艾尔有些愣。那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自己以外，应该只有告诫自己的漩涡先生以及在旁边的千手先生知道吧，为什么这位吟游诗人会……

“那个时候我刚好路过附近，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而已。”温迪摆了摆手，用这句不知究竟是真是假的话敷衍了诺艾尔一下，随后才开始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漩涡先生当时对你所说的那些话，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半句虚言。”

虽然风神不会去干涉子民的事情，但现在的温迪仅仅只是以一名普通蒙德市民的身份来对诺艾尔进行告诫的。更何况，如果漩涡先生此刻是醒着的，那么他会对诺艾尔说的话估计也会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

“……”诺艾尔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如果在之前，她一定会进行歇斯底里的反驳。可现在，她的那些观点早已被漩涡先生无情打破，而在仔细思考以后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漩涡先生是对的，因此现在的她感到十分苦恼。

“所以，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温迪问道，“既然漩涡先生已经把问题给你指明出来了，你又为何再次过来找他？”

“我……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诺艾尔喃喃的说道，“不论是身为女仆，还是身为骑士，不就是为了给蒙德城的居民和旅客服务的吗？可为什么……漩涡先生，会十分反感我这一点？”

“并不是让你不能去服务别人，而是要你分清什么样的人该去服务，什么样的人值得服务，以及什么样的人那所谓的‘服务需求’仅仅只是幌子而已。”见诺艾尔有些死钻牛角尖，温迪也是有些无奈，只好为她解释了起来，“在答应服务对方之前，你需要先擦亮双眼，看清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需要你的服务。”

“是啊。”派蒙点了点头，“面对那些有事明明自己努努力也能解决，但却非要推给别人来帮自己办的家伙，纵使我们是拿钱办事的冒险家对此也会觉得反感，你身为无偿帮助他们的女仆或者骑士更应该如此才对。”

“这……”

“还有，如果你的好心被人给利用了，那才是最令人反感和愤怒的事情。”空接话道，“你明明用真心对待对方，可对方却反过来利用你这一点，对你或者蒙德行邪恶之事，你难道不会感到愤怒吗？”

“我……”诺艾尔哑口无言，始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几人的问题。

“善良，单纯，还有一丝不苟的尽职尽责，很不错的性格与品德。”温迪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用上了批判的语气，“但除了这些以外便没有其他能够用来保护自己的性格的骑士，根本就不是骑士团所需要的。”

他看了一眼诺艾尔身上那些用红布制成的玫瑰，接着说道：“在这一方面，你所需要的并不是如何让自己守口如瓶不将机密外传，而是看破对方的每一个念头，从而将其窥探蒙德与骑士团机密，亦或是想要加害于你的想法从源头上直接掐灭。”

“那……我该怎么做？”这时，诺艾尔抬起了头，一双原本清澈纯真的眼神当中此刻充满了迷茫，似乎对接下来自己要走的道路感到毫无办法。

“很简单，首先要做到第一步——学会拒绝别人。”这时，一旁的布瑞兹说话了。在旁边听了这么久，又根据诺艾尔的性格，他也能分析出发生了些什么，因此他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拒绝……别人？”

“没错。”布瑞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在我那个年代，如果有像你这样不会拒绝任何人的任何请求，什么样的忙都会去帮的人，那么很抱歉，这种人或许连一天都活不过去呢。”

“诶？！”

“不用感到惊讶，虽然换算到如今的话确实挺夸张了，但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你能学会拒绝别人的话，不仅麻烦事会少很多，也会让那些对你产生了依赖的人能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不妥之处，甚至还能减少敌对势力从你这里寻找突破口来进行渗透的机会。”

“没错。”空也点了点头，“我在之前就觉得，骑士团的琴团长就是因为不会拒绝，从而导致她处于一种「人善被人欺」的状态，而你的情况似乎比琴团长还要更加严重。

我想，琴团长或许并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她，所以才会每一次都拒绝掉你的骑士晋升，让你的成绩不合格。”

“虽然……从性格方面来看，你也确实不合格就是了。”派蒙摇了摇头。

被这一众人都这么说，饶是以诺艾尔的心性，她的眼圈也不由得红了几分。毕竟，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观念与道路被别人全盘否定，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无论起因和结果如何，这对自己而言都会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

只是，诺艾尔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情绪，愣是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以你的性格，改变这一切或许很难。”温迪接着说道，“但是，任何性格与习惯都是可以慢慢养成的。如果你能够认真听取我们的这些话，从而逐步改变自身，那么我相信你终将会如愿以偿的当上正式骑士的。”

“这样吗……”轻轻抽了抽酸涩的鼻子后，诺艾尔重重的向温迪等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两位吟游诗人先生；也谢谢你们，荣誉骑士和小派蒙……”

“你不需要谢我们，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代替漩涡先生，把他会对你说的话给先一步说出来了而已。”温迪摆了摆手，“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先从学会拒绝我们开始吧。”

“呃……啊？”

“诺——艾——尔——”这时，领会了温迪意思的派蒙连忙拖着夸张的长音叫了一声诺艾尔的名字，就像平常蒙德城里一有事情就喊她的人那样，“哎呀，我的肩膀突然间感觉有点酸，可以过来帮我按摩一下吗？”

“诺艾尔小姐。”温迪笑了笑，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后也跟着说道，“感觉太懒了不想动，你能帮我把桌子上的那一瓶蒲公英酒拿给我吗？”

“两位……”最终，诺艾尔还是忍不住自眼角处泛起了一丝热泪，但她在最后那释然的笑容却始终都没有变过，“实在是抱歉，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去忙，这些问题两位还是请自行解决吧。”

说罢，诺艾尔再次郑重的向几人鞠了一躬致谢，随后便缓缓退出了房间，并关上房间的门离开了。

“哈哈，看来诺艾尔也算是在心智逐渐成熟的道路上迈出了一步嘛。”温迪微笑着说道，然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瓶酒，“我算是知道之前为什么漩涡先生对她这么上心了呢。”

“哦？为什么？”派蒙有些好奇。

“当一个极度善良的好人开始正式成长了以后，她将会成为一名非常靠谱的人。”起开瓶盖后，温迪举起酒瓶猛灌了一口，仿佛在庆祝些什么，“以前的她，连正式的西风骑士都没有资格当上。可我敢断言，如果继续按照这条路走下去，那么未来的她，终将会成为骑士团最闪亮的一颗新星。”

“嘿嘿，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期待了呢。”派蒙搓了搓手。

而空则再一次拿起了那张面具看了看，随后便将目光移到了躺在床上的面麻身上：

【漩涡先生，您教育他人与改变他人的方式，原来是包含着如此深谋远虑的吗？这还真是挺令人感到佩服的呢。】

可即便是空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面麻一只手的指尖，突然间微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