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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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辗转，李当亚终于是回到了他的家乡。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活力，曾经的骄傲也被现实碾成齑粉。他已经自暴自弃了，天天沉醉于脑世界中无法自拔。

现实里的李当亚由于脊柱严重受损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现在只是天天头顶着脑世界雏形机过活。脑世界里还存在着曾经的希望，过去的记忆还活在这里。

还是那间出租屋，出租屋里到处挂着李当亚和夏可卿的照片，出租屋外却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着漂亮的向日葵，向日葵这是夏可卿最喜欢的花。李当亚走出出租屋向日葵齐刷刷的冲向李当亚，然后冲着李当亚摇曳着。向日葵花田的一角是一个池塘，池塘里游动着各色的锦鲤，红色和绿色的锦鲤尤其的多。池塘上点缀着几朵荷花，池塘边有一株歪脖子树，树上系着一头驴，驴在低头吃着草。红鲤鱼绿鲤鱼与驴，夏可卿曾经让嘴皮子不利索的李当亚说这句绕口令，可是李当亚的答案总是不标准，没有一次说对的，每一次嘴瓢都逗得夏可卿捧腹大笑。歪脖子树旁边是一个亭子，亭子上挂着“听雨轩”三个字的牌匾，只要一坐到亭子里，耳畔中就回响起雨拍打东西的声音。李当亚最喜欢听雨声了，雨声能让他陈静下来，去做想做的事。

这片花园是夏可卿留下的礼物，她本来想等项目成功后和李当亚在这里庆祝的。只是共同庆祝这一天他们二人谁都等不到了。

原本两个人的天堂终成了一个人的孤单。

这就是夏可卿在脑世界留下的遗物。

李当亚沉沦在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夏可卿留给他的，而现实皆是虚妄，李当亚已经完全断绝了和现实世界的感情。他把生命留在了现实，他把思念放在了这个花园。每一天李当亚都在听雨轩里听着雨声欣赏向日葵，这是夏可卿的宝藏，也是夏可卿的遗物。

水池里的锦鲤周而复始的游着，旁边的毛驴除了吃草什么也不干，没有撑死，也没有倦意。

李当亚也是习惯性的坐在听雨轩里，哪怕外面从未下过雨。

直到有一天，李当亚一个脚滑，摔倒在听雨轩的石桌旁，他这才发现听雨轩的雨声在石桌下格外的响亮。这是不可能的，夏可卿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为什么这石桌下还会有雨声，是BUG么？

李当亚趴在地上，仔细聆听雨声，他确信雨声就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桌子旁坐了这么久没发现桌子下还有雨声。

必须要搞清楚这个原因，李当亚不允许夏可卿的遗物有这么明显的BUG。

于是，李当亚在桌子下仔细钻研，先是确定了桌子周围的石砖没什么问题，然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桌子上。李当亚双手搭在桌子上，用力地一推，没想到桌子竟然被推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空间。

桌子下的这片区域似乎并不是BUG，而是夏可卿特意留下的空间。

李当亚自然是要下去一探究竟的，他想知道，夏可卿为什么要制作出这个空间。慢慢的往下走，下面很黑，但是没有一丝对未知的恐惧。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原本的小雨变得磅礴，雷声在周围轰鸣，宛如置身于满腹雷霆的黑云中。李当亚依旧不曾有恐惧，慢慢向下走，他想知道，这下面，夏可卿到底留存着什么。

随着雷声越发的震耳欲聋，李当亚到了终点。雷鸣戛然而止。这里是一个上锁的门，李当亚很熟悉，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偷溜去外婆食杂店的门，那个锁也是外婆落得旧锁。李当亚笑了，他双手握住锁，轻轻一拉，锁就轻易地打开了。还是外婆落锁的方法。

原来夏可卿还记得，小时候李当亚的爸妈不让李当亚吃零食，于是开食杂店的外婆开始频繁地出门找闺蜜唠嗑，每次出门外婆都会这样落锁，而小小的李当亚也都是这样的开锁，然后带着夏可卿在外婆的食杂店搜刮一番。

打开门，李当亚呆住了。门里面是夏可卿的全息影像。夏可卿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背对着门，门一打开，夏可卿轻快的一转身，两个马尾一颠一颠的属实俏皮可爱。

“李当当，看来你还是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是我带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夏可卿背着手，来回踱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感情怎么样了，我倒是希望我们结婚了，我们有了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好多个孩子。嘻嘻。”

李当亚的心化了。

夏可卿话锋一转，“但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我们也许分手了。不知道是你提的分手还是我提的。我想我应该不会提分手的，因为我爱你啊。”

李当亚想要拥抱夏可卿，可是抱过去整个人从夏可卿身上穿了过去，李当亚抱了个空气，“我也爱你，一直都是，亘古不变。”

夏可卿挠了挠头，“诶呀，看来我还是不会说肉麻的话。对了，李当当，我录了这段影像可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李当当，我心血来潮有了一个想法，这个世界啊，会不会有一种最小的粒子，我想叫它源粒子。源粒子呢，互相堆积产生了空间，互相作用产生了时间，当然了，源粒子互相作用的方向是万向的，我们只是活在这个方向的生命。我很庆幸，我们能活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我呢，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你。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不会还在你身旁。对了，我现在应该不在你身边吧，我应该听不了自己说的这些吧。不会吧，不会吧。要是未来的我也在这里，那我可要跟你说一声了，你成长了，脸皮变厚了，怎么的也得有隔壁王老五家猪腰子厚了。嘻嘻，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还有最后一句话，李当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快乐哦。”

夏可卿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恐怕这段影像是她录制的结尾。而李当亚蜷缩在角落里不断抽泣着。

其实夏可卿录制的音频还有最后一段，“要是真的有源粒子的话，我希望它能叫夏可卿粒子，这样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了。”只是这一段声音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降低到极小的声音，李当亚完全沉浸在了哭泣中，根本没留意到这最后一句话。

然后夏可卿闪烁了两下，身上的光影熄灭了。树影立定风不动，终是夏火惊了蝉。李当亚发疯了一般扑向夏可卿消失的位置，他想要剥开那片代码，去找到影像留存的链接，他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夏可卿活过的证明。

只是无论李当亚怎么折腾，他都是一无所获。夏可卿设置的是阅后即焚模式，那段影像，已经彻底消失了。

李当亚不甘的锤着地，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嘶吼着这份无能为力。

只是这份嘶吼用光了李当亚全部力气，李当亚趴在地上，这才得以从悲愤中得到少许的时间来缓和现在的情绪。

好想再和夏可卿再说说话。

本来约定好共渡的未来，为什么你先离开了。

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和你说一声再见。

李当亚灵光一闪，这一切未必是不可能的，如果用AI技术的话或许能做到。一个外表和夏可卿一模一样的AI人类，再加上夏可卿的声线，并不是很困难。只是这样的AI是没有灵魂的，夏可卿必须要有灵魂，必须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可是现在不论是自己还是世界，没有任何人研制出能独立思考的AI，最接近的也只是依托大数据来进行计算从而获得结果。

现在的AI技术正处于瓶颈，而这个瓶颈太过牢固，未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一段声音突然在李当亚大脑中响起。

李当亚环顾四周一无所获，很快就意识到，这句话的声音并不是来自外在，是从大脑里响起的。

这是脑世界的BUG么？李当亚只是这么怀疑，只是对方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并不是。我既是你的头发，你的血液，你的骨骼，也是你的全部，更是整个世界。我可以给你一个你熟悉的称呼，源粒子。”

只是这么一说，李当亚就快速将源粒子代入了自己的思维，没有丝毫的怀疑。

“你和别人不一样，能够毫不犹豫的接纳我。”

“不是我接纳你，是夏可卿认为你的存在，我相信的是夏可卿。”

“很好。”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思维，你又通过什么方式和我对话的？”

“不是我拥有思维，我即是思维，我同时也是万物。和你对话的方式很简单，因为我是本质，不只是世界的本质，我是一切的本质。”

这些对于正常人来说根本就理解不了，可是现在要接受这些的人是李当亚，他一直都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所有的不可能都是相对的，相对于某一时候，相对于某一个环境背景。李当亚快速理解并接受了源粒子的设定。虽然也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地方，但是只要接受了，以后就好理解了。

“蛰伏了这么久，那你此刻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是奖励，奖励第一个发现我的‘生命’。只是这个‘生命’已经陨落了，我只能来奖励和她最亲近的你了。”

“按照你的说法你能做到任何事，复活娃娃夏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你记住，我是为你发奖品的，奖品不在于你想要什么，而是我想给你什么。我给你的奖励就是让你突破现在的瓶颈，让你拥有研制可以思考的AI的能力。”

“现在，放下一切，去学习吧。”

霎时间，李当亚只感觉到不断有信息涌入他的大脑，他的眼睛不自主的张大，放空，身体也松软的浮在空中，他现在正在用全部力气和注意力接收这份馈赠。

而源粒子的自主出现，让此刻的世界绽放出了更多的可能。在别的时间线上，源粒子并没有出现，李当亚沉沦在悲伤的痛苦中，而这条时间线上，因为源粒子的出现，让李当亚能够突破这一瓶颈，改变世界的格局。

得到了这份知识之后，李当亚开始全身心投入在智能AI的开发上，他的身体不能活动，但是大脑运转的飞快，配合上脑世界雏形机，让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在脑世界中自由活动。这就是脑世界雏形机创造的初衷，身体可以死去，但是大脑还在活着。

李当亚坐在出租屋里，打开电脑，开始在电脑上开拓，他拼命地发出邮件，希望有投资人能对脑世界雏形机进行投资。就是因为李当亚使用了脑世界雏形机，这是对脑世界雏形机最好的实验，实验也是很成功。他想让夏可卿的思想改变这个时代，时代在进步，总有人在领头，而这个领头人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和夏可卿呢。虽然故人已逝，但是时代会记住她的，总要有一个时代要以她为名。凭李当亚自己的力量很难完成这件事，他需要大量资源用来普及脑世界机器，不论对方是天使还是恶魔，他都需要这么一个伯乐。

等待了几天，李当亚终于收到了一封回复邮件。

是世界级的游戏公司，他们约了个时间，派人到李当亚家。当公司代表到了李当亚家就震惊住了，他们没想到，一直和他们邮件交流的人真的是一个四肢瘫痪的人，而李当亚就是一直戴着脑世界雏形机和他们进行交流的。

很快公司就将李当亚接到了自己的医院，让李当亚24小时都有陪护，然后开始在网络上和李当亚进行交流。因为李当亚参加了脑世界雏形机的开发，且是活着的唯一开发人员，所以这次李当亚成为了脑世界机器的总工程师，他带领一群顶尖人才开始对脑世界雏形机进行改良优化。

不止如此，李当亚同时还加入了大型脑世界游戏“新世界”的开发。李当亚的超级智能AI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现在他要将超级智能AI投入到游戏里，来验证超智能AI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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