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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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元2016年10月8日，华夏共和国国庆节上班后的第一天，股市并没延续国庆前飘红的节奏，反而下跌了132点到了5692点，国庆前离历史高点只有很少的89点的差距，但连着3天都未能突破高点，反而有了掉头下跌的趋势，股市却还充斥着乐观情绪，说这是冲破历史记录前的回调蓄力，没想到节后第一天的表现就抽了不少金牌股评人的耳光。

实际上，对于起自星元2015年第四季度的这轮小牛市，黎渊基本就是看的多，参与得少，一是手头上没多少钱，二是对自己还在迷茫中寻找未来的方向，等到毕业后，进入了东熙，才算重拾起大一时拿一千元杀入股市并豪言做个股市翻江龙的野心。

可黎渊这野心刚生根还没发芽，他感觉这牛市似乎就要终结了，如果不是华夏前几年推出了做空机制，再加上正好有方篆的黑卡，光凭黎渊手里的几万元，连账户需要有五十万元等值股票或现金这一做空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

黎渊其实对钱多钱少没什么感觉，不觉得钱少是没面子的事，但也不觉得钱多是很自豪的事，反正从小到大没怎么热烈追求过钱这玩意，主要就是从他爷爷原华年那里学来的淡泊名利，爷爷说过，穷时萝卜白菜也可以填饱肚子，富时燕窝鱼翅洗嘴也没关系，人嘛，可以穷开心，也可以富乐呵。

黎渊站在窗前看着热闹非凡的黄埔江，想着这轮牛市基本的推动因素包括：

华夏的经济发展，经济增长率曾经连续三十年增长三年超过10%，近几年下滑至7%，按经济学家的说法，就是进入了新常态经济趋势；

货币政策持续宽松、贷款利率维持在5%以下的低位；

股票杠杆融资开始发达，现在互联网金融发达，许多网站都在偷偷地做融资的生意，普通人可以获得10倍杠杆资金用于炒股，而类似黎渊这样的东熙投资总监据说可以获得30倍杠杆，上半年许多找不到出路的资金纷纷通过这种渠道进入了股市，从而推高了股市。

说到这杠杆融资，东熙所在的金田大厦昨天就有一个白领从19楼一跃而下，从黎渊办公室窗外跌下，听杜胖子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人是融资10倍杀入股市，没想到所买的股票两个跌停后，直接就将他辛苦攒了七年的一百万化为乌有。

黎渊朝楼下看了看，还有几条警用黄色隔离带留在花坛里，但广场上的血迹早已洗去，坠亡不再是这座城市的新闻，总是时不时地发生一起，但黎渊亲眼所见时，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丝震撼，想着以他的性格，除非被人扔下高楼，要自己主动跳下去，实在没哪个胆，因为他有些恐高，尤其是站在没有护栏的高台上，他的腿肚子都是发抖的。

黎渊也想到简小凡的哥哥简大伟，当年他是夜晚中从东熙30楼了结生命的，但简小凡却非常肯定说他哥哥没这么脆弱，那会有什么隐情呢，简大伟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他操盘的档案没看出什么东西呢。

黎渊看着窗外的黑云，今天的尚海一直就是这样黑压压的天气，却硬是撑着不下雨，让人看着心烦，他做了一下扩胸运动，抛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到电脑前，盯着这几天的交易趋势。

虽然成熟交易员并不介意做多和做空，但黎渊这段时间就是以空头思维来看待华夏股市，在国庆前他就感受到股市这快一年猛涨不可持续，因此已经关注了快一周的股票市场，这种思维也影响到了他对东熙的操作。

他最近一直压着不让操盘手们出掉股票后，再杀进股市，尤其是对于做多国内某些股票的方案都采用了拖字诀，反而对于国外的一些投资品种会放松一些，但也控制了资金投入的额度，这让除了杜胖子的业务一部外，其他五个业务部门已经快造反了，几个业务部门的头经常一起到江尚雪那里诉苦，甚至到许翔哪里去联名告状。

许翔最近很少在东熙，不知道忙些什么，而且不带上江尚雪一起出门，连江尚雪有时也联系不上许翔。

江尚雪也把自己当成了没有牧羊犬看护的羊，上班时候也基本不在办公室，整天和一些富太富妹去逛街做SPA，也懒得理黎渊做什么。

而钱三多这个名义上的总经理，虽然对公司业绩也有点急，但他也极有耐心地没找黎渊，这源于杜胖子给他的信心，虽然杜胖子自己也知道是在盲信于黎渊。

黎渊国庆前一直在测试股市指数的头部，投入资金也不多，只有两三万，由于刷了方篆的黑卡，黎渊拿了五十万过来，正好符合炒作股指期货的条件后，他就不断地用小钱去短线交易，一来是测试手感，二来也感受一下市场的心理趋势。

今天的新闻，有证监会某个极有分量的大佬在某个全国性互联网金融论坛上，非官方闭门交流中，对一些民间机构通过网络平台向客户提供杠杆融资进入股市的做法表达了担忧，这事虽然被一些记者挖了出来，但那位大佬否认说过此话，但市场传闻并没有就此终结，但这也没引起什么大的浪花，被更大更有分量的大佬讲话给淹没了。

但在黎渊看来，上层对杠杆融资的一些看法可能在发生改变，从开始的无视，到现在的关注，其间互联网金融平台野蛮生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黎渊，不打扰吧”，几下敲门声后，钱三多嘴里说着不打扰，但推开门后，直接走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黎渊站起身来，把钱三多引到沙发前坐下，“钱叔，打扰什么啊，有事你不会打个电话来。”

钱三多坐下后，也不客套，直接说道：“黎渊，最近业务部的意见很大，天天在我那里磨，我那快成磨坊了，而我就是那头驴，你看，是不是考虑放松一下。”

黎渊被钱三多的话逗乐了，但原则还是要讲，“钱叔，我也想放松，只是这市场，我是看空的，可他们都看多，这很难办啊，我总得对得起公司的钱，也要对得起许总和您的赏识啊。”

“你的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钱三多脸色放松了些，低声问道：“你真的看空，为什么？”

黎渊翻开茶几上放着的《证券日报》第三版，让钱三多看了一篇文章，说道：“如果证监会调查券商融资杠杆的事，你说这市场有没有可能会变天？”

“这个……”，钱三多拿过报纸认真读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记者的评论文章，但任何上了证监会指定的披露信息的唯一纸媒《证券日报》的文章都值得仔细推敲，虽然钱三多的天赋不如黎渊，甚至不如杜胖子，但钱三多在证券圈子里打滚了许多年，经验比黎渊丰富得多，他仔细一想，如果真要查融资杠杆的事，这股市还真有可能下跌。

“你想集中资金做空？”，钱三多以为抓住了黎渊的想法。

“有这想法，但不会投入太多”，黎渊可不敢投巨资做空头，华夏国内还没有谁敢做股市的大空头，小空头肯定有，但赚的钱不会显于众人眼前，大家也就没什么所谓，但要是东熙明目张胆地把手头上近二十亿的资金拿去做空，恐怕赚了钱后也不得安生。

“那行，你有把握我也就不多问了”，钱三多也干脆，黎渊如果听他一说，就改变自己的做法，那他还看不起黎渊这人了。

钱三多在黎渊办公室呆了半小时，其间偶尔也有几句大吵声，不过那是钱三多和黎渊合力演戏的问题，既然要作一意孤行的主，黎渊自然也不能让外人认为他会听钱三多的。

钱三多黑着脸但心情轻松地走了，黎渊这小子的脑子就是灵活，比杜胖子好多了，故意和他作出了翻脸的戏，黎渊表面上担下了一条白眼狼的名声，现在除了许翔外，东熙里就没有人敢挑黎渊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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