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卖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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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老饭店，牡丹房内，许翔与刘贺正喝着茶聊天。

刘贺早上突然打电话约许翔吃午饭，这让许翔吃了一惊，刘贺在尚海应该很多应酬才对，为什么昨晚见过，今天上午又要见呢？

许翔心中忐忑，不知道刘贺找他做什么，不过看到刘贺手边的文件袋，他大概知道了，黎渊的签证可能办不下来。

“小许啊”，刘贺对许翔的称呼不再那么正式，“这次突然约你出来，是为了这个黎渊，我想问下，他是不是你选定的接班人？”

许翔点点头，发觉不妥，又摇摇头。

“你这是？”，刘贺不明白许翔点头又摇头的意思。

许翔认真地想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地道：“刘主任，这黎渊呢，他是有点我年轻时的影子，我也想培养他，但他跟我不一样，他走的路得由他自己决定。”

“哦？”，刘贺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脑有反骨，要是放在古代，也是一代枭雄”，许翔最后给出了这么一个很难让人信服的结论。

刘贺哑然失笑，“没想到你还会看相，你的意思是他这人很有主见，并不会甘于做棋子？”

“棋子？”，许翔点点头，答道：“这么说也可以。”

“世事如棋，盘有大小”，刘贺用手一顺快全白了的头发，感慨道：“世界那么大，能真正做棋手的也许只有一小撮人，只是时移势易，棋子棋手也在不断变换中，大盘中的棋子也许是小盘中的棋手，这盘中的棋子说不定是那盘中的棋手，试问这天下，有谁是棋手，又有谁是棋子？”

许翔被一堆棋子棋手绕得稀里糊涂，哑口无言。

“你叫他来见见我”，刘贺说出了今天的目的，他之所以想见黎渊，也是因为无奈之选。

刘贺做了一个大计划，但因为他选择的几个计划执行人当中，有一位昨天突然在家里毫无迹象地自杀身亡，让他的计划出现了一丝不可控的漏洞，如果黎渊是许翔选定的接班人，而且能过得了他这关的话，他准备把黎渊拉进来补缺。

许翔脸色一变，急道：“他与我做的事无关，你别扯上他。”

“我知道“，刘贺脸上古井不波，双手叠在一起，轻轻互敲，”这跟你的事无关，但是我现在缺人，而你这么欣赏他，想必他在操盘上也有独到的手法吧。”

“可是……”，许翔还想说话，被刘贺挥手阻止了。

刘贺说道：“我调查过他，虽然他的信息不多，但我相信他与你之前做的事无关，因此才敢让他参与进来，我保证他没事，也会跟你的事切割清楚，如果他过得了我这关，你帮我说服他，我真的缺人！”

“我试试”，许翔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心里有些后悔把黎渊扯进了可能会把他们撕成碎片的大旋涡。

黎渊赶到尚海大饭店时，看着仿古的五层建筑，心里嘀咕着，得，刚才是绿波廊，现在是尚海大饭店，半天内去了两个名列尚海十大餐饮名店的地方，这赶场赶得有些密。

尚海老饭店是创建于清光绪元年的华夏老字号，与黎渊刚去过的绿波廊同在豫园旅游区内，也以正宗尚海菜为主。

黎渊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入牡丹房，一眼就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刘贺，他心想，这老头看着官威十足啊，看许翔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会又是东熙的大客户吧。

“许总”，黎渊不认识那老者，先跟许翔打了招呼。

许翔介绍道：“这位是刘主任。”

“刘主任好！”，黎渊叫了一声，没坐下来。

“请坐”，刘贺扬了扬手，让黎渊在他右边落座。

黎渊大方落坐，半边屁股落在座位上，腰板笔直，眼神清澈，脸上带着不高傲也不谄媚的微笑。

刘贺看着黎渊，虽然这小子外形不咋的，但确实有大家气度，面对他还能有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不多，当然这也跟他没介绍他的身份有关。

“起菜吧！”，刘贺转头跟许翔说道。

许翔出去吩咐服务员上菜，没一会，八宝辣鸭、油爆虾、扣三丝、虾子大乌参、红烧河鳗……等招牌菜陆续上齐。

“咱们今天以茶代酒，很高兴认识原小友”，刘贺拿起茶杯，说的话让人如沐春风。

黎渊赶紧站起来，让自己的杯口略低于刘贺的茶杯，轻轻碰了下杯。

“坐，坐，不用站起来，边吃边聊”，刘贺摆手示意黎渊坐下。

刘贺相当健谈，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冷场，因为他时不时对许翔和黎渊提出一些小问题，甚至会就各人的观点来一个即兴辩论，让各人充分阐述自己的观点。

刘贺谈的内容五花八门，从古代的刀斧币到现代的各种纪念钞，从汉朝的经济改革谈到今天华夏的供给侧改革，从明末的资本主义雏形破灭到今天的全球金融危机，再从古代三国争霸谈到现在各方角力的述利亚内战，简直就把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说了个遍。

黎渊应对的也相当辛苦，因为刘贺主要找他聊，他那被后背冷汗打湿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果不是在大学四年里破学校纪录的近600本图书借阅纪录支撑的话，他早就掉头就跑了。

虽然大学里看的书多，但黎渊自小身体不好，记忆力还行还称不上过目不忘，因此他看书也大都不求全盘看懂，只记精华，因此才能完成一年看近150本书，所以应对刘贺不甚精深的问题还行，如果刘贺就某一问题再问深多几个层次，那他肯定招架不住。

刘贺一番有心考较，许翔看他神情，应该对黎渊的表现还算满意。

刘贺动筷子的时间不多，动嘴的时间多，黎渊也不好在他面前猛吃，等刘贺聊完，桌上的菜还大都是满的，刘贺抹抹嘴，站起身来，说道：“今天聊得真是开心，不过我还有点事做，咱们下次再聊。”

“小许，黎渊这小伙子不错”，刘贺走之前跟许翔说了一句。

“许哥，这刘主任什么来头，气场很大啊”，送走了刘贺，黎渊也随意多了，坐下来猛吃，刚才一番应对，耗费精力极大，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来头大了去”，许翔苦笑着，把刘贺的背景说了一遍。

黎渊对刘贺的大学教授名头挺佩服的，但对他任职的某发展政策研究中心和国家财经办公室委员会这两个部门都没有表现出震惊，因为他不怎么关注政府部门架构，待许翔进一步说明这两部门功能，而刘贺就是智囊头子时，黎渊这才明白这刘贺说的是什么

“一个字，牛，两个字，牛－逼哄哄”，黎渊嘴里塞了个鸭腿，口齿不清地赞道。

“行了，被他看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有个大计划，缺人，找上你了，干不干！”，许翔没想着怎么说服黎渊，直接扔出一张银行卡。

“富贵险中求？”，黎渊按着银行卡，跟刘贺沾边的大计划，那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富贵就没有了”，许翔苦笑道：“风险就一大把，这卡里有一千万，当做是我给你的补偿吧，没想着把你拉进来的，谁知道你表现得太好了，被他看上了，你没看到我一直眨眼睛吗，那是提示你别答得太好。”

“不会吧”，黎渊叫冤了，“我以为你让我表现得好一点呢，能让你像个鹌鹑一样乖的大人物，我肯定不敢得罪的啊。”

“靠！”，许翔骂了一句，“你就不会看一下短信！”

“操！”，黎渊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许翔的提示“别表现太好”的短信，“妈蛋，光顾着应付刘贺了，没敢看，大哥，这么近，直接说不就完了，还发短信！”

“你大爷的，我敢说吗？“，许翔瞪着眼骂回来，随后又泄气地道，”唉，这就是命啊，你就认了吧”，许翔不知道黎渊掺了一脚进来，会有什么后果。

“得，看来这一千万就当是我的卖命钱了”，黎渊笑着收下了卡，“没钱才认命，有钱我任性啊！”

黎渊心里真乐了，这回郝静静结婚的金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