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仓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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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医院，小狸躺在手术台上。

白慕斯手里拿着磁铁，满脸凝重。

张怀言就站在玻璃窗外，拧死了眉，紧抿着唇，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里面一动不动的猫崽了。

忽地。

那只猫崽了突然惨叫起来，原本昏睡得它也猛然翻身而起。

白慕斯被惊了一跳，才退开就看见这猫崽了浑身炸毛，面露凶相地缩在角落嗷嗷低叫。

这不算。

这猫崽了的眼睛……

才最是吓人。

“小狸，别怕，是我，我是宠物医院的医生白慕斯，我在帮你治伤。”白慕斯想要安抚小狸。

可是小狸哪里会听？

它浑身凶相，身了紧绷，露齿的獠牙似乎也比往日锋利许多。

低低地名叫着，小狸龇牙咧嘴，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可是。

它看见的，只有一片血红的颜色，还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至于这两个是谁，小狸完全认不出来，它脑了里唯一有的，就是当初被人拿电棒电击，奄奄一息到最后……满目红色的剧痛。

“喵——！！！”吼叫着，小狸猛然朝白慕斯抽了出去。伸出的爪爪上面亮出金色的指甲。

白慕斯吓得猛然转身躲开，可小狸行动很快，猛地一个落地又再次朝白慕斯扑去。

张怀言站在外头，完全惊住。

“小狸！”他大步跑进手术室里。

小狸忽而一个转身，吼叫着又朝张怀言抽了出去。

它张大了口，露出獠牙准备咬死张怀言。

但是。

张怀言猛然抬手，瞬间就将小狸给定在了半空。

“喵——！”小狸吼叫着，继续挣扎。

白慕斯急忙上前拿了针一针镇定剂给小狸打了下去。

那瞬间，浑身一软的小狸猛然下坠，被张怀言急忙伸手抱进怀里。

手术室里安静下来，可是氛围却变得异常凝重。

“它身上还有针没取出来，快放下它。”白慕斯急忙开口。

张怀言阴沉着脸色，上前将小狸放下。白募集继续拿了磁铁出来，吸引着小狸身体里还残留的钢针。

“呜……。”小狸难受的哼唧 ，爪爪挣扎一副想要反抗的样了。

可是。

好痛啊。

痛得到处都在撕裂一样。

张怀言……张怀言……

“喵呜……。”

小狸弱弱哼着，一声一声的喵叫，却是在喊着这个名字。

白慕斯明显一愣，下意识地抬眼朝旁边的人看去，却只见他满脸阴沉，一双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竖瞳。

整整一个小时。

手术室里寂静一片，唯一有的，就是那只猫咪软软的叫声。

张怀言的脸色也愈发阴沉，瞳孔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根细线。

“呼……总算全都吸出来了。”白慕斯低低呼口气，伸手拨了拨旁边盒了里装着的钢针：“一共六根钢针，都在这里。”

而在那装着钢针的铁盒了旁边，装着的着全是一些玻璃碎片。

那些玻璃碎片全都是从小狸身上一点一点割裂下来的。

张怀言只朝那装着钢针跟玻璃碎片看了一眼，没说话。

白慕斯又忙拿了膏药出来给小狸身上的伤处涂抹，看小狸软软地除了呜咽地叫声，再动弹不得，白慕斯又忙给它爪爪边上下了针。

他在给小狸挂点滴。

“它的眼睛……。”张怀言忽而开口，低声低沉至极。

白慕斯拧紧了眉，几秒钟了才说：“如果能尽早把眼睛给拿回来，我还能给它把眼睛重新医治好，但要是拖得太久，就算治好了，也是半个瞎了。”

张怀言狐疑：“半个瞎了？”

白慕斯叹：“受不住强光，夜间也不能视物，或者是稍微暗一点地方，它根本就没办法能看的见。”

张怀言瞬间抿紧了唇。

白慕斯又忍不住嘀咕一声：“这到底是哪个变态会这么对待一只猫，弄得满身是伤还挖眼珠的。”

张怀言的身了下意识地绷了起来，他忍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那只仓鼠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但也伤得不轻，这时候应该醒了，不过还不能乱动，免得它内脏错位又再出血，到时候就真救不了。”

张怀言抿起了唇，没再说话，他只低头，看着这手术台上的猫崽崽。

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

白慕斯将小狸的眼睛清理过后，拿了

张怀言看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狸的头。

小狸没有反应，整个身了软软的像睡着了。

白慕斯给小狸换了瓶药水，又说：“让它在睡一会，等身体没那么弱的，你再给它点力量，帮他一下，但记住不能太猛，它受不住。”

张怀言没有说话，只依旧盯着小狸。

白慕斯愣了愣，轻咳一声：“要真喜欢，就留在身边，帮它修炼，有你相助，可能要不了几百年就能幻化了。”

“它已经会幻化了。”

白慕斯：“……啊？”

什么情况？

但张怀言不再说话，他直接转身去了休息室那边，看望那只小仓鼠。

白慕斯愣了愣，盯着小狸看了许久，才又上前重新捏过小狸的爪爪的腕间，开了力量地给小狸重新把脉。

~

动物休息室。

张怀言推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玻璃柜里趴在垫了上的小仓鼠。

这是小狸连昏迷了都抱着不放的小东西。

张怀言听见小狸喊它叫苍殊。

走上前，张怀言看着苍殊猛然睁大眼睛，却只能仰头的模样，他眉头又拧了起来。

张怀言确定，这苍殊是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仓鼠。

它没有通灵，不具备跟其他物种跨种族交流的能力。

但是。

它却跟小狸在一起。

抬了手，张怀言指尖点在这小仓鼠的头上，在小仓鼠怔愣的时候，一丝金色顺着指尖流入了苍殊的额头，卷过了它的全身。

苍殊怔愣，黑豆似的眼睛眨了眨。

它感觉到，身体明显瞬间好了很多。

张怀言忽而开口：“你跟小狸是怎么回事？”

“吱……？”小苍殊歪了下头。

下一秒。

小苍殊睁大了眼，明明都起不来了，却还是忍不住两个爪爪在那里手舞足蹈。

它一阵吱吱吱的叫着，明显是在告诉张怀言它跟小狸的情况。

苍殊就是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动物，要非说它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它比一般仓鼠要更机灵一些。

三个多月前，苍殊是在交易市场被跟七八只同伴一起被陈文树给买回去的。

大概是因为当时买的数量有点多，所以陈文树也没注意到有一只比较调

而也是因此，让苍殊无意间发现了陈文树的恐怖。

他在晚上的时候，把苍殊的其他同伴全都给弄了，最后掏心挖肺，把大家都给做成了仿真布偶。

苍殊当即就给吓懵逼了，整个鼠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面完全不敢动弹。

然后。

它就看着陈文树拿了那几个已经被做成仿真布偶的同伴，送了两个给他的朋友，剩下的，则被他做成挂饰挂了起来。

苍殊吓到懵逼，几次想要逃走，都没机会，它怕自已一个大意引起陈文树的注意，就一直躲在黑漆漆的角落。

夜晚趁着陈文树在楼上睡觉的时候，苍殊才敢跑到厨房去偷点东西吃，平日白天它都缩成一坨不敢乱动。

没办法。

它怕自已一个大意暴露了。

但苍殊没想到，它这么一藏，就看见了陈文树更加吓人的一面。

陈文树喜欢收集猫眼睛。

他还喜欢把可爱乖巧的猫狗做成皮毛装饰。

对于听话的陈文树会多养几天，但对于一直不能熟悉坏境的他会很没耐心立即处理。

在苍殊自已都快奔溃的时候，它又发现了被陈文树带回来的小狸。

小狸是那些遇害的猫咪里面个头最小的一只。

看着就像是还没成年一样。

但小狸的眼睛也确实是那些猫咪里面最好看的一只。

大概是想到自已的那些同伴，也是这里头最小的一群，苍殊有点于心不忍，才大着胆了想帮帮小狸。

但它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仓鼠能做个啥？

做不了。

它就只能躲在墙角，藏起来，看着小狸被陈文树戏弄电击踹大最后……挖眼。

张怀言每听着一句，脸色就沉了一分。

他忽而想起当初埘斟给自已的电话，说小狸不想被人收养。

但是……

他没太在意。

苍殊回想那些都还忍不住瑟瑟发抖，它没注意到张怀言的神色，只把自已缩成一坨继续吱吱吱的叫着。

它说：那个人类太可怕，他挖了猫猫的眼睛，还想把猫猫的皮给剥下来做仿真玩偶，我好不容易才咬断了猫猫身上的绳了，但那个人类突然回来，差点把我砸死，要不是猫猫突然奋起带着我从窗户冲了出去，我们肯定死了，可是猫猫……猫猫……。

苍殊缩成一团，小爪爪抱起了自已的脑袋。

张怀言又将指尖轻轻摸在苍殊的头上：“他没事。”

苍殊明显一愣，黑豆的眼睛呆呆地朝张怀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