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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卿言遇刺,思承虽顺了公主没有转为暗卫,却坚持贴身护卫,尤其是现下人手不够,更是跟得紧。思悠思悟虽在峪山,却被公主遣去重建峪山分部,分身乏术,再加之两位驸马皆不在身边,是以思承贴身护卫卿言也应允了。
思承见洛清从卿言房内出来,与之见礼,二人通力合作过算是熟悉,洛清也未有拘束,简单回礼后径直去了对面的厨房。矿区的议事厅后堂简陋,不似驿馆所备齐全,所以,为保药效,洛清亲自照料新药。
突然,厨房传来混乱声,似打碎了碗盏,思承看了一眼公主的房门,飞快的闪身进了厨房。
“手滑,见笑了。”洛清伸手收拾打乱的碗盏。
思承道:“无碍,在下去叫人来收拾。”转身离开,却瞥见洛清双腕上都包着厚厚的绷带。
“洛公子受伤了。”
“小伤而已。”洛清不以为意的笑笑。
思承暗卫出身,伤情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如此厚重的绷带,以至于都影响到手腕的灵活性,定是伤到了筋骨,不过,当事人如此不在意,思承也不便多言。
不多时,思承领着坠儿,身后还跟着一个粗使仆妇,这是之前为照顾公主,峪山的政务主事方文孝专门雇来的。
“洛公子。”坠儿领着仆妇屈身见礼。
洛清示礼。
仆妇一见洛清一副贵公子的打扮,身旁一片狼藉,也不多问,利落的开始收拾。
“洛公子,厨下事务尽可吩咐奴婢。”坠儿看见台面上的各种草药,赶紧侍立一旁等候吩咐。
等仆妇收拾完毕,坠儿打发她出去,洛清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才给坠儿细说草药处理的细节。
坠儿一一记下,可洛清不放心,仍守在厨房,看着坠儿的动作,生怕一个错眼就毁了药效,坠儿见洛公子如此紧张也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谨慎了。
草药处理起来颇为繁琐,过了好一会儿坠儿才按照洛清的要求制成成药。
洛清拿起闻了闻,还算满意:“你休息吧,我去给公主送药。”
“洛公子。”思承为洛清开门,自己也跟了进去。
“多谢。”洛清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盏走到卿言床边。
此时,卿言正望着床帷发呆,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坠儿,就随口说:“没事别来打扰,我要休息,若是不听话,洛公子是要撂挑子的,你家公主可能就废了。”
洛清闻言,脚步一顿,转而低笑起来。
卿言一听,知道不是坠儿,赶紧坐起身来转头看。
“洛公子?”洛清去而复返,卿言不解。
“思承?你来干什么?”没看到洛清在这儿吗?要是被他知道我又不好好休息,定是要撂挑子的,我还要他帮我在徐照的药上做手脚,好好修理修理他呢!
卿言后面的话在看到两人后就卡在嘴里了。
“喝药。”洛清把药盏递给卿言。
卿言接过,下意识的先闻了闻,还好,没有腥味,一闭眼就灌了下去。
“不苦也不腥。”卿言意外的抬头看着洛清。
“若是不喜,下次换苦的。”洛清从卿言手里抽走药盏,随手置于床榻的矮几上。
“别,我说笑呢。”卿言立刻赔笑。
思承看着与平日大不一样的卿言,无声闷笑,甚至肩膀还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洛清看着卿言这讨好的样子,又不自觉红了脸:“你,你好好休息。”
卿言见好就收,乖乖的躺下,闭上眼睛。
洛清看到突然乖巧的卿言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绊绊的交代:“这药性烈,若,若是有任何不适定要说出来,不可,不可硬抗,后续治疗需根据你的身体反应而定。”
“嗯。”卿言继续乖巧,点了点头。
洛清的脸更红了。
许是新药对卿言特别友善,她足足睡了五个时辰,中途也没有任何不适,就连前几日的梦魇都一并治好了。
坠儿伺候着卿言洗漱完,端来了一盅煮的软糯浓稠的红枣粥。
味道不错,卿言笑着夸了一句。
思承提着药箱在门外请见。
“洛公子呢?”卿言允进,洛清回来了,为何给她换药的却还是思承?
“洛公子在东厢给公主配药,他双腕皆伤,恐无法给公主换药,还是属下来吧。”思承知洛清伤势不轻,今日主动代劳,反正这几日均由他换药,已经不再尴尬了。
“洛清受伤了。”卿言放下手里汤匙,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思承和坠儿不便阻止,跟了上去,侍立于门外。
卿言推开东厢的门,看见洛清正在给自己上药,她赶紧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药瓶,把药粉均匀的洒在他的伤口上。
很明显,是蛇咬的伤口。
“你不是回仙医谷找药,而是去仙医谷斗蛇了吧,这么大这么深的伤口,想必巨蟒也不过如此。”卿言皱着眉,医者父母心,洛清这是做到了极致。
“公主眼力不错,你之前用净魄洗髓拔毒,本就身体虚弱,这腐毒又不是一般的毒药,想彻底解毒,必须以成年金腹蟒的胆汁入药。”洛清一本正经的说。
“所以你就去抓蛇?”卿言不免心生愧疚。
“不是抓,是诱,金腹蟒虽体大,但生性胆小,除捕食外,不轻易出洞,我足足等了三天。”说起捕蛇经历,洛清似乎在为自己正确的战术而高兴,完全忽略了其中的危险。
“你就不怕那金腹蟒把你吞了。”卿言翻过他另一只手腕继续上药。
“怎么会?它虽体大,却也吞不下我堂堂七尺男儿。”洛清说得起劲儿,突然发现眼前卿言的眉目越来越近,脸轰的一下就烧起来。
他赶紧抽回卿言为他包扎的手腕,却没抽动。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卿言扎好绷带才把手放下。
“不可,这几日是解毒的关键,我需每日根据你的身体变化,配不同的药给你服用,三日后自然就能毒解。”洛清赶紧陈情重要性。
卿言想了想,总不能上洛清的心血付之东流,于是折中道:“这样吧,让坠儿伺候你起居和养伤,配药的话,你也尽可让她做,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动手。”
“不可,你……”洛清刚想拒绝,就被打断了。
“或者由我来伺候,你择其一。”卿言盯着他的眼睛,口吻十分真诚和……霸道。
洛清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
“公主还需好生休息,切不可操劳。”
卿言这才收回眼神,朝门口吩咐:“坠儿,从今天起,你贴身伺候洛公子,直到他痊愈。”
坠儿听到公主召唤,立即推门进来,在公主你闭嘴的眼神下,恭敬的答诺。
洛清拗不过,只好作罢接受,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瓶:“这是今天份的药,用黄酒送服,若是身体有不适,立刻告知我。”
卿言点点头,拿起瓷瓶,吩咐坠儿好生伺候,走了出去。
门口,思承紧随着她,小声的提醒:“公主该换药了。”
卿言点了点头,进了寝房。
思承换药的手法已然纯熟,卿言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换好药后,思承又端来黄酒给卿言服药。
卿言手捧着沁香扑面的女儿红,这已经是峪山矿区能采买到的最好的酒了,不过比起她自己调的酒,却是差了不止一点点。
“思承,你酒量如何。”卿言把盏中酒放到鼻尖嗅了嗅。
“自是不敢同公主比。”思承是暗卫,长公主殿下千杯不醉他不仅早就知晓,还见识过多次。
“你跟我比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酒量几何。”除了蓝臻,卿言在喝酒方面至今无敌手。
思承思忖片刻,回答:“尚可,比起昭王殿下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卿言惊诧:“那你为何还说不敢同我比?”那日和蓝臻拼酒,她明明是落了下风。
“那日公主与昭王殿下共饮了六坛,实则饮到第四坛时昭王殿下已至极限,而后与公主对饮时,他都未入身,而是直接逼出了体外。”这些都是思承奉命盯着昭王,而后勘察现场所得。
“什么?”卿言大惊,继而恼怒,居然被蓝臻耍了。
“思承,下次再碰到蓝臻,定要当面拆穿他。”让他颜面扫地。
看着卿言气到脸红的模样,不禁让人想到粉面芙蓉含春意,思承胸中一怔,赶紧收回僭越的目光,低声道:“是。”
卿言心有不甘,看着眼前的酒盏,把洛清给的药往嘴里一塞,仰头随酒咽了下去。
“思承,你若同我喝酒,也会把酒逼出体外吗?”然后看着我傻子一样喝得昏天黑地。
“属下不会。”思承定神回答。
嗯,很好,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卿言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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