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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白衣女子首先跨过门槛,其余人随后跟上。
大殿宽敞至极,但是没有丝毫装饰或杂物,只有上百个四五丈见宽的圆台分部其中。浊息自然少不了,但由于墙壁发出的光芒过于耀眼,它们反倒成了陪衬。丝丝缕缕,云雾一般。
“这里怎么这么空?”芫芜四下打量,确定殿内的活物只有他们五个。
“都在顶层。”白衣女子带着众人穿行在一个挨一个的圆台之间,“破穹者的甄选一旦开始,整个内城的赌局都会停下。”
绕过大约二十来个圆台,楼梯口出现在众人面前。破穹楼中的楼梯用的自然不是常见的材料,但是这个造型,却着实算不上大气。
“白衣姐姐,这楼梯为什么这么窄?”缘何问道。
“刻意为之。”其厌再次代替人家开口回答,“小恩公你上去就明白了。破穹楼的楼梯上皆布满了术法,不论是何种生灵,踏上之后都会显现出原身。”
他说话的时候白衣女子已经拾阶而上,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光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厌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破穹楼的一楼可以随意进出,但登上二楼或者顶层都需要经过这样一道楼梯,一旦踏上便能立刻验明正身。”
“验出来又能怎么样?”缘何第三个走上去,周身灵力凝聚成了一朵盛放的白牡丹。
“呦!”引得其厌不由赞叹,“难怪小恩公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芳华,原来这原身便叫人无比惊艳呐。”
“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这夸奖的话从其厌嘴里说出来,缘何丝毫感受不到愉悦。
“我的原身就站在你面前,小恩公还想看什么?”其厌身子在往前走,头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芫芜美人,恩公,你们等什么呢,快上来呀。”
“你且走你的。”
“……我这又是哪里得罪你了?”其厌嘀嘀咕咕地把视线收回来,转头的瞬间一抹白闯进眼睛。
“哎呵呵……九姑娘。”他朝已经踏上二楼并且转过身的白衣女子尴尬地笑笑,心中暗自庆:幸好即使刹住了脚步,否则他丝毫不怀疑这位姑娘会在他近身之前,一掌将他从楼梯上拍下去。
“哎?”此时陵游和芫芜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已经转过身的其厌看着他们发出了惊叹,“恩公,你不是说你的心已经不再自己身上了吗?”
只见陵游踏上楼梯之后,胸腔忽然变得透明,能清晰地看到一颗心脏静静地悬在里面,几缕浊息围绕在其周围。
只不过赌坊的浊息比空气还要多,司空见惯的东西便容易将其忽略。以至于那颗看上去十分正常又有些奇怪的心脏格外夺人眼球。
白衣女子闻言往陵游身上看了一眼,却只是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等芫芜二人也上到二楼之后,继续带路。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圆台的面积缩小了一圈,颜色也由赤红变成了漆黑。
“哈,我明白了!”众人穿梭在黑色圆台中间的时候,其厌忽然大喊一声。吓得离他最近的缘何一个激灵,换来了白衣女子和芫芜一前一后两双白眼。
他做了个抱拳讨饶的动作,然后看向陵游道:“恩公,你体内的那颗心是不是芫芜美人的?”
陵游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回应,不过其厌知道自己猜对了,也不在意。
“你还没说这楼梯为什么要建得这么窄?”踏上通往顶层的楼梯之后,缘何才想起其厌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其他事情过后再谈。”白衣女子出声道:“先听我说。”
“楼梯尽头会有一层结界,我结界打开之后你立刻进到殿内。”她看向陵游,指着他手中的血铃铛道:“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它之前,把它挂在大殿正中的横梁之上。”
“一定要快,恩公。”其厌道:“结界一开,只要进去的活物都会被卷入混战,你必须在被卷进去之前把铃铛挂上去。”
“那里面的东西说不定早已经杀红了眼,”他前半部分还算严肃,说到后来又恢复了本性,“芫芜美人和九姑娘自然不必害怕,把她们卷进去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定呢。但是我和小恩公的性命,可全都押在你身上了。”
“恩公此去任重而道远,一定要……”他话未说完,上邪带着剑鞘一起落在了肩膀上。
“我开始了。”见其厌终于闭嘴,白衣女子看向陵游道。
后者微微点头。
……
结界被破开、铺天盖地的惨叫声撞击耳膜、黑影飞入殿内、内部的血腥气席卷而来,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
其厌和缘何被白衣女子和芫芜挡在身后,他们从震惊中把神识拉回来的过程中,前方的两人已经各自解决了一个扑上来的怪物。
其实细看两眼便能看清,那两个“怪物”其实都是人形,只不过已经完全没了人样。
芫芜和白衣女子站在楼梯口,其厌和缘何则还停在倒数第五层台阶上。他们并不能看清整个大殿内部的情形,只是觉得他们几个特别像被兽娘子扔进兽群里的鲜肉,那些不断扑上来的怪物便是闻到了肉味儿的凶兽。
只不过前方这一白一青是两块已经成了精的肉,几个眨眼的功夫却已经反杀五六只扑上来的凶兽。
“铃铃铃……”说时迟那时快,急促且清脆的铃铛声传入耳中,眼看又要扑过来的几人纷纷停下。
“阿姐,白衣姐姐,你们没事吧?”
“破穹者出!”
“破穹者出!”
“破穹者出!”
“……”
缘何的声音被大殿里的喊声淹没。
“没事吧?”陵游从大殿中心回来。
“我没事。”芫芜摇头。
“坊主来了。”白衣女子低声提醒。
随即便有一道浑厚的男声穿过大殿内的活物和死尸,传到几人所在的楼梯口:“何人要当破穹者?”
喧杂声立即停止,唯有挂在大殿中央的血铃铛还在不停地发出声响,并且越来越急促,已经由清脆转为尖锐。
“铃铃铃……”
“怎么才能让这玩意儿停下?”其厌最先忍不住,捂着耳朵弓起了腰。他那只老鼠从袖中跑出来,因为躁动不安在他肩头上来回跑动。
芫芜也正欲问白衣女子这个问题,忽听下方楼梯处传来动静。她立即将缘何拉至身旁,接着数道灰黑色的影子从下方跃上来。
“有人要当破穹者吗?”
“谁是破穹者?”
“血铃铛居然响了。”
重合在一起的声音说着不同的话,但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最为关键的是,里面有一道声音辨识度极高,并且让芫芜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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