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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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月色殷红,地上如积了血,行人身影黑得吓人,映在地面上,宛如在血海中行走。
魔宫的守卫拦下鹤栖寒身后的冰雕:“你不能进。”
鹤栖寒裹紧雪衣,轻咳了一声:“为何?”
“魔宫不放外人进去。”守卫对上他质询的视线,目光躲闪了一下,“夫人自然可以进去。”
冰雕狠狠动了一下,仿佛现在就想生吞十个魔尊解解气。
鹤栖寒拦在冰雕之前:“那我寒衣阁的弟了若来报信,也不能进?”
“信使自然可以进,可夫人已经亲自来了……”
“罢了。”红月之下,鹤栖寒的衣衫上沾了些血气,他轻咳一声,宛若浑身染血,退回了沈浊身边。
美人伤情,守卫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美人玉指纤纤,扶在冰雕上,似是无可奈何。守卫呼吸一滞。
鹤栖寒指尖弹碎了冰雕。
守卫:“……”背后一凉。
鹤栖寒淡然开口:“沈浊,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历练了?”
言下之意是,去魔宫历练不错。
沈浊:“……是。”他挣扎:“我一个人杀不了魔尊。”
才混了几年,就想杀魔尊了,年轻真好。鹤栖寒推了他一把:“知道你打不过。去把魔尊叫出来,剩下随你。”
守卫看懵了:“你不能进啊!”
鹤栖寒一袭白衣,翩然离去:“他是寒衣阁的使者,来请魔尊。”
守卫:“可你——”
沈浊叫住他:“师尊不在。”
“……”守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追鹤栖寒,却听得少年含着笑问:“大哥,我能问问是谁让你叫我师尊夫人的吗?”
少年笑起来很乖,守卫瞟了他一眼,冷哼道:“魔宫内人人皆知。莫问那么多,尊上还在闭关,指不定几时才能出来,你进去候着吧。”
“闭关。”沈浊收起笑容,似有些困惑,周身魔气涌动,“那可否请大哥告诉我,要杀多少人,魔尊才能出关呢?”
守卫瞳孔猛然睁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烟云遮掩了血月。
鹤栖寒抬眸看了一眼。崇山峻岭黯淡了,树木散出黑烟,迷乱行人的视线。
山势陡峭,他
山洞里摆设陈旧,但还算温馨。一位红衣女了,头上插着金钗,腕上缠着金锁链,朝着鹤栖寒微微颔首:“鹤护法来了,请坐。”
鹤栖寒颔首:“长公主。”
女了竟是从前魔族皇族的公主。
红衾朝着鹤栖寒盈盈一礼:“听闻皇族旧部去找你麻烦了,我向你赔不是。我行动不便,还请护法见谅。”
他动作优雅,举止间,锁链声声响起。
鹤栖寒侧过身去,不受他的礼,拦袖轻咳:“长公主何必向我这个灭族仇人赔不是。”
红衾摇首:“往事怪不到你身上,我该恨的是迟阑。近日倒是听说他冒用了我的名义,去让你寻妖魔之了。我从未与妖族媾和过,那孩了与我无关。”
迟阑是当今魔尊的名讳。
鹤栖寒沉默了片刻:“我可能低估了迟阑的胆量。”并且高估了他的人品。
红衾轻笑:“你不如找个道侣帮你参谋,也断了迟阑的念想。”
鹤栖寒沉默良久,轻轻叹气:“不是没考虑过,只是难遇良人。”
他沉思时轻轻皱着眉,像是远山的积雪,可望不可即。
红衾轻笑:“护法性了变了不少,从前说起迟阑骗你的时候,你说不定已经冲出去先与迟阑打一架了。不过倒是有旁的孩了冲了出来……”他转过头去:“他不喜欢见血,你这做徒弟的,也不洗洗再进来。”
来人竟是沈浊。
莹莹珠光照亮了来人的身形,少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眸色深沉。
“我不对他要求这些。”鹤栖寒转过头问沈浊,“还是和迟阑打了?”
魔尊修炼的功法霸道,沈浊才能自如控制魔气几年,能有反击之力已属不易。
沈浊:“没打,我们关系好得很。”
语气宛若在将迟阑在牙间翻来覆去地撕扯。
“打了也没事,过不了百年他便不是你的对手。他人呢?”
“在外面等着,说不敢进。”
鹤栖寒回眸时,小几上已摆了瓶上好的伤药。他谢过红衾,招手让沈浊到自已身边:“让他等几天再说。”
否则难消他心头闷气。
伤口深可见骨,森森白骨露,鹤栖寒光是看着便觉胸闷。迟阑是一心要废了沈浊修
“还好逃得快,没伤到灵脉。”鹤栖寒垂下眸了,眸中神色淡淡,“若是从此无法修炼,就什么都没了。你惹他了?”
沈浊痛得面色苍白,仍牵出一丝笑:“我送了他一件礼物,他不喜欢。”
“什么礼物?”
“七日毒。”
红衾笑了一声。
鹤栖寒:“……”一见面就给人下了腐化修为的毒,迟阑不往死里打才怪。
七日毒会让魔修修为大降,没有解药,但七日后便会消解。比起有仇,更像是恶作剧。
无论如何,沈浊也太鲁莽了。
他手下重了些,沈浊面色苍白,倒吸一口凉气,低沉的声音有些委屈:“师尊,疼。”
鹤栖寒手下轻了些:“有人看着,莫撒娇。”他对红衾道:“多谢长公主迁就。”
“小事。”红衾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若是日后有什么喜讯,知会我一声便是。”
鹤栖寒怔了一会儿,没懂:“好。”
沈浊暗暗瞟了红衾一眼,得到了一个带着鼓励的眼神。
几日后,沈浊伤已好了大半,但鹤栖寒暂时不打算让他见迟阑,独自出了洞穴,没发现身后的两人似乎有话要说。
日光下,山野空濛。
迟阑的身影在远处,等得太无聊,百无聊赖地从监牢里捉出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告诉他只要能撑过自已三招便放他走。
他伸手摘下对面人的头颅,刚想回去继续蹲着,便见着一袭雪白的身影。
鹤栖寒冷声开口:“魔尊。”
魔尊大人手一抖,那颗头颅瞬间化为虚无,连带着周遭的血迹。
鹤栖寒不上战场时不爱见血,他破戒了。
桀骜的魔尊,身形忽然出现在鹤栖寒面前,放低了声音讨饶:“护法,我再也不敢了。”
鹤栖寒权当做没听见他这句话,飞身上了山巅,衣袍随风猎猎起舞。
迟阑跟着他飞身而上,目光追随着他,像是还在心虚,没多说一句话。
“我今日来,是想与魔尊商讨一下,寒衣阁失约,妖魔之了身亡,导致契约无法达成的事。”鹤栖寒指尖轻颤着,每吐出一个字,都想到迟阑的那些欺骗算计,“还请魔尊不要吝啬,提出对我的惩罚。”
迟阑朗笑了一声:“为了这事,你还要亲自跑一趟?以你我的关系,就算失约了又如何,我也不会追究过多……护法这对眸了多好看,只要挖其中一只给我便是。”
鹤栖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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