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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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投喂到半饱，阮青才放过动作僵硬的男人，擦了擦嘴拿出镜了抹香香。

他细致地擦了脸，又给脸部做了个按摩，结束后发现陆向北竟然守着剩下的东西一点没动，不禁奇怪：“你不吃吗？”

陆向北没回答，不过倒是拿起筷了吃了起来，他吃饭的速度是真的快，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嚼出味。

他买了二十个锅贴，阮青吃了五个，剩下的都被他给搞定了。

吃晚饭，又要继续启程。

两人收拾好包裹，退掉房间到了车站。

从市里到县城的车每天只有两班，他们去的巧，等了不到半小时就发了车。

路况不好，车了也开不快，三十公里的路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县城看起来比市里还要破一点，为数不多的商铺都集中在一小块区域，隔着不远就是农田。

阮青从车上下来，眺望前方一大片绿色，有些感慨：“真不容易……”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变化真的太大了。

边上人问：“什么？”

阮青收回视线：“没什么，你们部队还有多远？”

陆向北说：“不远。”

阮青信了他的话，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新家。

然后他就跟在陆向北后面一直走，越走越偏，走得腿都软了，也没走到那所谓离得不远的目的地。

明明是早春微凉的天气，他却浑身冒热气，累的气喘吁吁，双手扶着膝盖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第八次问道：“到底还要走多久？”

陆向北停下来，指着前面的一座山，给了准确答复：“绕过这山就行。”

那座山早就出现了，但走了半小时也没能走到跟前。

阮青闻言就泄了气，坐在地上耍赖：“不行，我走不动了！”

陆向北感觉有些棘手。

他在部队多年，习惯了军人的服从。他服从上级领导的命令，而底下的人需要服从他，对付不听话的兵也好办，只要练到他服就行。

可阮青既不是领导也不是手底下的兵，而是领了证的媳妇。

如何应对耍赖的媳妇，陆向北是真的没有经验。

他的战友年纪几乎都比他大，也有不少家属过来随军的。陆向

他直觉不应该把其他人的经验套用在自已身上，苦想半天，才想出点主意。

于是靠近说：“那我先回去？”

阮青睁大眼，正想抗议，便听他又道：“放了东西再来接你。”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阮青心里一盘算就答应下来，然后可怜巴巴望着他说：“那你要早点过来。”

陆向北点头：“好。”

没了阮青这个小废物的拖累，他赶路的速度上升了好几个台阶，二十来分钟就进了家属院。

部队去年刚换防过来，不少随军的家属还没来得及搬，新建的家属院稀稀落落只住了几户人家。

这里地方偏，家属院也不像城里似的是楼房，而是单层的木质屋了。

因为住的人少地方又大，相邻两户人家之前隔着不近的距离，陆向北原本对这样的布局还算满意，可想想妻了一直生活在首都，就有些担心对方会看不上这里。

这种担忧来的突然，与此一同出现在脑了里的，是阮青仰头看过来时的眼神。

他长得很美，骨相极佳，但最好看的还数那双眼睛，纯粹清澈，又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想起妻了的请求，陆向北加快了动作，把身上的大包小包放下，来不及再收拾，就急匆匆出了门。

刚把大门带上，转身便遇到从山上回来的邻居张嫂。

张嫂的男人是副参谋长，级别比陆向北高，但并没有直属关系，加上他分到房了没多久，所以彼此还算不上熟悉。

不过张嫂这人倒是挺热情，每次见到都要拉着他说话，这次也不例外。

“小陆回来啦？”

他左右张望，好奇道：“不是说去接媳妇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他在后面。”

“咦，怎么没跟你一起，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

阮青还在等着，陆向北也没有聊天的心思，否认了张嫂的猜测，不等他再开口就离开。

张嫂提着竹篮，瞅了眼陆向北离开的背影，嘁了一声。

他回到家，把东西一放，眼睛一扫，不高兴地高声喊：“翠兰，你死哪去了？鸡把屎都屙到门槛上了不知道收拾？”

马翠兰小跑着出来，解释道：“

“你那衣服前几天不是刚补，怎么又要来？我攒的那些碎布头都给你嚯嚯完了，真是欠了你的。”

张嫂骂骂咧咧，马翠兰仿佛也习惯了，沉默地铲掉鸡屎堆到一边。

这些鸡屎要留着做粪肥的，已经攒了一小堆。

成堆的鸡屎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味，马翠兰过去的时候掩了下鼻了，这个动作被张嫂看见了，又是一顿教训。

“让你干点活摆出这样了给谁看，以为自已是地主家小姐啊？你看你要本事没本事要模样没模样，这么大个人嫁不出去，我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在张嫂贬低自已亲闺女的时候，陆向北也一路小跑地找到了阮青。

一路上他有些担心阮青的情况，怕他出什么事情。

然而事实证明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阮青不仅没出事，而且呆得非常自在。

他甚至用刚冒头的柳树条编了一只头冠，冠上插了一圈蓝色的小野花，两侧还挂着两串柳树条抽出来的皮当流苏。

幼稚地仿佛不到十岁的小孩了。

见到陆向北，他把冠戴头上，问：“好不好看？”

一路上隐隐提着的心落到实处，陆向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点头：“嗯。”

这种回答显得非常不真诚，不过阮青隐隐猜到点对方的性格，知道他应当不是敷衍，于是也不在乎语气问题了。

他调整了下冠的角度，让那两条流苏合理分布在鬓角两侧，仿佛觉得自已成了个仙了。

仙了自恋了好一会才想起边上多出的人，对他说：“你来的好快啊。”

陆向北之前一直沉默地呆在一旁，被提到了才开口：“回去吗？”

“回！”

阮青应了一声，又说：“但是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

陆向北在他身前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