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轻轻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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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青青在村里迷路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不过，因为她是个小姑娘，也没人会多想什么。

村子虽然小，可还是有一些路的，她走了好久才找到回去的路。

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色早就黑透。

她站在家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爹、妈！"

她轻声喊了两句，屋内却没有一丝反应。

"爸、妈？你们在吗？"

她又叫了两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时间，村里其他的人家应该都睡觉了。

她又喊了几声，还是无果。

这种情况，让她更加难受。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大门，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怎么了？青青？"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她猛然扭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爹......"

她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感激，也有说不清楚的委屈和失落。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活着。

梦青青的爹叫做梦青山，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听见女儿的声音，他赶紧跑出来："青青，你终于回来了。爹和娘担心死你了。"

说完，他就把青青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爹，我今天去镇上办事，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迷路了。刚刚回来，发现咱们家门口还亮着灯。所以，我就过来瞧瞧。"

听完女儿的话，梦青山点点头，又问："是谁带你去镇上的啊？"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青青摇摇头。

听女儿说得确实是真话，梦青山也就放弃继续追究。

他叹了口气，拍拍青青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以后遇上什么困难记得给爹打电话，爹能解决的一定帮你。"

听爹这样说，梦青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爹和娘对她这么好，她要是再不回报他们，那她还算人吗？

"爹，我知道了。"

她哽咽着答应了一声，然后又说："我累了，先休息了。"

"好的，你早点休息吧。"

梦青青离开之后，梦青山转身朝屋子走去。

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担忧。

他们老梦家，已经被镇上的人嫌弃了。

现在女儿还没毕业，还需要钱读书。而且，这次去镇上的人都很穷，连吃饱肚皮都成问题，青青要怎么养家呢？

想到这里，梦青山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越发难受。

青青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他们夫妻俩也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像别的孩子一样，将来考个好学校，找个好工作。

但愿，他们能帮上忙吧。

梦青山这样想着，便走进屋里。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

"你们看到没有？今天那小丫头可真漂亮。"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我前几天见过她。她长得跟仙女似的，那脸蛋嫩白的简直吹弹可破，比我们家的鸡蛋还好。"

"那肯定啊，人家那模样哪儿像农村人啊？那一身衣服穿得，啧啧啧......"

"对呀对呀，她的衣裳可漂亮了，是上好的蜀锦呢。"

"她的鞋也很漂亮啊，是上好的软底鞋呢。"

"哎呀，真是羡慕死人了！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就好了。"

"你呀，还是省省吧！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粗人。"

"你说谁是粗人啊？信不信我揍你啊。"

"揍我？呵，你有本事来啊，我怕你啊！"

......

两个妇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外走，路过青青的院子时，她们忍不住停了下来。

"咦？这不是上次那个姑娘嘛。"一个妇人指着院中的少女。

另一个妇人看了眼少女，然后点点头："嗯，没错，就是上次我们说的那姑娘，长得挺标致。"

"你们看，她在干啥呢。"

"好像哭了啊，怎么了这是？"

两个妇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迈步走向院子。

"姑娘、姑娘，你怎么哭了？"

"我、我......"

少女抬眸看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抹眼泪。

"别哭了啊，有啥事跟婶儿们说说，说出来婶儿帮你解决。"

"对呀对呀，别哭了。"另一个妇人附和着。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谢谢。"青青擦掉眼泪，声音低低的说。

两个妇人见她执意不肯说，心里有些不舒坦，于是也没再理会她，扭身就离开了。

......

翌日一大早。

青青醒来的时候，梦青山正坐在桌子旁喝粥。

梦青青揉揉眼睛，走过去打招呼。

梦青山放下手中的碗筷，笑眯眯地对她说："青青，快洗漱一下，一会儿就要去镇上卖鱼了。"

"嗯，好，爹你等我。"青青说着，拿起毛巾走进浴室。

等她收拾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爹，我弄好啦。咱们走吧。"青青走到饭厅里，朝梦青山挥挥手。

梦青山笑着走了过来，帮忙提了菜篮，和青青一起往镇上走。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镇中心的集市上。

青青看见前面围了许多人，便拽了拽梦青山的袖子："爹，那边人太多，咱们绕远点吧。"

她可不想跟陌生人挤在一起，那样会被别人当猴子耍。

"那可不行，咱们今天要把摊子摆出去。"梦青山摇摇头："走，去瞧瞧。"

青青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走进人群中。

两个人走近，才看清楚原来是卖鱼的摊位前面聚集了好几个人。

他们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你们看见了没有，那小丫头的脚上穿的那双鞋，我在镇子上卖菜的时候见过！"一个男人指着青青的鞋尖对众人说。

其余的人纷纷看向青青的脚。

他们的目光中有惊艳，有嫉妒，有贪婪。

"这小丫头长得真俊俏。不如，我买她的鞋吧！"一个瘦弱的汉子凑近梦青青，色眯眯地盯着她的鞋，吞着口水说。

"我买她的，我也买她的！"

"我买他的，我也买他的！"

"对，我们一块买！"

......

周遭的人群越来越喧闹，越来越激动。

"各位，请静一静。这鞋子是我闺女的，你们要买就自己买，可不能抢。"

梦青山站在人群前，高声喊道。

这一句话果然奏效了，周遭的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青青有些感动地看向父亲。

他们家虽然贫苦，但是却从未被人欺负过。

如今，为了保护她，父母却被逼迫做出这种事，让她怎能不动容。

那个叫做胖子的汉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我买你闺女的鞋怎么就抢了，你是她爹，还是我爹啊！"

"我爹就是我爹，你们要买的话自己买，可别乱来啊！我们不管你们买不买，反正我是要买的。"

"对啊对啊，我也要买。"

"对对对，我也要买，我买。"

......

周遭的人一下子就哄闹了起来，全部争先恐后地报价。

"五百文，五百文。"

"六百文，六百文。"

"七百文，八百文。"

......

青青看着眼前的局势，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梦青山看见青青脸上闪过的那丝失落之色，连忙开口："青青啊，不如你就把鞋脱下来卖给大伙吧。"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谢谢爹爹。"青青说着，就准备脱下脚上的鞋。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

"这位小姐，你这鞋子我买了。"

说话间，那人伸手摸向她脚上的布靴。

"放开我！"青青挣扎着，却怎么都挣不脱。

"小姐，你的鞋我要定了！"

那人说着，一把将青青推倒在地。

他弯腰，准备脱鞋。

可是这一刻，他的手腕却被梦青山狠狠地扣住。

他回头一看，发现扣住他手腕的居然是个瘦瘦的小个子，看着不足一米六的样子，力气却很大。

"你是哪根葱？敢坏老子好事，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那人一边吼着一边抬起腿踢向梦青山的肚子。

梦青山躲闪不及，被他踹了一脚。

他痛呼了一声，松开那个人的手，捂住腹部。

而那人趁机捡起了地上的鞋子，转身就跑。

他一跑出人群，就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见那个人跑了，也都纷纷散开，追了过去。

梦青山捂着肚子，艰难地爬起来："你们都别追了！"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别让他跑了。"

周围的人闻言，立即停下来。

"你们都回去吧，今天就不卖你们的鱼了，改天再过来。"

"那怎么行，今天我们就要买鱼。"

"对啊，不卖鱼怎么行呢？你家里没钱吗？不然我借点钱给你。"

"......"

梦青山闻言，心里涌上浓浓的愧疚，他的确没钱，可是今日这鱼，却是他用生命换回来的。

"各位好意心领了，今日这鱼我实在不能卖给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既然这样，那你自求多福吧！"

那些人说完，就一哄而散，纷纷回家了。

梦青山见他们走远了，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抬起头，发现青青蹲坐在路旁，正在哭泣。

梦青山的心顿时就疼了，他疾步走过去，蹲在青青身侧。

"青青，别哭了。"他温柔地拍打着青青的背脊，轻声安慰。

青青哭了一会儿，就擦干眼泪，抽泣着说："爹，这些鱼我不要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梦青山点点头，牵着青青的手回家了。

回到家后，梦青山将买回来的肉都拿到厨房炖上，等肉熟透，就切成薄片，放进锅里熬汤。

这些肉都是昨晚他和青青一起挖的野猪骨头炖的。

青青看着满桌子的肉，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爹娘平日里都不舍得吃一点点的肉食。可是如今却拿来炖汤，还要分给她。

她觉得鼻子酸涩不已，眼睛里泛起湿润的雾气，连忙吸了吸鼻子。

梦青山将一碗汤盛到她的面前，轻声问："青青，这些都是爹和你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今天你就全部吃掉。"

青青低着头，默默地将饭碗捧在怀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地低头扒拉着饭粒。

她不想让爹娘担心，她要努力读书考功名。

这几年，她已经学会了自力更生。

她想要给爹娘找份工作，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梦青山看着她吃饭，心疼不已，却什么都没说，就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吃饭。

吃完饭，他洗碗，然后带着青青到外面的河边散步。

清晨的河水清澈透明，河水里的游鱼欢乐地跳跃着，偶尔冒出水面，吐着泡泡。

"青青，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丁，所以，你以后的生活可就靠你自己了，爹爹希望你考取功名，给爹爹赚钱养家糊口。"

"嗯。"青青乖巧地应声，低垂着眸，不让人看见她眼中的伤悲与坚毅。

......

"爹，我饿了。"

梦青山听到这句话，笑道："那我去弄鱼，给你做红烧鱼。"

"好，我要吃最鲜美的红烧鱼。"

"好，那你等着。"

......

梦青山离开后，青青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发呆。

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因为她真怕爹娘会担心。

她要赶紧去镇上，找个地方住下来。

然后，好好念书，赚钱，供爹娘过好日子。

她要变得很厉害，保护爹娘！

想到这里，青青站起身，朝着屋子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梦青山刚把鱼收拾妥当，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走过去开门，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

"请问，你找谁？"

"我想找青青姑娘。"小姑娘怯怯地说道。

"青青？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梦青山皱眉问道。

小姑娘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她谈一笔买卖，不知道可不可以。"

"买卖？"

小姑娘点点头:“我想让青青姑娘把她的鞋子卖给我。”

梦青山闻言，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想要鞋子？"

小姑娘咬咬唇，不说话。

梦青山见状，也没再追问。

他走到青青面前，笑眯眯地看着青青："青青，这位姑娘要买你的鞋子，你同意吗？"

青青一脸茫然："为什么要买我的鞋子？"

"因为，她想穿你的鞋子，所以才来找你的呀。"

梦青山的话，让青青愣了一下。

小姑娘闻言，脸色瞬间就通红了。

"我，我只是想试试鞋子合不合脚而已，不管怎样，这双鞋子都是你花钱买的，你总该让它留着吧，你说是不是？"

青青点点头："是。"

梦青山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把鞋子卖给人家，好了，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我给青青送一筐鱼回来。"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顺便帮他们关上了门。

小姑娘见状，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神色。

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脚腕，然后将鞋脱下来，套进左脚。

鞋的款式很普通，但是布料却是很好的棉麻布，很舒服，穿上的感觉非常不错。

她将鞋套好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青青。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叫白雪，如果有空，可以到这个地址来，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钱。"

青青接过纸条看了看："好，谢谢你。"

......

梦青山拎着鱼走回家，将鱼放到院子里的石台子上。

他刚将鱼放下，青青就跑了过来。

她抱着梦青山的大腿，仰着头，笑容甜美地望着他。

"爹，你怎么突然买鱼给我吃啊？"

梦青山闻言，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爹爹想你了呗。"

青青笑道："是嘛，青青还以为爹爹嫌弃青青，所以不想理青青呢。"

梦青山宠溺地说道："傻孩子，爹爹怎么会嫌弃你？爹爹最爱你了，对了，这是我新做的两双鞋，都给你留着呢。"

"爹，你做的鞋子真漂亮。"青青由衷赞扬道。

梦青山被夸奖，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也喜欢就行。"

"爹，我也想要两双鞋。"

"这两双都给你留着，你要是想要，爹就多做两双给你穿，这次你可别再嫌弃鞋子太旧了。"

"青青才不会嫌弃鞋子太旧了，鞋子又漂亮又舒服，青青喜欢穿。"

......

一直到夜幕降临时，青青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回到家。

她回家后，发现娘亲还在灶房做晚饭，就走到灶房旁边，看了看火候。

锅里的菜差不多都熟了，她走到灶房前面的木盆前，将水倒掉，然后端着木盆往屋内走去。

青青刚进入堂屋，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缓缓驶了进来。

那马儿浑身毛发油光水滑，四肢矫健有劲，一看就不是凡品。

青青惊讶地睁大眼睛，连忙转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正骑着马走进堂屋。

"姐姐好！"小女娃冲着她喊道。

青青眨了眨眼，看着这个长相漂亮精致的小女娃，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她记得，自己家里没有小孩子啊！

她怎么会有小妹妹呢？

小妹妹是哪儿来的呢？

"姐姐！姐姐！"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瞧，小女娃忍不住催促道。

"哦，哦，小妹妹好。"

"姐姐真漂亮。"小女娃打量着青青，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谢谢小妹妹。"青青微笑着道谢。

她发现这个小女娃看起来很眼生，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这个小女娃很亲切。

难道是血缘关系？

想到此，青青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姐姐，你能带我玩吗？"小女娃眨巴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满脸期盼地望着她。

青青回过神来，摇摇头，"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转过身，迈步离去。

小女娃一脸失落，不停地在身后挥手道："姐姐再见！"

等到青青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瘫坐在床上。

"唉！"

她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青青早早起来做早饭，她刚把米煮上锅，梦青山就提着一筐鱼回来了。

"爹，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鱼回来？"青青一脸惊奇地看着梦青山。

梦青山笑道："昨天你不是跟爹说，想要两双鞋吗？今天爹去县城买了，你看看，这双是新的，另外一双还没洗呢，待会儿你就拿着去县城吧。"

"嗯。"

青青点点头，接过梦青山递过来的鞋。

她换好鞋，然后又将另一双鞋拿出来，穿在脚上。

梦青山笑着摸了摸青青的脑袋："青青，今天爹送你上学吧？"

"好呀！"青青高兴道。

"爹带着鱼去，等会儿你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肉菜了。"梦青山开心地道。

"真的吗？爹，太好了！"青青激动得不得了。

"当然是真的，走吧，爹爹带你去吃饭。"梦青山牵起青青的手。

青青立刻高兴起来，挽着他的胳膊，和梦青山朝村西头的小树林里走去。

两人来到小树林后，青青就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打量着手中的鞋。

这是一双绣工极其精湛的男式鞋。

青青拿着鞋子比划了几下，发现这双鞋虽然是粗布鞋，可做工非常精致。

她忍不住问道："爹，这双鞋花了很多钱吧？"

"也不贵，就五百文钱而已。"梦青山笑着道。

"才五百文啊！这么点儿的鞋子，我还以为会花一千文呢！"青青撇撇嘴，有些不悦地道。

梦青山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闺女就是厉害！"

青青不服输道："爹，你不用拍我马屁。"

梦青山伸出手，捏了捏青青圆鼓鼓的包子脸，说道："你看，我的小公主又骄傲了呢！"

青青皱了皱眉："爹，不许乱捏我脸蛋！"

"不捏你脸蛋，捏你屁股！"

"哼，爹爹坏！"

......

青青跟梦青山闹了一阵后，就让梦青山先带着鱼回家去。

梦青山答应下来，就背着篓子离开了。

他走远后，青青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天空依旧蔚蓝如洗，白云朵朵，没有一丝杂质。

这样一幅画卷，实在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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