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横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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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武全文这一声喊到底是用上了什么秘法。

声音出口，竟然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响。

在场之人皆是文弱书生，被这么突然一震，一个个七荤八素，皆是面色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距离武全文最近的鹿呦二人更是首当其冲，皆是后退两步，差点被当场震翻。

与此同时，鹿呦却觉得自己体内平白多了一股清凉之力，快速在体内流转，直奔刺痛的双耳冲去。

只是片刻，鹿呦的双耳鸣响消失，那股刺痛感也快速淡化，再次恢复如常。

反倒是鹿毅，依然面色痛苦，甚至还有鼻血不断渗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鹿呦上前搀住鹿毅，拿出手帕为其擦拭口鼻上的鲜血。

而在对面，武全文看到鹿呦那瘦小干枯的身体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心中亦是啧啧称奇。

可转念想到鹿呦之前的身手，也就释然了。

练武之人本就不能以身形体貌度之，鹿呦能承受住，倒也合情合理！

“小丫头！”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趁着众人皆被震得耳鸣不能听到声音，武全文上前一步对着鹿呦冷声说道。

“能让人俯首称臣的，只有当今圣上。”

“换做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东宫太子，亦可视为谋反！”

“你胡乱说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我可是要倒大霉的！”

听到武全文的话，鹿呦赶忙道歉。

“民女也是心有所感方才口不择言，还望殿下海涵！”

听到鹿呦的话，武全文微笑摇头。

“你的话又没说完，做不得数！”

一边说着，武全文微微摆手。

而在学堂四周，数道手持短刀的身影悄然离去，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足足几分钟的时间，鹿毅和一众学子方才彻底缓了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看向武全文的时候的眼神，却是再无之前那般火热，反而是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恐。

攀上皇子的高枝自是好事，可前程再好，也要有命去享才行！

眼前的这位三皇子，脾气反复无常，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确认鹿毅无事，鹿呦看向武全文的方向。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和弟弟能离开了么？”

这一次鹿呦没敢主动告退，而是恭敬请示起来。

“还需要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你没说完！”

看着鹿呦，武全文笑着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能文能武的女孩儿，他已然升起了几分兴趣。

“不知殿下所为何事？”鹿呦颔首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武全文笑着说道。

“之前你说楹联不过是小道旁门，不该是读书人所为。”

“我观你虽为女身，却也有几分文采，也该是知书善学之人。”

“所以我想听听，在你看来，我们读书明智，究竟为何？”

为什么读书？

当然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几乎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鹿呦的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了周爷爷的教诲！

可这是在异世！

没有自己记忆中那个极尽璀璨的华夏，有的只有脚下的武国！

将中华替换成武国么？

替换不了！

因为这里的武国没经历过那样的艰苦岁月，根本没法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那是为了什么呢？

鹿呦沉默了……

见到鹿呦如此，武全文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他本想在鹿呦这里听到一些独特的见解，可现在看来，鹿呦可能也只是一个略有才气，只为哗众取宠的人罢了。

只不过想到鹿呦之前的表现，武全文却又心有不甘，略作思量却是再次开口。

“读书开悟，若得一点文思，留佳作传世，可得万世之诵！”

闻听此言，鹿呦微微摇头。

“只为文坛留名，就算说的再怎么好听，都是为了满足心中虚荣，若是读书只为于此，实在太过狭隘！”

武全文闻言略微思量：“那就功名入仕，立于庙堂之上，可为天下百姓造福！”

鹿呦闻言再次摇头。

“贪权逐利，大家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大的好处而已，庙堂远山野，又有几个人真的关心百姓疾苦？”

简单的两句话，几乎是将天下读书人的遮羞布全都撕了下来。

鹿呦此举，顿时引起了诸位学子的不满。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读书人难道一无是处不成？”

“我看她就是在装清高而已！”

“不为留名千古，不为入仕功名，我倒想听听，鹿姑娘认为这读书的意义到底为何！”

随着尚品学堂的诸位学子质问。

鹿呦那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

她想起来了！

这一题，她学过的！

只不过是后来渐渐的就给忘记了！

“我想起来了！”

鹿呦笑着看向武全文说道。

“读书不是为流芳千古的虚名，更不是为了货与帝王家的利益。”

“而是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鹿呦的声音不大，可这几句却是压下了学堂内的所有声音。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直白到没有任何修饰的话语，就宛如洪钟大吕一般不断在众人心中回荡。

所有人在这一刻，就好似被施法定住了一般，皆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自庭中拂过带来了一丝清凉，方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人呢？”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庭院，早就没了鹿呦姐弟的影子，武全文当下开口问道。

但凭着四句话，足以证明鹿呦大才！

这样的人，怎能埋没在这山野之中？

自己必须带走！

听到武全文的问话，在其身后，伺候他换衣的随从赶忙躬身上前。

“他们姐弟二人向西去了，奴才让人跟上，殿下若是想要将二人带回，只需片刻即可！”

武全文微微点头，可还未开口吩咐，却听到学堂之外传来一阵马儿嘶鸣，随后便有一道身影腾空过墙，稳稳的落在了庭院之中。

来人几步站到武全文的身前，躬身行礼的同时，双手呈上了一封被油纸包裹的信件！

“公子，西江府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