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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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招的工人需要会浇水泥”
“我们这只招大学生,你的学历不够,恐怕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至少需要身高一米八,你的身高不太够吧,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世界的规则不是由某个人建立,也不会因某个人而改变,它就在这里顺应着所有人,未曾改变过。
来到A城的陈东,发现似乎所有的岗位自己都无法胜任,哪怕是工地上搬砖,都需要一个健硕的体魄。看起来精瘦的他,自然被工头所pass掉。
一周的时间,陈东四处碰壁,各种工作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门槛。那些不需要门槛的工作,要么是不包吃住,要么就是去当黑奴工资极少,这些是陈东所无法接受的。
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的陈东,心中感觉到有些绝望。世界的规则似乎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双自己引以为傲的双拳,能够打赢那些挑战自己的同龄人,却无法打破城市的规则。
即便是去酒吧做安保,亦或者是去拳击俱乐部,人家也有着自己的要求。要么是觉得陈东没有任何底子,要么是觉得陈东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
这一周内,陈东受到了无数次的拒绝,他也第一次知道了,三百块原来这么容易就花完。在他的记忆中,明明三百块够他自己吃两周好饭,在A城中,却只能是面包加水勉强活着。
走投无路的陈东,第一次萌生了回家的想法。不过他想到了父母沧桑的脸,过度操劳生满老茧的双手,他心中的争强好胜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很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陈东,终于扛不住,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因为低血糖晕了过去。
好在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饭店门口的保安见陈东晕过去,立马将他抬到了饭店内。饭店的大堂经理看着陈东的穿着,再加上陈东数天没有洗澡蓬头垢面的样子,以为陈东是乞丐,便打算打电话将陈东送到救助站内。
饭店内的服务员看着陈东的样子七嘴八舌,针对陈东这个样子讨论了起来。他们之中有数名兼职的大学生,看着同龄人这副样子,不免内心升起了些许怜悯。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陈东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周围讨论的声音让晕倒的陈东苏醒。他看着周围围在自己身旁的服务员,以及想要打电话的大堂经理,感到十分的好奇
“我刚才还在走,然后…”
众人见陈东醒来,纷纷告诉大堂经理,大堂经理看到陈东已经醒来,便将手机锁屏。他走了过来蹲了下去,当他蹲下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陈东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饭店的大堂经理是老板的亲戚,今年四十岁了,十八岁的陈东在他眼里看来就如同小孩一般。感觉陈东有些可怜的他,问向了陈东,他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本应该在大学读书过美妙日子的孩子沦落至此。
“我…”
陈东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咽了起来,这一周压抑的心酸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陈东争强好胜的那颗心让他忍住了眼眶中将要流下的眼泪。
那大堂经理看着陈东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陈东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陈东的模样确实太惨了一些。他让服务员去后厨,让厨师煮一碗面给陈东。
数分钟后,一碗清汤面端上了桌,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陈东,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清汤面双眼放光。大堂经理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加心疼,拍了拍陈东的后背,让他去吃面。
得到大堂经理同意的陈东,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走到饭桌前坐了下去,拿起一双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顺带着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唉,这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陈东的吃相,让周围的人感觉十分揪心,他们看向陈东的表情都带着心疼。吃完一碗面的陈东,感觉自己还没有吃饱,想要再吃些什么,身边的大堂经理按住了他。
“小刘,带着他去洗个澡,再去楼上拿一套工服先给他穿着”
大堂经理从钱包中抽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身边的服务员,那服务员拿到钱后,上楼带着一套工服走到了陈东的身边
“走吧兄弟,先去洗个澡”
陈东呆呆地看着大堂经理,大堂经理点了点头,而后拍了拍小刘的肩膀,笑着对陈东说
“去洗个澡吧,身上都臭了”
陈东这才站起身,在小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普通的洗浴中心。
常年在村子中生活的陈东,除了小时候在河边洗澡,就是长大后在家里洗澡,还有在寄宿制学校中的澡堂。从没有来过洗浴中心的他,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他看着洗浴中心的装修,心中满是震撼。
小刘注意到了陈东的表情,他笑了笑拽着陈东的手腕,在前台取了一个手环,带着陈东来到了地下澡堂的更衣间。
“这个,要怎么用啊…”
今天是工作日,洗浴中心的顾客并没有多少,更衣间只有小刘和陈东二人。不会用手环解开衣柜的陈东,看着小刘发出了自己的疑惑。小刘听后,也是微笑着耐心为陈东解释着手环的使用方法。
陈东脱了个精光,将自己全部的衣物放了进去,关闭了柜门后等着小刘。正在换衣服的小刘,发现陈东正看着自己,便说道
“进去吧兄弟,不用等我,你先洗吧”
陈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他,看到了里面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洗浴中心,但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来说,也如同仙境一般。
左侧是三个大浴池,分别对应了三种温度,用于泡澡。而右侧是分隔开的单间,用于淋浴。最里侧则是辅助洗浴的区域,主要是搓澡拍背之类的地方。
陈东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里面。已经换完衣服的小刘,看到陈东还站在原地,不免有些疑惑。他拍了拍陈东的肩膀,陈东这才回过神,跟着小刘走进了不同的单间。
数分钟后,陈东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净,而后走出了单间。小刘也恰好走出了单间,看着已经洗完的陈东,与陈东一起走到了更衣间,用浴巾将全身擦干净后,小刘打开了衣柜。
“兄弟,穿这个吧,你那个衣服找个时间洗一洗”
陈东看着小刘手中递过来的工服,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在村子当中,也有过陈东去蹭饭的时候,但毕竟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邻里邻居之间早就已经熟悉了。
陈东接过了小刘手中的工服,将工服换上。而后小刘又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了陈东,用于装陈东脏了的衣服。
在二人收拾好后,陈东跟着小刘一起回到了饭店。大堂经理看着洗完澡的陈东,对着陈东比了个大拇指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啊”
看着帮助自己的大堂经理,陈东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心中也很感谢大堂经理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在原地犹豫了数秒后,陈东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叔,您这还招人吗,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打扫卫生什么的都可以。工资可以低一些,包吃住就行!”
大堂经理看着面前精瘦的陈东,点点头笑了笑。虽然不知道陈东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这种地步,但从陈东的眼神中,他能看出之前黯淡的双眼此刻绽放出了光芒。
“可以,正好我这里还缺服务员和保安,不过估计你不会指挥人家停车,先当服务员吧,一个月4000,每天早10到晚10。住是住宿舍,吃是一顿饭两个菜一个主食,每周一天休息,能接受吗?”
听着大堂经理的话,陈东激动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工作时间很长,也很辛苦,但是对于四处碰壁的陈东来说,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去处。包吃住,每个月可以接受地工资,每周还有一天休息,这对于陈东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那就好,小刘,以后他就住你对床了,多照顾照顾”
“好嘞庞叔”
说完,小刘带着陈东走向了楼梯间,在二人上了三楼后,走进了一间房。进入房间的陈东,发现这里是一个上下铺的四人寝,只有一个床上有着自己的床铺。
小刘拉着陈东的手腕,指向了自己的对床
“以后你就睡这吧,正好这间屋子还空着,咱俩也能做个伴。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就一个事我抽烟,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我抽烟的时候出去抽”
说着,小刘从自己的裤兜中掏出了一包烟,取出了一根递给了陈东。陈东想了想,接过了小刘手中的烟。小刘笑了笑,从裤兜中拿出打火机,为自己和陈东将手中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以后就一起住了,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兄弟”
“我叫陈东”
“好,既然咱哥俩都抽烟,以后就不用躲着了,抽烟在屋里一块抽就行”
陈东笑了笑,和小刘一起抽完了这根烟,走到了楼下。
庞经理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陈东和小刘,他抽了抽鼻子,看着小刘,同时用自己的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小刘你又抽烟”
小刘嘿嘿一笑,他搂住了陈东的肩膀
“不止是我哦,他也抽烟呢”
庞经理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陈东,发现庞经理看着自己,陈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行了,抽烟我不管,要是在寝室抽就注意通风。工作时间累了,就出去抽一根,我可不想店里烟雾缭绕。小刘,带他了解一下工作流程”
陈东留了下来,成为了饭店当中的一名服务员。
平时的日子很累,但这里的工作对什么都不会的陈东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想到家中操劳的父母,还有需要上学的弟弟妹妹,他在饭店中干得十分卖力。
陈东干活的样子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喜欢,庞经理很喜欢这种卖力干活的人。而剩下的服务员,也因为陈东帮着自己干了活而对陈东很喜欢。
就这样,陈东以饭店服务员的身份,在容不下他的A城,站稳了脚。每周一天的休息,也让他逐渐了解了城市之中的生活节奏,慢慢适应城市内的生活。
寒风飘过,白雪皑皑。
陈东看着窗外的飞雪,感叹着时间的流逝。五个月的时间里,总共两万的工资,在他的省吃俭用之下,打给了家里一万六。在包吃包住的饭店当中,除了抽烟与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陈东基本没有任何额外开销。只是偶尔会在休息日与小刘出去吃个烧烤,去洗浴中心泡泡澡。
也因为陈东的勤劳能干,深得庞经理的喜欢,在即将过年的时候,他给了陈东1000块的额外工资,让陈东去吃点好的。
不过陈东却拿着这笔钱,为自己购买了一个智能手机,之前与家里联系,用的都是小刘的手机,这让陈东很不好意思。趁着现在庞经理发奖金,他立马前往手机店购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电话卡。
当他将电话卡插入手机后,拨通了家中的座机。听到父母的声音后,陈东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爹,娘,我东子,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多挣点钱,让弟弟妹妹好好读书,你们也多吃点好的”
“嗯,不用担心,我们老板对我很好,周围的同事也对我很友善”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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