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节 被学校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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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宅。

吃完饭，晶晶正要带小家业上楼，丽芝叫住她，“木子老师来信了，说是自己家里有事，他暂时不能教你学习。那这样学钢琴的课，以后改为学小提琴。后天正好是周末，记得去第一教育所上课。”

木子老师是晶晶的钢琴老师，他是位非常优秀的老师。

不过，在丽芝眼中，木子老师是位十分优秀的老师，还归于他会适时给自己讲讲，晶晶学习上的事。同时他也算是在替自己，好好监管晶晶。

丽芝跟晶晶是亲姐妹的关系，木子老师也知道。

很神奇地，木子老师看她们俩的第一眼，就清楚了她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当初就是因为木子老师说出了俩人的关系，丽芝才不假思索就同意了晶晶跟着他学习钢琴。

晶晶牵着小家业的手说道：“后天的事，后天再说吧。”

“那好，你先回房吧。家业，你到妈妈的书房待着，我有话要跟你讲。”

听到丽芝的吩咐，小家业就去了书房先待着。

小家业被丽芝叫进书房，无非就是跟他讲，不要整天跟在他这个小阿姨身后，就像个小跟班似的。

虽然晶晶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一部分她那本就不大的脸，但是五官轮廓还是隐约可见。

家业长大了，跟晶晶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见俩人时常待在一起，丽芝担心这样会让外人看出些端倪来，所以她总是想尽办法拆开他们俩人。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丽芝怎么教育家业，让他明白晶晶还不是他的小阿姨这件事，家业总是不理会她的心意。

家业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的小阿姨从外边回来了，她就叫林晶晶，也叫王丽莹。

当晶晶回了自己的屋后，躺在床上，双手高捧着教官的彩色画像看了许久，也笑了许久。

如今的教官长得挺拔俊逸，英气逼人，双目炯炯有神。

晶晶手上画像里的他，那嘴角边一抹轻轻的微笑，更添了一份柔情，还有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牛仔裤，看着也是个朴实简单的人。

高高的个子，皮肤有点黑，身子骨也很结实，眼中还带着一股神气，这就是教官现在的模样。晶晶傻笑着自言自语道。

把教官的身影研究透后，晶晶又拿出放在衣柜里，深藏着的一张全家福画像。

全家福上面有小可，还有收养他们的院长等人。

教官的模样，晶晶已经深深刻入了自己的脑海中，而跟他有关系的其他人，她也不能忘记。

这张全家福也是一年前，随同那张单身照一并寄过来的。

院长老了，所有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小可已是个清秀又可爱的女孩。

两张画像对晶晶来讲都是十分珍贵的，但是她答应大家长，两张画像只能拿出来一张摆着，所以她只得选择把最好看的一张，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把画像又重新放好后，晶晶开始整理衣柜的衣服和鞋子。

衣柜里的衣服有六套：一套是浅蓝色长袖衬衣配浅灰色低腰紧身长裙，一套是浅紫色长袖衬衣配浅蓝色高腰长裙，另外三套分别是孔雀蓝、湖蓝、淡红色的长款运动服。

鞋子有五双，都是白色，包括一双平底鞋，两双运动鞋，两双休闲鞋。

外套有三大件：两件不同款式的白色针织衫，一件米色风衣。

晶晶这身上穿的都是阿姨买的，现在全部检查一遍，都可以再穿，基本上三年之内她不需要新的。

晶晶很节俭，这是最让丽芝深感安慰的地方。

第二天，天刚灰蒙蒙亮，穿着一身湖蓝色运动服的晶晶，一如既往绕着前厅前的大草坪跑步，大概跑个五千米左右，跑完后又去前厅左边的空地上训练百米高低墙障碍跑。

晶晶在空地上训练的时候，在楼上打扫卫生的小琳，从窗外看到了这一幕。

奇怪，她为什么能做到每天风雨无阻地练习跑步，不累吗？她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哎，她这么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夫人交代过了的，不要在意，更加不要关心这位晶小姐的一举一动。

所以，到现在，小琳看晶晶跑步和训练，也就像看演员在表演一番。

现在的小琳也有二十三岁了，她也跟着晶晶长大了。

不过晶晶是越长越神秘，而她还是平凡人一个，依旧是个很普通的人。现在的她身材算中等，样貌也不突出，皮肤也有点黑，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锻炼完，品尝好阿姨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早餐，晶晶就出去了。

而当装扮好的丽芝从卧室出来时，等在门外的阿文告诉她一个坏消息，晶晶被学校开除了。

就在晶晶跑步时，阿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晶晶的老师打去电话，请求她再给晶晶一次机会。

老师回话，最后机会已经给过了，是林晶晶同学根本就不想留在学校，她的态度也让老师们很失望。

“什么？又被开除了？她还没有参加学校的升学考试呢？老师怎么能这样对她呢？阿文，你再去跟老师谈谈。”听到这个消息，丽芝急躁了起来。

“学校我也去过好多次了，老师说她这次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要是不开除她，难以给其他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还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阿文，欠着身子无奈说道。

“找老师不行，那就去找校长。阿文，我不管你这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说服校长不要再开除晶晶。不然，给她一次独立的升学考试也行。总之，就请他最后一次，再给她一个机会。”丽芝赶时间，边走边说。

“其实我昨天去接晶晶之前，就去学校找过校长，但是他不肯见我。”

“去一次不行，那就再去一次，第二次要还是不行，就去他家里找他。”丽芝着急迫切说道。

“去他家里？”

“进管教所会影响到她这一次中学的顺利毕业，难道你真的想晶晶无法升入高中继续读书？阿文……”丽芝不能亲自出面，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阿文身上。

“我再去学校找校长。”阿文坚定讲道。

接着，丽芝又数落校长的不是，曾经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可是打包票，说会找一位特别负责任的老师管教晶晶。如今，他却连让晶晶参加升学考试的机会都不给，这样的人，配当校长吗？

说着说着，俩人走到了餐厅，没有看见任何人，丽芝便问：“晶晶人呢？她还没有下楼吗？”

这时，还是穿着一套米色衣服的阿姨走过来，告诉她，晶晶一大早就出去了。

丽芝边坐下准备吃早饭边说，“出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出去干什么？都快要被学校开除了，她就不能先回学校，继续好好表现一下吗？一回来就不见人影，这个家就这么让她讨厌，回家跟住酒店差不多，想来就想，想走就走。”

“都已经被开除了，她还回学校干什么？难道还要被再赶一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老师，当着班里所有学生的面，像个法官宣读罪犯的罪行一样，把孩子做过的错事一一指出来，然后再残忍地把她赶出去。”阿姨也宣泄心中的不满。

“阿姨，这种话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我给晶晶找的老师，不是那种没教养没修为的。要不是晶晶自己屡次犯错，我想老师也不会这么对她。”丽芝望着阿姨说道。

“丽芝，你不要总为外人说话，晶晶是犯了错，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教育她，我们就不能换种方式吗？”

“我向着外人？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从晶晶的成长着想？为了她，我做了多少事，难道阿姨就一点儿都没看到吗？”

“我只看到你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教导她，你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我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她有想法吗？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对于丽芝的询问，阿姨不吭声，丽芝继续说道：“这么久了，阿姨还不了解晶晶吗？她的脑子不动的时候就是发呆，动的时候想的是怎么跟我对着干。”

“晶晶还只是个孩子……”阿姨说道。

“是个孩子，到了今天也该长大了。”丽芝不高兴总结一句。

阿文给阿姨端来早饭，请她先吃。

阿姨要等陈先生看完报纸一起吃，就把早饭往跟前推了一把。

丽芝扫一眼手腕上名贵的手表，着急说道：“阿姨，还有什么话，等我下班回家后再说吧。现在已经过了七点半，我要去上班了。”

“你先吃吧，我等会。”阿姨对丽芝说道。

“那我跟阿文先吃了。”

接着，丽芝和阿文一起先吃早饭。

阿姨不愿看着丽芝和阿文一起吃早饭，她就端着自己和陈先生的早饭，去外头找他一起吃。

见阿姨出来给自己送早饭，待在草坪那边看报纸的陈先生，合上报纸，推轮椅过去，冲阿姨笑着说道：“阿姨，您怎么出来了？我正准备看完这份报纸，就去餐厅吃早饭。”

阿姨把托盘放到旁边的桌上，说道：“我不懂，你为什么偏要等着丽芝和阿文吃完早饭，才回餐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是家里的男主人，饭桌怎么能少了你呢？”

“每天早饭前看几份报纸，是我的习惯，从小养成的。几十年了，难改过来了。” 陈先生又笑着解释道。

阿姨边吃边问，“晶晶，你今天看到她出门了吗？”

“看到了，她也看到我了，还冲我笑了一笑。”陈先生回忆说道。

“晶晶，她被学校开除了，昨晚我听阿文说的，老师对她四个月前的行为感到非常失望。”

今天不用去学校教课，所以选择待在家中的陈先生，就穿一身白色休闲服。

听到阿姨的话，陈先生皱眉痛心问道，“她又被开除了？新学期刚开学，这一开除，不但不能继续上学，连最后升学考试都不能参加，那她这岂不是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拿不到又怎么了？这个学校不收她，那就去另一个学校，继续读。”阿姨像个孩子一样，脱口而出讲道。

“晶晶这孩子是太闹腾了，要是她能像素敏那样，安静规矩一些就好了。”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晶晶从小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她又怎么会跟素敏一样，老实听从别人的吩咐做事。”

“素敏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晶晶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孩子。”

“但在我看来，我觉得晶晶，倒是个最让人放心的孩子。”

“这怎么讲？”

“只是你们没有发现她身上的优点而已。”阿姨故作神秘感笑着说道。

“她身上是有优点，可惜她身上另一半的缺点，实在是太突出了，明显的盖过了这个优点。”陈先生坦诚讲道。

“智均，你现在说这个话，我赞同。但将来晶晶又是个什么样，还得另作结论。”阿姨笑说道。

听到这句话，陈先生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被学校开除的事，晶晶第一天进劳教所待着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刚开始她没想很多。不知为何，昨晚竟然因为想起这事迟迟睡不着。

这一大早晨，锻炼完，换上那套浅紫色裙子衣服，晶晶就出去了。

这趟出门，她也仅仅只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睡一觉。

哪个地方睡觉最舒服，而又最安全呢？

晶晶站在宅子大门口外，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最可行的方法。

想好后，晶晶立即去找阿东，然后让他带自己去郭致林住的地方。

郭致林的家。

郭致林住在经济、教育等方面较落后的城市东边，他的家就在这片地区里，其中一栋陈旧的房子，二楼上面。

晶晶和阿东来这里的时候，郭致林睡得正香。

有这样一个睡懒觉的上午，对郭致林来讲，实属不易。但晶晶来了，他做的美梦得醒了。

阿东按照晶晶的吩咐，在楼下大喊郭致林的名字。

本来郭致林是真的不愿出来，但阿东的扰民行为实在是让他看不过去。

没办法，郭致林只好穿着睡衣，一套皱巴巴的灰色短衣短裤，下楼出来见晶晶，问她这次想怎么样。

穿着高腰长裙的晶晶，双手交叉在背后，围着郭致林慢慢转，调皮问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要是当不成警察，会去干什么？”

“今天还是周五，不是周末，你不用上学吗？还是你又果断的逃学了。”郭致林将双手插进裤袋，望着前方嘲讽道，“哎，我真是替你进过的所有学校，感到悲哀。有你这样的学生，这真是它们的不幸。”

晶晶慢慢挪动步伐，走到郭致林跟前，望着他，挑衅说道：“我不但是他们的不幸，还是你的不幸呢？”

“林晶晶，你逃课跑过来找我，难道是想要我把你抓回去吗？”

“你已经不是警察了，还怎么抓人？郭大哥，你可不要在这里说吓唬小孩的话。”穿着一套旧咖啡色休闲装的阿东，在一旁说道。

“郭致林，你还想当警察吗？”晶晶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郭致林侧过脸，不耐烦说道：“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晶晶双手抱于胸前，威胁道：“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大吵大闹，直到有人报警，把我们一起抓到警察局。然后，你就等着你的前任上司教训你吧。”

郭致林从裤袋里抽出双手，然后向前走一步，直盯着晶晶的眼睛问道：“林晶晶，你到底是什么人？”

晶晶也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郭致林的仇人，难道你就不想为你的师傅报仇了吗？”

“你特意跑一趟，是为了劝我回警局继续上班？”郭致林狐疑问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晶晶望一眼阿东，阿东坏笑着答道：“劝你？我们可没那么好心，我们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郭致林朝阿东问道。

晶晶又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说道：“我要你开警车载着我，跑遍我们这里的每一条马路。”

郭致林叹口气，假装为难说道：“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也知道我都不是警察了，无法回警局开车。”

“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晶晶说道。

郭致林露出流氓样子来，哼笑反问道：“要是我办不到呢？”

“要是你办不到，我们会一直找律师投诉你，就为了你昨天闯红灯的事。如果是这样，你这个警察，才真的是当不成了。可你要是同意了，我们就不投诉你，还会去警局找你的上司说情，说昨天的事是一场误会。然后最快下周一，你就可以回去上班了。”阿东代替晶晶发言道。

听到阿东的话，郭致林问晶晶，“林晶晶，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保证。”晶晶坚定回答一句。

“那我们先回警局吧。”说完，郭致林理理有些杂乱的发型，然后将放在这楼下旧屋里的摩托车拖出来。

见郭致林这般打扮，晶晶捏着自己的鼻子，冲他嫌弃说道：“回警局之前，你先把你身上这套，已经穿了好几天都没换过的衣服，换掉吧。我怕闻着你身上衣服的味道，我会受不了，要吐。”

“等着。”

说完，郭致林上楼，找一套闻上去臭味霉味没那么明显的衣服换上，然后简单刷几下牙，用水冲下头再下楼。

在郭致林上楼忙活时，阿东在楼下大喊，“我们先去警局了，你在后面跟紧点。”

喊完话，阿东上出租车，准备把晶晶送到警察局。

上车后，阿东充满忧虑，对坐在后座的晶晶说道：“晶晶，你为什么又要帮他呢？他要是恢复了警察身份，一定又会对你穷追不舍。把你抓到监狱，可是他当警察的目的。”

晶晶靠着座椅，眯着眼睛有些疲惫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只知道我现在有点困，想睡觉，我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别人打扰。”

“晶晶，要不你就睡在我车上吧？我带你全城跑。”

晶晶继续闭着眼睛说道：“我坐你的车，半小时或是一小时后，郭致林还是会追上来。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干脆坐他的警车得了。我去哪儿，要做什么事，他看得更清楚。”

听完晶晶的话，阿东开车送她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