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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顺仪给我下个药都做得如此错漏百出,两年前她如何做得到悄无声息地害死一个皇子呢?”谢珝真说,“陛下和娘娘想必也是清楚的,只是线索在颜柔处断了,而颜柔又是钱氏的家生子,无论真相如何,钱氏她都撕不开干系。”
皇帝将钱氏打入冷宫,表面看来,是他也认定了,钱氏有谋害四皇子的嫌疑,只不过拿不到确切的证据,才没杀她而已。
可谢珝真稍微一琢磨,便明白皇帝此举是有意要保下钱氏的性命,在联合上那一瞬间皇帝有些微妙的表情......谢珝真猜皇帝心里可能已经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可皇帝......不想再追究。
这个认知叫谢珝真在脊背发寒的同时,心中的目标反而愈发坚定起来。
她一定要帮助女儿夺得帝位!
虽然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可是她可以慢慢地学,必须要抓住皇帝的心,她的女儿也不能只是后宫中的寻常公主,必须要让皇帝像重视皇子一样地重视女儿才行!
谢珝真微笑着对许小仪说:“钱氏眼下已然是个废人了,比起她,我觉得阿圆你还是要多多留意沈小仪些,方才她离开的时候,那脸色真是难看。”
对沈小仪的能力谢珝真还是有些忌惮的,可这么久看下来,许小仪除了在侍寝前莫名其妙平地摔之外,就再没有过如此莫名其妙倒霉的意外了,所以谢珝真揣测沈小仪的能力应该是有很大限制的。
这限制可能是距离,也可能是时间。
而许小仪也已经许久没有再展现出过貌似是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这让谢珝真对自己先前的推测产生了怀疑,或许她的能力并不是直接影响人的情绪,而是要通过某种介质,比方说药物、香料之类的。
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
谢珝真可以慢慢旁观这两个小仪是如何出手争斗,再有被丢到冷宫里的钱氏也能帮她认证一些猜测
不过。
如果钱氏的系统真的只能让人做莫名其妙的梦的话,那也太鸡肋了吧?
与此同时,冷宫中的钱氏也正在埋怨系统的不中用。
她被贬为庶人,身边的宫人全部被尚宫局提走审问,冷宫里虽然也有宫人,但这些宫人都是做扫撒巡逻的,根本没人会愿意主动去伺候一个被贬失宠的嫔妃。
钱氏被押进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首饰都被摘下,只留着一身衣服,孤单单地被丢进冷宫的一个落满灰尘的空房间。
她蜷缩着在里头待了一夜,对自己的未来愈发恐惧。
【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
钱氏的语气再也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昂,而是带着些哀求地问系统。
系统有气无力地回答她:【滴——本系统只加载了托梦功能。】
【......真是没用!】钱氏习惯性地埋怨起来。
而系统对她这糟心的脾气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先前宿主愿意按照系统的建议,先获取赵才人的好感的话,系统现在或许能有一次直接给皇帝托梦的能量。】
【我落到现在这地步,赵氏也有一份责任,你怎么还敢提让我讨好她这件事?!】
系统:......
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狗那什么改不了是吗?
它对宿主的智商绝望,又一次想要主动解绑。
自杀算了。
然而就在这时。
钱氏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她先是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想要躲避,然而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钱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朝着那人跑过去:“娘!娘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扑进钱母怀里嚎啕道:“娘,你去告诉陛下,女儿真的是冤枉的啊!”
哪知钱母只是用力将她拽开:“行了,哭成这副丑模样,真是没个体统!”
钱氏呆了片刻,身子颤抖下,立刻规矩地将手脚放好,自小被严苛教导过的规矩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哪怕落到冷宫里来,在听见母亲训斥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她还是会下意识地纠正自己的仪态。
钱母生得与钱氏并不很像,只是这对母女的穿衣风格十分相似,都是老成持重的类型,而钱母眼角的纹路格外明显,显得她有些刻薄。
“你房里的那个婢女,我早说叫你处置了,你偏不听,非要留着,现在好了,做出这样的丑事来!”钱母挑剔地看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女儿,“你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世家贵女的模样,真是给我,给你爹,给你祖宗丢人!”
钱氏委屈道:“她是记名在册的宫女,女儿又不得宠,哪儿有那个能耐没声息地处置了她?”
“没能力处置一个宫女,倒是有能力谋害皇子,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听着母亲毫不客气的质问,钱氏只感觉自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剜着,痛得她不断地发抖,泪水簌簌落下:“娘......我真的没有......”
“陛下为这事召了你父亲和我入宫,把你父亲好一顿训斥,你怎么还有脸哭?”钱母眼神里写满厌恶和不耐烦。
皇帝其实并没有直接定罪钱氏谋害四皇子,只是钱母埋怨女儿牵扯进这样的大事里,又被废弃,实在是丢她的脸面。
钱氏只有她一个母亲,可她在钱氏之外却还有许多孩子。
于是她一进门就开始挑剔钱氏,见钱氏模样狼狈,又开口骂道:“这么大个人,衣服头发都穿不好,梳不整齐,我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下你这么个没用的,连累全家丢脸!”
她管也不管满脸痛苦的钱氏,只冷声说着:“你父亲教女不严,被陛下夺官了,你两个兄长也被贬谪出京,要去那穷乡僻壤讨日子,还有你妹妹......待你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先前说好的亲事也是不成了。”
钱母斜觑着女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咱们这房;里子面子统统没了,日后在京城,就得靠着你叔父过活,你叔父家的宝姐儿再过个两三年,也能参选了......你好好想清楚,别连累了她。”
把小瓶丢给钱氏,钱母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把衣服穿好,别跟个勾栏里的贱秧子一样,死得体面些,别再给我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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