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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梦系统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扫描功能:【主、主人......】
谢珝真也感觉自己心神有些不稳,头晕目眩浑身发冷,只是皇帝还未走远,因此她将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互相握住,用疼痛来保持冷静:【他身上有系统,或是,有过系统,对吗?】
【......主人......】造梦系统已经整个统都被吓傻了,仿佛又回到那个发现同行被掏到只剩下个空壳的瞬间,【是、是的,皇帝他身上有主神能量的残留,但已经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了,和邓贤妃的不同,皇帝身上的能量波动虽然也很微弱,但是系统经过与资料库进行比对之后,可以确定,那就是残存的万界聊天群!】
【......灯下黑,灯下黑啊!】谢珝真等到再见不着皇帝的背影了,才泄愤般地抬脚踹倒旁边的一把座椅。
巨大的声响把才走到门边的云容吓了个激灵:“昭贵嫔娘娘?”
谢珝真深吸一口气,暂时稳住了心情:“云容姑姑,可是娘娘那儿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不是的。”云容摇摇头道,“许美人醒了,娘娘让臣来请您过去。”
阿圆醒了?
难得听到一个好消息,谢珝真叹气道:“那就劳烦你带我过去了。”
里头的血腥气依旧很浓,因许美人才刚刚小产见不得风,所以这屋子的窗户只是稍微打开了一条缝隙透气,以至于血腥气久久不散。
坐在许美人床榻边的皇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的身体遭病痛折磨已经许多年了,后来病危时虽是被许美人以奇药相救,但到底是底子亏损太多......而今又乍然揭穿了她信任多年,甚至将其视为手足的邓贤妃之真面目,再度遭受重大打击之后,那沉沉的病色,仿佛又再度纠缠上了她。
见谢珝真进来,皇后白着脸勉强扯出个笑脸来:“你来了就好,我先出去看看这事儿到底要如何料理,正好许美人也醒了,你来陪陪她吧,她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先宽宽心情,把身子养好再说。”
“娘娘也该多多保重自个儿的身子。”谢珝真总感觉皇后的面色里透着一种枯败的不祥,便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乾坤独断,我等宫妃不过是依附于他才存在,娘娘先前也提醒过我,凡事要留下一线生机才好,娘娘又何必......”
只要皇后不总是与皇帝对顶着来,那皇后的位置就一定是牢不可破的。
可谢珝真入宫这么长的日子,已经见过不下一次皇后与皇帝分歧的场面了,走到今日,两者之间似乎还有情分,但又似乎这情分已经摇摇欲坠。
初见皇后的谢珝真,只为她的威严和十足的底气而震慑,几次三番试探过后,终于认定这位皇后娘娘乃是面冷心善之人,尤其对同处后宫中的女子们多几分的怜惜与回护......只是这份善心,大概包括皇帝在内的许多人都是无法理解的。
谢珝真能够看见,也能认同,但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和处境都不能允许她去成为和皇后一样坚定而慈悲的存在。
只见皇后轻轻摇头:“本宫......我其实从小就不是什么太过于安生的人,北地没京都里这么多的规矩,我年幼时,也是爱跑马,爱打猎,在街头巷尾到处晃悠的,那时我痴迷于侠女剑客的话本,恨不能提了三尺青锋便去闯荡江湖打抱不平......”
“只是这世间事,往往都不是能叫人如愿的。”皇后目光中透着柔软的怀念,“我父王早逝,母妃和姨娘们都是闺中之秀,在北地,一群寡妇撑起一个王府是很难的,但母妃还是坚持带着我们在父王离世之后,依旧留在王府里,主持东乡城中一应事宜,直到我年岁日长,到了......不得不择一夫婿的时候,才只能一家子都入了京来。”
“那时我便明白,我注定是做不成江湖侠女的,但......或许我能像母妃一样,也为其他身不由己的女子,撑出一片天呢?可现在我总是做得不够好,总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
泪光在她眼角闪烁:“东乡王独女的身份,若是未曾入宫......”
“娘娘执掌后宫,已为后宫众人拦下许多的不平事了。”若不是那来自世界之外的种种奇异事物太过防不胜防,皇后也从未遭其所害的话,谢珝真相信,自己所站的这个地方,必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和遗憾。
更不至于叫眼前女子的眼中,生出那么死寂苍白的情绪来。
“唉......罢了,说这烦心的做什么。”皇后轻轻抹了下眼角,轻轻起身离开。
谢珝真怀抱着一种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心情,看着这王朝最尊贵的另一人离去的背影,心生感慨万千,一时间,竟然也将被皇帝同样是系统持有者的惊悚感给压了过去。
她不知道皇帝对系统的情报掌握到何种地步,更不知道他从万界聊天群里获得了些什么奇异的事务,也并不了解他与英国公府之间,究竟是不是存在更加隐蔽的交易。
【你们每一个系统都知道后世会发生什么吗?】谢珝真淡淡问道。
造梦系统缩了下:【是的。】
【我知道了。】
【主、主人!别灰心啊!】见谢珝真似乎没了活力,造梦系统努力克服自己从心的天性,【万界它挨抽挨得可严重了,说不准它才绑定皇帝没过多久就嘎了,也说不定,它根本就只是剩下些残存的功能被皇帝给捡着了,完全来不及发布任务!】
【我没事,只是需要时间理一理。】谢珝真安抚了一句,便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许美人脸上全无血色,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闭眼离去,强撑着眼皮看见谢珝真,想要对着她笑一笑,却没那个力气。
谢珝真了然地俯身把许美人的被角又压了压:“小混蛋,可把我吓坏了。”
她摸着许美人冰凉的额头,心里却很想知道,皇帝等在那乌篷船里,看自己在水中无助挣扎时,会不会觉得这女子狗刨的模样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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