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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检测,男主生命力过低,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
谢涵瞳孔一缩,忽然往后一坐,一手遮面,微微喘息着――他刚刚…刚刚居然想干脆杀了霍无恤,真是魔怔了。
男主生命力过低,请宿主尽快立刻措施
谢涵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扒拉着人抖了抖雪,左手忽然有些痒,他不禁侧头,发现掌心下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有些惊喜地把人放下。
然而等了好一阵,睫毛颤停了,眼睛却没睁开,人也没醒。
谢涵:“……”
“喂,醒醒,醒醒!”谢涵啪啪啪地猛拍人脸,脸都肿了对方也没丝毫动静。
他叹了口气,最后把人打横抱起。
来的时候,系统一个劲催促,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时时刻刻笼罩着,没觉得什么。现在这股劲头过去了,就觉得风雪透骨,脸刀刮似的疼,五指冷痛僵硬,连夜赶路后的疲乏酸痛也一股脑地涌上来了。
谢涵抬头看看天色,灰蒙欲暗,快入夜了,这可不是能放松的时刻啊。他加快脚步,循着原路,中途换了几个姿势,也没找到一个能好好带着人下山的方式,真是恨不得解下腰带把人栓自己身上。雪山上走本来就不容易了,还要再揣个人,简直了。
“哗――”的一声,谢涵忽然脚下一个打滑,眼见着手里的人就要摔出去了,系统立刻释放尖叫波,“宿主保护好男主啊!”
谢涵头一痛,下意识地往前一扑抱紧怀里的人,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哗啦啦地往下滚。他两只手紧紧包着对方脑袋,尽可能地把人搂进怀里,拿自己身体滚着一路的棱角。
途径一棵光秃秃的树干时,他眼疾手快抓住,这才减了势头。
正要喘口气,耳边忽然由远至近传来一阵轰鸣声,身下的雪地也似在突突颤抖,抬头看去,只见一块巨岩裹着大片积雪宛如风暴般滚滚而下、择人而噬。
眼底大片白茫无限放大,喘到一半的气还噎在喉头。
逃!
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这个字上,谢涵连忙要站起身,左手却一紧,还没等他反应回来,腰间的剑便被一把掷了出去。
左手传来的力道把他连连往一侧拖去,“抓紧!”短促嘶哑的声音响在耳畔,谢涵来不及多想,赶紧抓住面前一人合围的粗壮树干。
下一瞬,便是一股巨大的压力从身上排山倒海般碾压过来,带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痛欲裂,就在他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右手抓紧的树干松动起来。
“游泳!”又是一声短促的低喊。身体已被身侧人带着翻身举手挣扎着在雪流里往上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又也许已经几个时辰了,谢涵不确定自己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还是已经昏过去过了。总而言之,在这一刻,已是一片寂静,没有轰鸣声也没有冲击力。
黑暗中,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抬手,却觉得手有千斤重,有钻心的疼,周围分明是积雪却如石块一样坚硬。
“你醒了。”低哑的声音响起,左手上传来一阵不轻的晃动。
“轻点。”谢涵倒吸一口冷气。
力道骤消,好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变得轻快响亮了些,“我就确定一下你死了没!”
谢涵:“……”
“你怎么不说话了?”好一会寂静,霍无恤又冷不丁吱了声。
谢涵:“我就想一下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醒着的。”否则,醒的也太巧合了罢,醒后的动作也太灵敏些了罢。
消音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谢涵幽幽道。不是他小气,真是气人。
对方心理他也猜得到嘛――吃不准他这么巧合这么突然出现的用意,因为不放心所以假装昏迷静观其变亦可出其不意,顺便省点力气,他不是不能理解,但前提是,他现在没被活埋在雪里。
“我就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脚下一滑滑出个雪崩来的。”霍无恤回道。
谢涵:“……”
“脚下一跺,地动山摇,不愧是公子涵,佩服佩服。”
谢涵觉得自己简直要气歪鼻子了,如果没有抱着个装死的累赘,他会一脚滑倒这么蠢?
他胸膛起伏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胸闷得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喂,你怎么了?”霍无恤似是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我…”谢涵喘一口气,“我就猜测一下你是怎么被雪活埋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铛铛铛的声响在耳边响起,是积雪被被撬动的声音。
“你在干嘛?”撬雪的声音不像往外,谢涵狐疑。
“你别说话,省点力气。”霍无恤说话的声音又有些许焦急,谢涵不禁更疑,他缓缓、缓缓地挪动手臂,从腰间掏出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闪着莹莹光泽,黑暗逼仄的空间瞬间亮起幽蓝的光,不亮,却已能勉强视物。
一把利刃就在他鼻尖三寸处,他瞳孔一缩,忙往后仰了仰头,这才发现脑袋一圈都是利刃凿过的痕迹。
“你怎么样?”霍无恤看一眼对方手里的夜明珠,收回目光问道。
定下心神看了看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匕首,还有脑袋一圈扩大的空间,谢涵反应回来对方是在给他挖气。
他顿了一下,“多谢。”
霍无恤轻哼一声,收回匕首,“你有没有水?”
谢涵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霍无恤没说话,举起匕首,在拇指上一拉,一串血珠簌簌而下,谢涵看一眼血珠方向,从对方指间落下,往头顶方向而去,他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议。
霍无恤目光微变。
“怎…怎么会这样?”谢涵脸上是十分明显的吃惊。
霍无恤敛下凝重,晃晃匕首哼笑起来,“不懂了罢。”
“你是不是以为头上对的一定是往上的,脚下一定是往下的。”
“你是说我们现在头朝地,脚朝天?”谢涵反应回来,脱口问道。环视四周一圈,皆是积雪,白茫一片,看起来一模一样,没有上下,没有南北。
“你不都看见了么?”
谢涵心下一沉,是啊,都看见了,眼睁睁看着那串血往头顶方向落去,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往头顶方向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往脚下方向……逼仄狭窄的空间根本动手都困难,遑论翻身了,难道用脚一点点磨掉积雪么?
他阖了阖眸子,心中阵阵无力,剧痛乏力淹没而来。
没想到他透析天机,却是急躁冒进、引人忌惮、终致祸患,到而今无路可走……
“喂。”冷不丁一声打断他的自嘲绝望,霍无恤拿匕首鞘背拍拍他的脸,“傻了啊?”
谢涵睁开眼睛,脸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皱起眉头撇开脑袋,“你做什么?”
霍无恤撇嘴,“什么做什么,你这什么表情,你把我打成猪头我有说什么吗?”他指着自己脸上犹红肿的两块肉。
不说还好,一说谢涵干脆狠狠剜了人一眼,“你若早醒,何至如今祸患?”
他虽然不是真心诚意,好歹也是劳心劳力地来救人,却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被系统抹杀来得干净,“早知如此,我管你死活。”
霍无恤色变,顿了一下,“呸”道:“我也没叫你救来我!谁要你多管闲事!”
谢涵抖了抖唇,撇过脸不看人。
系统见谢涵怒溢于表,连忙劝阻,哪知对方现在一副“人之将死,无所畏惧”的样子,“你说积雪从我们脚底算起只有两个胳膊的距离,那我告诉你,按刚刚你的男主挖雪的速度算,再算上雪会越来越硬的问题和我没有武器徒手挖只会更慢的事实,从现在开始挖到这个空间能让我们转身再出去,至少要三日夜。这过程中,我应该已经冷死、饿死、窒息而死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你给我个痛快。”也不用再受制于人,他真是受够了。
系统:“……”
谢涵想起袖里还有狐源之前给的那瓶汞水,想要伸另一手去拿。
这才发现,另一手至今仍与对方交握着――被雪流冲下失了抓着的树干后,对方的手就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两个人都如抓最后一块浮木般地死死抓紧,到如今僵硬到麻木也忘记松开了。
那边霍无恤已经自顾自叮叮叮地凿着周围积雪,感觉到指间使力的一挣然后剥离、脱开,他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对方手里正捏着个小瓷瓶拔开软塞。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见目光投来,谢涵“不计前嫌”地冲人一笑,灿烂明媚,在幽蓝的珠光下朦胧美好得让人心醉,“来点么?”他微伸手。
霍无恤凑近看了一眼,脸色勃然变,连忙劈手夺过,盖紧软塞,“你疯了?”
“有什么所谓。”谢涵耸肩,吹了口哨音,“听人说冷死饿死很难受,窒息死不仅难受还很丑……”
“不会死的。”霍无恤一口打断,“我们很快就能转身,然后再挖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再挖一会儿,也许是很久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可能只是薄薄的一层而已。”
“无知者无畏。”谢涵笑了一声,朝人伸了伸手,“给我罢。”
霍无恤简直不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好他一样,为什么现在一点尝试都不做就要放弃了。
他把汞水塞进自己怀里,拿出半张狗啃过似的烧饼,掰了一块贴对方嘴边,“你是不是太饿了?”
谢涵怔了怔,忽然叹了口气,“你吃罢,我不饿。”
霍无恤想了想,又抓起个雪团搓一搓塞进衣襟里,过了会儿伸出来掌心里只剩一点还没漏光的水,捧到谢涵嘴边,“那你是太渴了?”
谢涵看着对方专注黝黑的双眼,忽然有些烦躁,“你自己喝,不必理会我。”
霍无恤不说话,只保持着捧着水盯着谢涵的姿势,纹丝不动。
二人一时僵持,水滴从掌心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嘀嗒溅落,融入积雪,了无痕迹。
直到手里的水漏了个干净,霍无恤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楚楚夫人怎么办?”
谢涵微微一震,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覆下,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忽然,他道:“你知道三十年前齐武公伐燕的事儿罢。”
突然说些有的没的,霍无恤拿不准对方的意思,只点了点头。
所幸,对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小的时候,一直觉得齐国是大国,文化鼎盛、闻达列国,是最最强大的,宋国是齐国的附庸,邹、绞、杞年年遣使来贺。一直觉得祖父是无所不能的,文治武功、雄才伟略,平団分燕,扩大齐版图三千里为四千。”
说这些时,他嘴角带着一抹与有荣焉的浅笑,却又转淡,“所以,第一次听人讲起伐燕这个事时,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跑去找当时参战的须将军求证。你可不能不知道,须将军有多爱吹牛多会得瑟,每天都是笑哈哈的,以致他当时苦涩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他说‘梁公有意,何能违背’。”
“如果是昊天子的王命也就罢了,可梁公凭什么?同属公爵大国,他凭什么?那时候的梁公也不过是刚及冠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我祖父却已执政三十余年声名响彻列国,他凭什么要我二十万将士一年浴血奋战化为乌有?”
霍无恤听故事似的往后一躺,拿胳膊枕着脑袋权作休息,见对方神色激动,平平道:“有什么为什么?梁强齐弱而已。”
“对。”谢涵淡下神情,声音也转淡,“梁强齐弱,利害权衡。那个时候我就想――终有一日我要让齐国屹立于列国之颠,无人敢欺、万国俯首。”
“厉害。”这回换霍无恤吹了口哨音。
谢涵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太难了……太难了,士卿贵族、尾大不掉,奸臣当道、国君昏庸,朝廷运转效率低下,制度陈旧腐朽,百官尸位素餐,将士各自为政……现在我才知道梁公有多厉害,这么多家族,居然也压制得住……我就连他十分之一都没有,枉遭他人算计、退无可退,更遑论……”
子不言父过,人不揭己短,更别说在一个不熟的异国人面前大陈本国弊端了。谢涵却以一种“不说就要埋进土里”的架势话唠个不停。
霍无恤:“……”
他揉揉耳朵,掰下一块烧饼塞进嘴里,又抓起一团雪搓搓含进嘴里,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转头继续凿雪。
“叮叮叮――”
抒发了一通情怀,正痛心疾首的谢涵:“……”
对牛弹琴,与猪抒怀!
然而想自尽总是一瞬间的负面情绪,被打岔那么久,通常人都很难坚持下去。
谢涵自己揉了揉气得有些疼的胸口,然后从袖中取出两个燧石和一根艾条,拿燧石轻轻一撞,擦出火花,引火到艾条上,举着艾条凑近霍无恤凿雪的匕首。
霍无恤看人手里的东西一眼,“你随身带这个?”
谢涵根本懒得理他。
霍无恤不乐意了,“啊呀”叫了一声,“你不是罢,有这些东西还让我…‘寒胸化雪’?”
他忽然凑近对着谢涵耳畔一叫,简直整个耳朵嗡嗡响,谢涵险些惊得跳起来,反应回来后“啪”地把人脸往一边推去,怒道:“我又没叫你化雪!”
“那我还没叫你救我呢。”霍无恤伸出舌头:“略略略――”一个没伸好,直接舔人脸上了。
“!”
湿热的触感在脸上飞快地滚了一圈,谢涵眼睛一瞬间瞪大。霍无恤连忙收回舌头,倒打一耙,“你脸凑这么近干什么,脏死了。”他“呸呸”几口。
谢涵简直要气疯了,“混帐!我掐死你!”
他扔了艾条和夜明珠,两只手紧紧卡着对方脖子,手背青筋毕露。
咳…咳咳咳……”霍无恤脸色通红、目精上翻,扔了匕首一边掰谢涵的手一边往后缩。
二人中间尚有一段雪层,只是在头部处相通罢了,谢涵正借着这段空挡掐人,霍无恤一个劲往一边躲。
眼见着对方就要逃出他伸手范围了,他哪里肯依,整个人欺身压上,死不松手,霍无恤奋力后逃,一拉一扯间,“轰――”的一声,雪层被推到,四周也不断有积雪簌簌落下。
谢涵一惊,霍无恤忙趁着这个空挡挣扎出来,扯着喉咙咳了好一会儿,指着对面人骂道:“你脸黄金做的?还是肉没长牢,舔一口就要掉下来了?”
谢涵抖了下嘴唇,捡起掉下来的雪团就往人脑门砸去。
霍无恤扭头一躲,却没再说话,而是顺势一滚,把落雪压在身下,周围空间瞬间扩大一倍,已够转过身来头朝上了。
“真有你的――”他有些惊喜,一拍人,正中左胸,谢涵闷哼一声。
“你……受伤了?”霍无恤缩手,看人脸色,只是本来就不亮的夜明珠掉进雪堆里更暗了,哪里看得清人色。
“没事。”谢涵冷冷道,抹了抹嘴角一点血迹,也学着人转了个方向。
有了充分的施展空间,霍无恤又开始凿雪了,凿的速度更快了不少。谢涵重新燃起根艾条凑在对方手边融雪来帮人快凿。
好一会儿寂静无声,只有叮叮叮的响声。谢涵脑中却有什么一闪而逝,他忽然问道:“你是腊月二十五被雪埋起来的?”
“啊。”霍无恤随口道:“腊月二十五清晨。”
“我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黄昏了,一共三天两夜,你――”谢涵目露惊奇,不可思议,冰天雪地、积雪深埋,他迟疑了下,“你就是靠着那半张饼和雪水过下来的?”
现在居然还没什么异样?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始觉对方的乐观也许是自有底牌。
霍无恤耸了耸肩,“没有,我往上挖挖到一半发现一棵歪倒了的松树,那东西的根现在正嫩,既能填肚子又能解渴。树干砍下来还能取火稍微暖和一下。”说完,他对着谢涵手里的艾条摆摆手,“好了,不冷了,把它收起来,不然等会儿清气烧完了,你又要胸闷了。”
谢涵:“……”他吹了吹艾条没吹灭,便扔雪里踩了踩。
见对方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霍无恤停下手甩了甩,“松树根能出现第一次,为什么不能出现第二次?除非你现在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但我还不想死。”
谢涵一怔,过了会儿,缓缓咀嚼了下这半句话,“你没有我那么远大的志向……”
霍无恤自然不懂对方讲这句话时的复杂心理,他伸手在雪里拍了拍,“对,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是想活着。从出生到现在,我有十几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我现在还好端端地在这里。所以,这次我也一定会活下去。”
谢涵看着他专注而笃定的目光不由一叹,“世事发展真是变幻莫测。”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小可怜会有一天携雷霆之势横扫七国。
他一哂,心底却没由的升起一股希望来,伸手夺过对方肌肉发颤的手里的匕首,把人往地上按了按,“你歇歇。”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往上凿雪。
霍无恤按了按手臂躺下,拿胳膊枕着脑袋深深地凝着人清瘦的背影。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喜喊声,“哎,你过来看看。”
他立刻朝前爬去,只见尽头处也是一个歪倒的树干,下方根茎隐隐,谢涵正指着它眼睛亮亮的,“这个可以吃吗?”
霍无恤看了那树一眼,又看了谢涵颇为期待的面色一眼,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块烧饼掰下一块递人嘴边,“你先垫垫肚子,这个有毒,不能吃。”
谢涵:“……”这回他倒张嘴咽下了。
“燧石拿来,不能吃,倒可以升火。”霍无恤拿过匕首三下五除二切下树干露出来的一段劈成木段,拿雪团搓了搓吸水,很快升起火来。
橘红色的火光跳起,谢涵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身似乎已经冻结的血液又缓缓流动起来,见霍无恤又朝火堆里扔下几个石块,不禁奇怪道:“这是做什么?”
“这么点木头,很快就要烧光的。石头冷得慢,等会儿可以抱着它。”
说完,他捧起团雪在火上烘了烘,等雪化成水就着掌心喝了几口。
谢涵依样画葫芦,等两人暖过一阵,霍无恤往火堆里啪啪啪扔了几团雪,火便灭了。他拿起匕首朝前接着挖去。
谢涵想了想,脱下狐裘,用没烧掉的木棍夹起几块石头塞进去包好,匍匐过去把狐裘包往人怀里一塞。
霍无恤愣了一下,便脱起自己外套来。
“别。”谢涵抬手,“你穿得单薄,我穿的多,再说我再不济还比你大两岁。”
霍无恤顿了一下,点头,“那你去火堆那里休息。”
柴火虽然灭了,到底还有余温。谢涵抱着腿蹲在柴边,使劲撑着眼皮。
霍无恤捏着狐裘,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入四肢百骸。他微微低头拿冷痛得厉害的脸蹭了蹭裘衣,蹭完才反应回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回头,只见柴火旁的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面色微变,“谢涵!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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