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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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终归于人海，乌克娜娜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她觉得这样做戏的表情很累。

但这里是萌学园，是她生长的地方。

乌克娜娜总是在想，自己眼下的所作所为是与她前十八年所有认知所相悖论的。

可她在那虚无缥、看不清方向的时空裂缝里忍受了太多太多的。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这样下去 这个人是活不了的。

为什么啊，妹妹、红色月亮、爷爷，她乌克娜娜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值得挫骨扬灰的事，唯一一次任性就是拔下了森林之星。

可就是那一次的任性，叫萌学园受到了暗黑族的入侵，连妹妹最终也化为了宝石。

归根结底，在自我怀疑中 强大的女战士、月之星被自己的心魔所缠。

索性还好，她现在一无所有了。

那曾经18年的美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她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还好她现在一无所有。

想着想着，她侧身走到了酒桌前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果酒，听着台上激昂的宣讲，看着青春积极的同学同学。

曾几何时，她是最优秀的特优生，是萌骑士中最强的月之星，是肯豆基校长的孙女，是奈亚公主的姐姐。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酒意醉人，人自醉，独自悲伤秋。

可惜你们不懂高岭之花坠落泥潭，她清醒的折磨着自己，清醒的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

跌跌撞撞的先行离开大厅了，看着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往日里一朝一暮的欢喜回忆便涌上心头。

乌克娜娜看着阁楼的方向，不知怎的便只想上楼去看看，往日里的阁楼只有萌骑士能进入，等她上到平台时才看清了门口处的一道法阵。

这样简单的法阵她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是萌五星一起布下的结界，她这样打开了 估计他们立刻就能发现了。

掌心浮现出一个雪花的标识，贴上了那个法阵，将阁楼的门打开了。

阁楼如旧，但却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乌克娜娜将眸子移向了奈亚宝石的位置，看着自家妹妹的身影，将奈亚宝石放在手心中轻轻的揉了揉。

“乌拉拉，姐姐回来了。”话才方落，并在脑海中想起了女生活泼开朗的身影，她天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来找我的姐姐，她叫乌克娜娜。”

“姐姐，我们回萌学园吧。”

“这段时间和你们相处，我很开心，大家保重了，姐姐…”

“五星合体，圣剑无敌，日照大地，圣辉无垠。”

乌拉拉祭奠了自己的身心与灵魂，化为索雷伊圣剑的一部分，承担起作为奈亚公主的命定责任，守护着自己最爱的姐姐。

想到这里，乌克娜娜眼角流落出一抹清泪，眼泪落在了奈亚宝石上，透过阁楼只留有一道光在她身上，将乌克娜娜一半置身光明，一半置身黑暗。

这里和三年前并没有多少变化，那时候乌克娜娜喜欢坐在阁楼南侧与艾瑞克手谈残棋，也喜欢在阁楼上一个人偷偷内卷。

这里是她从奈亚公主时期到萌骑士月之星时期十余年里承载了最多回忆的地方，逐渐的也成为了萌骑士的象征。

就在靠东墙的书架上，她找到了自己的笔记本，这种感觉很奇妙，乌克娜娜翻开笔记本后看见的就是工工整整的笔迹。

应该是钱进导师的课程笔记，她对此很有印象。

作为钱进导师的最后一个学生，自己未能完成学业，而眼下也不清楚他的去向，想来是已经退休了的。

阁楼下传出声音，探头的是熟悉的面孔。

艾瑞克内心五味杂陈，他清楚来阁楼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但也有些担心 毕竟方才乌克娜娜亲手推开了自己，连带着在前排听大会的时候也在开小差。

对上艾瑞克的视线，乌克娜娜漠然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了，这一场谈话终究会来的，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孔雀豆项链。

孔雀豆项链被她拿在自己面前，这给了艾瑞克一些虚幻的希望，毕竟这是少年之间美好爱情的见证，冰封的孔雀豆花语是，“永恒的爱”

艾瑞克登上了阁楼，他稍显尴尬的找着话说，“阁楼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我、谜亚星、焰王、欧趴不想破坏这里，只有在最危机的时候，才有可能来阁楼。”

说完这些话，他有些紧张的抬头去看乌克娜娜的神色，原来伟大的萌骑士队长也会有害怕的事，原来随着年龄都增长 我们都失掉了一些名为“勇气”的东西。

乌克娜娜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情绪，她将孔雀豆拿到了手心，寒冷的极冰由此融化成水。

嘀嗒—— 嘀嗒——

落在阁楼的木质地板上，孔雀豆在接触到空气后恢复了自己的生命，拥抱自己的那一瞬间，它迎来了死亡。

干枯发扁的孔雀豆并不好看，艾瑞克不是愚笨的人，他哪里还不清楚乌克娜娜的意思。

只是，他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没想到。

“娜娜，能给我一个…理由么？”这几个字叫他心中七上八下，就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

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即便强大如萌骑士队长的艾瑞克在面对挚爱时也无能为力。

乌克娜娜凝眸看着他，将手里的孔雀豆顺着阁楼的窗户扔了出去：“没有理由。”

艾瑞克呆呆的看着窗户，脑中只有一个念想，马上去捡孔雀豆。

“好，我…我知道了。”

即便两个人在相处中有如何多的争吵，但他始终可以分清楚，乌克娜娜的生气是无声的。

她不肯把自己的极端情绪表露在自己面前，在这样沉默、冷静之下，他们之间真的没有未来了。

艾瑞克小心翼翼的最后将乌克娜娜的身影收入眸中，随后转身努力挺着自己的脊梁，不叫自己显得那样狼狈。

“艾瑞克。”

听见身后女生的话，他立刻驻足了下来，可接下来的话无疑是将他又一次打入了深渊。

“阁楼我可以借用么，东西有点多，还有…我想随时随地可以陪着乌拉拉。”

他自己该清楚的，乌克娜娜是个坚韧的、倔强的性子，她的每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所以 也就是说 他们之间真的没以后了。

“当然可以，大家不会有异议的。”

他虚浮着的步子暴露了他的心，随着沉重的一声“咣当”，阁楼下传来了欧趴的声音。

“艾瑞克，你没事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单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寒冷的冰属性驶卷使叫她不为感性所驱动。

艾瑞克，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回来吧。

我不想在你眼中的乌克娜娜与曾经相悖论，守着我们曾经最单纯、美好的记忆。

欲与君言休，奈君心难改更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