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缘起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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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均依着礼数给那僧人回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来问出心中疑惑：“我们可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下看您有些眼熟。”

那和尚淡然一笑道：“贫僧见过施主你，可施主不一定见过贫僧。”

沈均听着只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刚想向和尚表明来意便被和尚制止住。

“施主，不着急的话可否道院内小坐片刻？”和尚语气柔和，看着沈均的双眼都带着淡然的笑意，沈均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了头便跟着和尚进了寺庙。

彼时已经接近清晨，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沈均跟着和尚借着晨光缓步迈向庙中。

寺里的小沙弥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功课，负责洒扫的僧人也都纷纷上岗。

众人见到那和尚皆是向里问好，沈均这才知道原来这和尚是寺里的住持。

住持带着沈均走到一间厢房内坐下，厢房内只一张掉了漆的木桌和一张看起来又窄又小的木床，就连茶具和茶杯都是住持现取出来的。

等他泡好了茶水，外面原本蒙蒙亮的天已经彻底被高升的太阳照亮。

沈均接过住持手中的茶水凑在唇边抿了一口，有些涩口，但回味甘甜。

“说起来贫僧与你倒是有缘。”住持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是吗？只可惜晚辈记性有些差，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住持您了，还望见谅。”

住持倒是淡然，“见过或者没见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贫僧记得施主便好。”

屋内不知道点了什么香，闻起来倒是沁人心脾，沈均与住持坐着，竟然真的生出些熟悉感来。

或许他们曾经真的见过，只是沈均忘了罢了。

“听闻在贵寺算的姻缘很灵验，在下香斗胆请住持为在下的一位……友人算上一卦。”沈均捏着手中还有些烫手的茶杯问道。

“自然可以。”

沈均刚要问住持借来纸笔便听住持缓缓开口道：“不必，林公子所求之事，贫僧早就为您算过，只是您不记得罢了。”

他这话说得有些莫名，沈均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和尚倒是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杯新茶，小酌了一口这才又开口。

“缘分深浅，天意之外，全看人为，聚散离合全看施主您愿不愿意了，至于您的这位……友人，这一世，姻缘于他一如施主与他，有缘，无分。”

沈均听着，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沉默片刻，沈均缓缓点了点头，“谢住持指点，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和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施主请讲。”

“素来听闻庙里有善雕刻的大和尚，前不久刚做了一个九尾神狐的雕塑，在下想将那雕塑买下供奉于寺庙内。”

住持似乎早就想到了他会这么说似得，一脸了然，“施主，既然舍不得又何必执着离开。”

住持说完便也不再管沈均，只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朝着沈军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均被他带着来到了那个九尾神狐雕塑面前，沈均在狐狸面前站定。

抬头看去，只见那狐狸一双眼睛雕得极为传神，仿佛正垂眼定定地盯着脚下渺小的众生看一般，悲悯又爱怜。

沈均缓缓走近那只狐狸，住持看着他的动作，只淡淡一笑，随后便转身悄然离去。

手掌抚上那冰凉的石块，缓缓抚摸着上面的纹理，狐狸雕刻得精细极了，虽不是什么上好的灵石所刻。

但因着极好的雕工，狐狸浑身的毛发仿佛真色在随微风飘扬一般柔顺灵动。

沈均垂手，将自己身侧的佩剑拔出，好剑估计是许久不见光明，一出鞘摆弄发出阵阵铮鸣，兴奋地差点在沈均手中跳起舞来。

【宿主！您要干什么？】脑海里传来031的声音，冰冷的电子音竟也染上几分焦急。

沈均望着自己手中的好剑，在脑海里默默屏蔽了031的声音。

胸口那处被剑刃割开，有鲜血流淌出来，沈均使了一道灵力引着那鲜血缓缓飞入雕塑体内。

心头血只小半碗，流入那狐狸雕塑之后便隐没在它胸口那处，只散发出一道淡淡的红光便被沈均用灵力封住。

做完这一切，沈均驻足看了那雕像几眼，随即提着好剑决然离去。

山林间一道青色身影飞快地穿过，沈均在一处石壁前停住脚步。

坚实硬挺的一堵石壁牢牢将前路堵死，沈均看着却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那道石壁走去。

撞到石头的前一秒，看似坚挺的石壁上却忽然如水般荡开，为沈均让出一条路来。

待他身影渐渐隐没，那处让开的石壁也缓缓闭合再次变回坚挺的石壁模样。

沈均却不急着离开，只转身掐了个诀将那处的石壁再次封死。

洞内一片漆黑，常常伴着阵阵阴风袭来。

神经就这么摸黑走着，并没有用灵力照亮。

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渐渐地也就能适应这种黑暗，好见被他捏在手中，心口那处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毕竟是刺破皮肉，每走一步还是痛得钻心。

可沈均的脚步依旧坚定，直到路过某处，沈均敏锐地发现，不远处有淡淡的红光闪过。

虽然只一瞬，但沈均的心依旧瞬间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小心起来，他捏紧了好剑，缓缓朝着那处走去。

还未行至那红光闪现的地方，身上却突然多出来一双手。

还不等沈均反应过来便被那只手拉着算进了一侧的洞口中。

好剑瞬间出鞘三分，寒光乍现，拉着他的那双手却突然嫌弃般地将他甩开。

沈均简直满头雾水，漆黑的环境让他视物不清，但刚刚接触的几秒来看，这人设上的气息应该不是檀之。

好剑已然出鞘，沈均举起手来，就着剑身散发出来的冷光抬头朝着眼前的人看去。

“许程烨？”沈均惊讶道。

许程烨似乎依旧很嫌弃沈均，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也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怎么在这？成华仙尊呢？”沈均压低了声音问他。

许程烨听见自己师尊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良久才开口道：“你来干什么？不会是想伙同你那走火入魔的师尊来杀我们的吧？”

许程烨语气不善，沈均也懒得和他计较，只好言相劝道：“我师尊他有些走火入魔，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说完，沈均只将好剑收回，转身便要去找方才那道红光。

手臂被人拉住，许程烨略带鄙夷的声音传来：“你师尊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邪功？”

沈均回头看向许程烨，黑暗中，他一双眸子却闪出些许诡异的，兴奋的光芒。

“我都看见了，他把……把我师尊的……灵力，全都吸走了，师尊他本来只是想跟来看看的……但是，但是师尊他就这么死掉了”许程烨的话有些结巴，语序都有些混乱，却不是因为害怕。

因为沈均在许程烨的眸子里看到了无尽的贪婪，同檀之一模一样的，疯狂又贪婪……

沈均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成华和许程烨会连同檀之一起消失，并不是檀之将他们绑了。

而是师徒俩看见檀之竟能吸食他人灵力，瞬间起了贪心，想要跟着檀之看看他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只不过目前看来檀之怕是已经因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沈均闻言，眉头几乎瞬间皱紧，只将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重重拂开，似乎多被他捏着一秒都觉得肮脏。

“别怪我没提醒你，想活就赶紧离开，檀之所修非正道，终会遭到反噬。”沈均说完便迈开步子朝着那红光去了。

许程烨见状，只觉得沈均此举是想独吞那秘术，脸上的表情隐在暗处顿时变得的狰狞。

沈均自然不知道许程烨心中所想，他的眉心止不住狂跳，不安地情绪将他包裹起来，沈均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一阵熟悉又复杂的灵力气息散出，沈均几乎瞬间确定那就是檀之。

又迈出两步，沈均忽然顿在原地。

心中默念出一串咒语，沈均这才重新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另一边，青岳山中，齐清川身上的灵力瞬间溃散开来，他深棕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一道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