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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任以虚继续沉浸于和高启强的对话之中。

任以虚:“听说你放出来后,还是安欣把你送回的家?”

高启强:“对,刚凑巧,安欣出去办案,我搭了他的顺风车,他把我送回鱼档,结果一不小心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任以虚:“唐小龙唐小虎又来找事了?”

高启强:“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任以虚:“谢谢!”

“哈哈哈,我可不可以认为任以虚这是在自卖自夸?”

“笑死了,他是真把自己掰成两瓣了?”

“没见过这种方式夸自己的,服,大写的服!”

网友看到这,都笑喷了。

高启强:“我一回鱼档,唐家兄弟就来找茬,安欣看到后,跑过来制止,结果唐家兄弟,看不起安欣一个片警。”

“你也知道,混混总以为自己天大地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任以虚:“这么说,安欣没制服他们,唐家兄弟耍无赖?”

高启强:“对。”

任以虚:“然后怎么解决?”

高启强:“安欣的同事,好像叫什么......李响,对,就这个名字,这人比较狠,不对,应该说,比较符合一般警察的形象,有威严。”

“安欣看着还是嫩了点,李响走过来警告唐家兄弟别太放肆,并当众告诉他们,安欣有个在市警察局当副局的亲戚,唐家兄弟这才吓得连连求饶。”

任以虚惊叹道:“安欣还有这层关系。”

高启强应和着:“别说你没想到,我当时都没想到。”

任以虚猜测道:“让我猜猜,你当时的心情,是不是有一种找到靠山的感觉?”

高启强大笑:“你小子!”

任以虚打趣道:“唐家兄弟欺负你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帮你出过头,现在人家一个警察帮你出头,还直接按住了唐家兄弟,你肯定觉得解气!”

“更觉得安欣厉害,认为他能帮你是不是?”

高启强摇摇头:“也不全对,不是安欣厉害,是他那个副局的亲戚厉害。人唐小龙怕的是他亲戚,不是他。”

“当然他亲戚厉害,也等同于他厉害,意思差不多。”

任以虚表示同意:“同意,后来呢?唐小龙他们还找你麻烦吗?”

高启强得意地说:“哪敢啊,从那以后,唐家兄弟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不说阿谀奉承吧,至少也是客客气气,也不提动我鱼档的事了,还给我减免了卫生费。”

任以虚夸赞道:“看来安欣无形中对你帮助很大!”

高启强点点头:“说起来……我记得我那会还扯过安欣,不对,他那亲戚的大旗。”

任以虚好奇地问:“扯大旗?”

高启强解释说:“对。李响当着整个菜市场商贩的面,公布了安欣和他亲戚的关系。大家以为我撞大运了,结交了这么一个人物。”

“一来二去,这家出了点麻烦事想让我帮忙,那家出了点事也想让我帮忙。哪是让我帮忙,分明是想通过我,让安欣来帮忙。”

“我也不傻,我跟安欣的关系,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他帮我,是因为觉得我当时可怜,老被人欺负。”

“我要真不知好歹,为了这些人的事,去找安欣帮忙,我不是自断生路,自绝于安欣吗?所以我都是尽量推掉。”

“但时间一长,麻烦又来了。别人老让你帮忙,你帮不了。一来二去,人家都开始怀疑你。”

“认为你跟安欣的关系,没传得那么神。人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也就没必要对你有好脸色。凭什么?对不对?”

任以虚:“有道理,确实是这样,所以你同意帮忙了?”

高启强:“对,同意了。我在旧厂街菜市场卖了十几年鱼,那段时间是我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走到哪,商贩们都客客气气,今天这家送你点菜,明天那家送你点肉。”

“就算什么都不送,你走过去,人家宁愿停下手里的买卖,也要笑着跟你打声招呼。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任以虚:“被尊重,被重视,甚至是被仰望的感觉!”

高启强:“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很过瘾!比你抽烟喝酒还过瘾!你可以说我享受“尊重”也好,贪婪“尊重”也罢,总之,我不希望失去这种感觉。”

“所以,当市场里有个肉贩,找到我,让我再次帮忙时。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一回,整个市场的人都在看我的表态。”

“一旦我再次拒绝,恐怕我会跌得比之前还惨,首先,唐家兄弟肯定会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怒气,一口脑全发泄到我头上,其他人也不会那么客气。”

“所以这个忙,我不得不帮。”

任以虚:“什么忙?”

高启强:“这个肉贩的表弟,开了一家影像店,就CD碟片,你知道吗?”

任以虚:“知道,00年那会,CD好像特别火,盗版也很多。”

高启强:“对,可赚钱了,盗版的CD。”

任以虚:“那是违法的。”

高启强:“违法的事多了去了,照样有那么多人做,能赚钱不就行了?”

任以虚:“好吧。”

高启强:“他这表弟也干着盗版碟的买卖,因为挣得多,就被一些混混盯上了,然后被鸠占鹊巢。”

“于是他表哥就找到我,想让我帮帮忙,让安欣找这些人谈谈,知难而退,把影像店拿回来。”

“我很清楚,这是整个菜市场对我最后的耐心,于是我就答应了,去找安欣,让他帮一下忙。”

“结果我前前后后找了四五次,一次都没遇到安欣他好像一直在办案。眼见事情拖不下去,我只能亲自去会会这帮流氓。”

任以虚:“亲自去,你不怕挨揍吗?”

高启强:“怕!怎么可能不怕,但怕又能怎么样,不去肯定输,去了还有赢的可能!”

任以虚:“我听出来了,你有赌徒心理,而且你这人,胆子很大,你甘愿为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尊重,名声,去铤而走险!”

高启强:“我说了,有得必有失,我现在再补一句,想得就得失。”

“我想得到尊重,想继续维持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就得丢掉我的怯弱,丢掉我的犹豫不决!”

任以虚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听着又像歪理,不过没关系,我好像更加认识你了!”

高启强失笑:“就这?那可认识得太早了,也太浅了!”

任以虚:“放心,我知道你手下染过血,还不止一条,只是我之前不清楚,你是怎么从一个鱼贩过渡到一个黑社会头目的。”

“现在,我好像慢慢清楚了,所以高总......”

任以虚做了个请的动作:“请继续。”

高启强::“之后我们一行人,就杀到那家影像店,唐小龙他们外强中干,不敢进去。”

“我只好一个人杀进去,一进门,我就把门口货架上的CD,一盒盒全挑到地上,看管店的反应不过激烈,我还把几大把CD盒直接扔了出去!”

“管店的小混混这才反应过来,见我来者不善,立马打电话通知了他们老大,没多久,一帮人就杀到了影像店,当场把卷帘门一拉。”

“唐小龙说他看到卷帘门拉下后,都打算给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说这货得多怂。”

任以虚:“他是又怂又怕,你怕是怕,但怂倒是不怂。”

高启强:“怂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把我杀了?大不了打一顿,这点代价我赌得起。”

任以虚点点头:“然后呢?你拿安欣的名头,吓唬人家?”

高启强:“安欣那点名头,吓唬得了谁啊,唐小龙都吓不住。我直接把他叔安长林的名头拿出来了,还别说,真管用,对方都愣住了。”

任以虚:“就这么简单?”

高启强:“光说当然不行,还得靠演技,他们进来时,我就大马金刀坐在店里,那气势首先得摆足,要先吓到他们。”

任以虚笑道:“其实你心里也慌的不行。”

高启强:“确实,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不能露怯,露怯就输了。就因为我看起来有备无患,他们才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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