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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你别跑!”
孙桂香叫喊着,要去追赵小禹,却被赵大顺拦住了。
“你还没完了!”
“我就是没完了!”孙桂香挺着胸脯昂然不惧,“你家赵小禹做的那叫人事吗?如果今天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还不知道咋欺负我家金海呢!你躲开!”
赵大顺不躲开,两人推推搡搡地扭打在一块。
孙桂香是真打,赵大顺只是招架。
打着打着就都跌倒了,双双滚到了赵小禹铺平在渠壕里的干草上。
正好赵大顺压在了孙桂香身上。
“你起开!”孙桂香羞得满脸通红。
赵大顺不起开。
40岁的老处男第一次以这种姿势接触到柔软的女体,心里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热烈的火焰升腾了起来。
孙桂香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胸脯不住地起伏,这让赵大顺更舍不得起开了。
他端详着她的脸,忽然发现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那两个大耳朵也不丑,反倒挺可爱。
心动手动,他的一只手扒拉着她的一只耳朵。
“这耳朵白白嫩嫩的,比猪耳朵好看多了,怎么就败财了?我听说刘备就是大耳朵,人家最后当了皇帝。”
“别动我!”孙桂香又羞又气,身体却涌过一股奇异的电流,“快点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又要去找小禹。”赵大顺爬伏在孙桂香的胸口,开始与她和谈,“小禹到底怎么金海了?孩子对孩子,大人对大人。你跟我说,我收拾他。你这么大个人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让人笑话。”
他完全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好像正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你们祖孙三代都是一丘之貉,我跟你说有什么用?”孙桂香咬了咬嘴唇,“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句尾没加感叹号,是因为她的语气很温柔,至少是平铺直叙,不是暴跳如雷。
赵大顺一时心旌荡漾,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
“唔,快点放开我……”
“唔,快点放开……”
“唔,快点放……”
“唔,快点……”
“唔,快……”
“唔……”
赵小禹一口气跑到孙桂香家,从两根椽子底下钻进院子里。
进了屋,见金海正在哭着,一边从湿书包里翻出课本,摊开在炕棱上晾着。
赵小禹凑过去看了看,课本都湿淋淋的,字迹模糊成黑乎乎的一团。
金海的课本原本也是借来的,已经很旧了,想必它们上一个主人是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吧,在空白处记满了笔记,以至于纸张软棉棉的,像快要磨破的麻布,经水一泡,更是憔悴不堪。
赵小禹尝试着翻页,却撕下半页纸。
“你不要碰!”金海不哭了,怒气冲冲地喊道,扑过去抢过那半页纸,小心翼翼地贴在水泥炕棱上。
赵小禹不好意思地咂咂嘴,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跑了。
他跑回家,背上自己的书包,又向孙桂香家跑去。
他望了望刚才自己割草的地方,见爸爸的锹还在渠堰上扎着,却不见他的人,孙桂香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渠壕里的草在轻轻地摇曳着。
他又去了孙桂香家,将自己的课本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炕棱上,说:“你用我的吧,作业本你把前面我写的撕掉,封皮上的名字改成你的。”
金海消了些气,拿起赵小禹的课本翻看着,问:“那你用什么?”
“我再去借!”赵小禹指了指摆在炕棱上金海的课本,“这些晾干了擦屁股用吧。”
他又拿起金海的湿书包,朝里看了看,问:“糖烙饼呢?全泡烂了吗?连点渣都没剩下!”
金海扔下赵小禹的课本,去外屋拿了两个糖烙饼,把一个递给赵小禹,哼了一声:“那个掉进水坑里了。”
赵小禹嘿嘿一笑,接过糖烙饼,一翘屁股坐到炕棱上,吃了起来。
“你家糖烙饼真多!”
“我妈每次都要烙好几个。”
孙桂香回来时,看到赵小禹和金海并排坐在炕棱上,一人捧着一个糖烙饼,有滋有味地吃着,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她瞪了赵小禹一眼,赵小禹跳下地,一脸理亏的表情。
她又瞪了金海一眼:“你一点记性都不长吗?是不是还想死一回?”
赵小禹喃喃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不会了……”
“妈妈,”金海也跳下地,指指炕棱上赵小禹的课本,“他把他的课本给我了。”
孙桂香哼了一声,到外屋去了。
“我先走了。”赵小禹几口把剩下的糖烙饼吃完,拍了拍手里的残渣,低声说,“明天早上,你去我家找我,我们一起去学校。”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外屋,看见孙桂香正在刷着锅,正要趁机溜走,孙桂香却像长了后眼一样地叫道:“等等!”
赵小禹只得站住。
孙桂香把锅刷子挂在墙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打开碗柜,拿了个搪瓷钵子出去了。
赵小禹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儿,孙桂香端着满满一钵子猪油和猪肉走了进来。
“给!”她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口气十分不好。
赵小禹不敢接:“我爸不让我拿你家东西。”
“现在让了。”孙桂香轻轻说了一句,把钵子塞进赵小禹手中,脸有点红,转身又去刷锅,水声哗哗地响。
赵小禹自然相信孙桂香说的,但他很是奇怪,她和爸爸打了一架,爸爸怎么反倒对她改变了态度?她对自己怎么反倒好了起来?
成年人真是不可理喻。
赵小禹双手端着钵子走到门口,孙桂香又说:“明天早起几分钟,来这儿吃早饭。”
赵小禹越发奇怪了,她的语气明显带着气,明显充满了敌意,可是表达的内容却是相反,但不敢问,便噢了一声。
回到家,看到爷爷和爸爸的样子也有点奇怪。
赵大顺坐在炕棱上,嘴里叼着一棒香烟,那张黑脸竟透着一丝红晕;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两个脚后跟欢快地踢打着炕墙。
赵天尧蹲在地下,抽着烟袋,却是满脸阴郁。
“你回来了?”赵大顺看到赵小禹端着一钵子油肉进了门,竟激动地从炕上跳下来,接过钵子,“晚上又能改善生活了,正好白菜刚收回来!”
赵小禹更奇怪了,你不用问问是谁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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