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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结束当天,X集团又上了热搜,同样是被云华牵连的。
网上到处都是吃瓜的网友。
网友甲:贵圈真乱。
网友乙:有课代表吗?这跟X有什么关系吗?
网友丙:楼上的,上一次的两大集团战略合作的撕毁疑似是覃秦主导,毕竟有人在庭审现场见到了齐易清和她女儿。只是这里边到底和X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网友吵的热火朝天,现场除了曹律师预估的被告律师后半程确实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命案,兰欣状态不佳被迫休庭调整了一次,没有再出现其他的问题。
因为那份现场的录音,加上医院出具的兰欣精神状态鉴定书,且当时的护士竟站出来指证了覃秦,有惊无险的赢了第一场。
至于是否提起上诉是后面的事情。
出了法院大门,沈令冰将又把她认成小玉的母亲托付给了律师,迟疑了一会才走去了向阳那边。
除了齐易清和向昕提前回了酒店,其他人都还在。
“这次真的是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妈有点不舒服,今天我先送她回去,改天我请大家吃饭。”沈令冰走过去先下意识的朝着向阳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转头和大家道谢。
曹律师点头。
岑医生一听说要一起吃饭开心了“好呀好呀,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大家也该抽时间聚一聚才好。”
曹律师偷笑。
两个人又闹在了一处。
只有向阳,一直在沉默。
回了B市的当天晚上,沈令冰担心母亲的状态,又多请了一天假。
向阳直接批了流程,也没有单独找她。
她坐在床边看着精神不济睡过去的母亲,伸出手摸了摸她已经开始变白的头发,心里一阵发酸。
她扣着母亲瘦干的手掌,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急忙起身,却因为腿麻摔在了地上。
“嘶~”手掌擦破了皮,膝盖也出血了。
她干脆躺在了地上,不知何时,泪水爬满了脸颊。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概是太累了。
又在客厅做三明治的兰欣,听到动静走到卧室门口一看,女孩躺在地上,裸露的膝盖和手掌心都是擦伤,脸上都是泪水。
“玉儿,你怎么哭了?怎么还摔啦?”
沈令冰无声的哭泣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她翻身坐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妈妈手中已经成型的三明治问她“我很喜欢吃三明治吗?”
“是啊,你怎么忘了?不是你说你最喜欢吃老师做的三明治吗?”说完她蹲下身子,将手里的三明治递到了沈令冰嘴边。
刹那间,刚刚还在无声落泪的人心里下起了倾盆大雨,然无休无止的从她的眼里冒了出来。
从无声无息到泣不成声再到嚎啕大哭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她忍着膝盖传来的刺痛将人推出了卧室,反锁房门,干脆哭了个痛快。
哭完之后,她抱着冷敷冰袋,在母亲殷切的目光下还是把那份三明治吃掉了。
就好像不论你前一天晚上有多么悲伤,第二天还是要照常起来上班一样。
只是当雨下的太大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后遗症。
这已经是她一早上第三次被人问“沈总,你是不舒服吗?眼睛怎么肿了。”
是啊,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看上去活成铜墙铁壁的女人会在半夜嚎啕大哭。
她撑着勉强的笑意告诉关心自己的人“过敏了。”
也算是过敏,对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过敏。
兰欣的状况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一直都没有恢复,早上又笑着送她出门,叮嘱她路上要小心。
好像在送一个要去上学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沈令冰在害怕,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会随时离她远去。
以至于她在会上频频走神。
“沈总!沈总!”Amy看着这段时间冷气爆炸的总裁,又看看俨然不在状态的沈总监,崩溃了。
“啊?哦,我这边没有问题。”
向阳沉默了,她并没有问她有没有问题。
会提前散了。
沈令冰想伸手揉揉酸疼的眼睛又怕真的过敏,这时一个小蓝瓶放在了她手边。
“谢谢~”她仰着头滴眼药水,没有顾上看是谁。
“为什么哭?”眼药水没滴进去,砸在了脸上,又掉到了地上。
沈令冰没想到这人会主动找她搭话,明明最近不论在哪儿见到她都跟见了陌生人似的。
向阳从地上将小瓶子捡起来,用湿巾擦了半天瓶口,又把人按在椅背上,给人滴起了眼药水。
沈令冰仰头望着女孩专注的面庞,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又落了下来。
向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女人则是躲避的合上了眼睛。
如果说昨天晚上的她是在妈妈面前委屈到大声哭泣的孩子,今天就是为自己无法突破桎梏而默默流泪的心酸大人了。
向阳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小瓶子,悄无声息的坐在了会议桌上,似乎只有这样可以让她离这个人近一点。
会议室里只能听到得到墙上钟表秒钟走动声音。
滴答滴答,落在闭着眼睛逃避现实的人心上,却像是重鼓在敲打。
有点煎熬。
地上都是地毯,她听不到脚步声,只等了一会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孩深情又略带困惑的目光。
“你...”问到一半才发现不太合适。
“怎么?我没走你很不高兴。”向总裁仍旧把玩着那个蓝色的药水瓶,她最近化悲伤为动力,用眼过度,她妈咪给她准备的。
沈令冰又是沉默。
向阳第一次相信了人家说的一个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和平常的时候可能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在会议室那个手起刀落直接批评她的女人,这怎么现在就变得连句话都没了。
“阿姨最近好吗?”向总学会了迂回战术。
沈令冰捏着左手中指的右手停了一下,转而恢复了正常“挺好的。”
向阳从桌子上站起来,走到了桌子对面,强迫她看着自己。
“那我能再问一句吗?你眼睛哭成这样,跟我有关系吗?”颇具压迫感的眼神注视着她不放。
沈令冰觉得向阳恐怕是最不知进退的大人了,非要点破她哭过。
“昨天换了个新的枕巾,确实是过敏了。”
都说不论你怎么努力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是吗?”向阳又蔫了,她黯然的走向了门口。
马上要出门了,还是回头问了一句“所以,我连自封的女朋友也没资格做了对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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