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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拉风的摩托车呼啸而来,在公路弯道边漂移回旋,摩擦出尖锐的刹车声。
其中一辆黑色重型摩托车上的男人,正是谢薄。
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宽肩窄腰的体型,不显鲁莽,只觉修长匀称,极有辨识度。
他摘下护目头盔,黑色短发被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凌乱,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下颚微抬,线条冷冽如锋。
包括叶安宁在内的女孩们,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她拉着林以微的手,跑到谢薄身边:“薄爷,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谢薄嘴角提了轻佻的笑,揉揉她的脑袋:“怎么舍得不来。”
对叶安宁这样说,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始终勾着林以微。
叶安宁将林以微推出来:“谢薄,今天我特意带了我朋友微微过来玩哦,你一定要给她安排个靠谱的大帅哥,好好带她,不许让坏男生欺负她。”
谢薄回头:“阿渡,你带微微玩。”
黎渡发出一声弹舌音,逆天的大长腿撑着机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护目镜,扔给了林以微:“薄爷特别关照,当然不负使命了,跟我玩没问题吗,微微同学,还是你想挑个更帅的,咱们队里的帅哥们,随便挑。”
林以微心眼子实诚,居然真的走到男孩们面前,挨个挨个地打量着这帮机车帅哥们,准备挑个最养眼的。
谢薄知道她属于“外貌协会会长级”
的颜控了,否则,那晚也不会一眼挑中他。
他脸色沉了沉,伸手将林以微的颈子勾回来,对黎渡说:“没得选,阿渡你带她。”
林以微指着最后排一位手臂肌肉都快爆出来的猛男小哥:“可我想要那个小哥哥。”
“你要屁。”
黎渡将车推到她身边,笑着说:“这就没办法了,薄爷只放心让我带你玩。”
林以微望了眼猛男小哥,猛男小哥也遗憾地看着她。
叶安宁自然而然坐上了谢薄的车后座,回头对林以微说:“微微,黎渡技术不错的,别害怕,我们去前面等你!”
“嗯。”
“轰”
的一声,谢薄的摩托率先驶了出去。
随即,几个男孩上车,呼啸着跟随他驶出去。
林以微连声叮嘱黎渡:“黎…黎哥,你慢点噢。”
黎渡戴上护目镜,温柔地说:“和薄爷一样,你叫我阿渡就好了。”
“嗯,阿渡。”
黎渡踩下了引擎,将摩托驶上公路,将速度保持在五十码以内。
可这样的速度对于林以微来说,也还是太快了:“阿渡,慢一点好不好,我晕车。”
“你居然晕车?”
“怎么你们俱乐部都不许人晕车的吗。”
“我只是好奇,晕车还出来玩赛车啊。”
“我陪安宁。”
“不是吧。”
黎渡放慢速度到三十码,慢悠悠地行驶在夜间的山
地公路上(),你是为了见到薄爷℅()_[((),才来的吧。”
“怎么会呢。”
“你连衣服都穿他的,还说不是为了来见他?”
林以微心头一惊,矢口否认:“这衬衣款式普通,满大街都是。”
“但领口绣着他英文首字母的,青港市独一件。”
她连忙低头,果然看到领口内侧有金丝绣线,极不明显地绣着一个很哥特的英文字母——
t。
似察觉女孩忧心忡忡,黎渡安慰道:“放心,这件衬衫他只在家里穿,叶安宁,包括池西语都不知道。”
林以微有惊无险地吐出一口气,手紧紧揪着他腰间的衣服:“以后不穿了。”
“我见过的所有女生里,就数你对他的态度最恶劣。”
黎渡笑着说,“他居然能忍,我印象中的薄爷,脾气可没这么好。”
林以微透过灰色护目镜,望向少年瘦削的背影,反问:“你和他很熟吗?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一起长大。”
“所以你一直都是他的跟班。”
“我不是他跟班,我朋友,你明白其中的区别?”
“明白。”
林以微早就看出黎渡和谢薄关系匪浅,“但你好像很听他的话。”
“他救过我,那次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火里背出来,他的腿,因为那次烫坏了,还做过植皮手术。”
黎渡微微侧头,“薄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总把自己的人设搞成个自私恶劣的混蛋。”
他无奈笑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是右腿那块白色吗?”
林以微想起来,她见过他右腿根有一块不太正常的白皮肤,可能就是烫坏后植皮的样子,她还以为那是胎记。
“我去!”
黎渡惊呼起来,“那不紧靠着命根子吗,这么私密的地方,你怎么看过!”
“……”
“啊你们,果然关系不一般!
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纯爱关系,原来不是!
你居然拿了薄爷的一血,我的妈呀!”
黎渡这会儿瞬间秒变八卦娘,刹车停下来,兴奋地追问,“你怎么拿下他的!
快给我讲讲!
多少女孩想攻略、都没攻略下来。”
林以微后悔不迭,但已经晚了:“只是意外,你别让池西语知道!”
“放心,薄爷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黎渡笑嘻嘻说,“难怪,我说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孩,冒着得罪池西城的风险半夜抢人。”
林以微不能总让黎渡把她看得透透的,这使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也开始挖掘他的信息。
她扫了眼他那双看起来旧旧的、毛毛糙糙的运动鞋,说道:“你也不太像他们圈子里的人。”
黎渡对此毫不避讳:“我本来就不是,我没机会念大学,一开始在修车店当小工,那店老板没人性,一个月就给500块,500能干啥,吃饭都不够。
后来薄爷看我混的惨兮兮的,就给了我一份俱乐部的工作,让我能一边上班,一边上成人自考,时常还能来你们
()大学蹭蹭课。”
“所以,不只是朋友,还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小丫头,你是fbi吗,侦查反侦查玩得这么6。”
“许你打听我,就不许我打听你吗。”
“许,怎么不许。”
黎渡拉长了调子,“不过你听我一句劝,不管你接近叶安宁或者池西语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劝你收手。
这圈子,不是你和我这样的人混得起的,如果谢薄不保你,你就会死得很惨。
而我也不能保证他会护你到底,毕竟,他有他自己的目标,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多。”
林以微咬牙,沉声道:“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最好。”
说话间,远处一道白色远光灯闪过来,只见谢薄的黑色重型机车横在了他们面前。
叶安宁从车上下来,对两人道:“你们也太慢了吧,我们都快到终点了,你们还停在这半山腰上促膝长谈呢!”
“是我让黎渡慢一点的。”
林以微说,“我晕车。”
“黎渡,你怎么让我朋友晕车了啊,不是让你稳稳地开吗。”
“我去!
她晕车管我什么事,我开30码还不够啊!”
“你就是技术不行!”
林以微笑着附和:“对,你就是技术不行!”
黎渡重新跨上了摩托:“是是是,我技术不行我承认,要不找个技术好的带你啊!
就是不知道叶大小姐愿不愿意。”
叶安宁大大方方地说:“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事儿你要问薄爷的意思啊。”
“不了!”
林以微不等谢薄开口,连忙跨上了黎渡的车,“阿渡挺稳的。”
谢薄摘下护目头盔,喃了两个字——
“换车。”
叶安宁笑嘻嘻将林以微推到谢薄车边,自己则坐到了黎渡身后:“薄爷,她没经验,胆子又小,你照顾她一些啊!”
谢薄嘴角提了提:“当然,你这个朋友,我一定照顾好。”
说话间,黎渡启动引擎,轰鸣一声,将车驶了出去:“我们在终点等你!”
“安安!”
林以微喊了她一声,想让他们别走那么快,但转瞬间摩托已消失在了弯道尽头。
夜色浓郁,山风呼啸。
林以微望望坐在机车上的男人。
他把玩着护目头盔,微风轻掠着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淡雅如星的眸子勾着她身上这件白衬衫:“怎么我的衣服你还穿上瘾了?从家里偷出来。”
“我…没衣服穿了。”
“说谎。”
“不信算了。”
“没这么可怜吧。”
“之前那件被撕烂的,已经是我最好看的一件了。”
林以微诚实地说,“先借你这件应应急。”
“等会儿去我家,我衣柜里的你随便挑,看上哪件穿哪件。”
谢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去。”
林以微跨坐在他的车后座,“慢点开,晕车。”
“晕车还出来玩?”
“必须来,你这儿,我有kpi要完成。”
他倒是没有直接启动引擎,好奇地回头问:“我什么时候成你的kpi?”
对于谢薄,林以微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坦白道:“池西语想让你疏远叶安宁,叫我来勾引你,你什么时候不搭理叶安宁了,我的kpi什么时候就算完成了。”
谢薄轻嗤一声:“无聊。”
林以微絮絮地说:“以前我邻居家有个姐姐,为了能嫁个好男人拼尽了全力去混圈子,买能力之外的奢侈品包包和衣服,交好几万参加街头有门槛的citywalk,生活很苦但外表光鲜亮丽。
我一直觉得,把婚姻当成事业来经营,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就像镜花水月,转头就会一无所有。”
“说别人。”
谢薄眼底不无嘲讽,“接近池西语,提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布,不也是你的事业?”
林以微坦白地说:“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恰恰相反,可能更卑劣,因为我还要欺骗一个真心跟我交朋友的女孩。”
“照理说,我这么喜欢你,应该让你如愿,让你拿着战利品去池西语面前邀功。”
他捏着她的脸颊,锋薄的唇几乎都快碰到她了,“但你是不是也要付出点努力,努力勾引我,才对。”
“我…尽量。”
谢薄冷笑着,夺走了她手里的护目镜,将自己的护目头盔扔给她:“今晚,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不戴头盔。”
林以微拒绝,“弄花妆。”
“你这化妆技术,化得跟鬼一样,花了才像个人。”
“……”
谢薄将护目镜戴在头上,回身强行给她套上了头盔。
头盔内,还漫着他的体温。
头盔外,机车轰鸣着驶了出去。
他的速度可比黎渡快多了,狂风呼啸着,刮在身上如同刀子凌迟皮肤。
林以微紧攥着他腰间的衣服:“谢薄,慢一点!”
男人充耳不闻,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踩下油门,机车狂飙在寂静空旷的林间公路上。
今夜有月光,树影摇晃,除此之外,便只有机车远光灯照在指示牌上的反光。
“谢薄,我要吐了。”
“你敢吐我身上试试。”
终于,林以微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紧紧地闭上了眼。
唯有闭眼,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
谢薄感受着女孩从后面拥抱他,背后那一块皮肤都变得敏感了起来,像有了生命力,竭力吸收着她的体温。
皮肤患上了饥渴症,他渴望她的亲近,渴望与她肌肤相亲。
谢薄也尝试过去接触其他女孩,譬如叶安宁。
可他就是提不起半点兴致,别说那事儿,就连碰一下,谢薄都心生反感。
他渴望能被她抱得更久一点,因此,前面的岔路口,谢薄毫不犹豫选择了左边那条出市区的道路,带着她一路狂飙在寂静
的山野中。
一去不回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以微察觉不对劲,他加速开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到终点啊。
漫长的荒野,树影重重,唯有正前方一轮明月光,高悬天际,是荒野公路上唯一的指引。
人置身于无边的黑暗森林中,没有火光,就是会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谢薄,怎么这里没人了?()”
谢薄没应声。
谢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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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揪紧他的衣角,“谢薄!
说话啊。”
“你是不是变成鬼了?”
“你再不吭声,我要跳了!
说话啊!”
谢薄慢悠悠喃了声:“傻逼。”
“……”
“这么浪漫的氛围,被你这个猪破坏了。”
“完全不浪漫好吗,吓死人了!
刚刚我还看到坟堆堆了,到底去哪里啊?”
他又不吭声了,懒得搭理她。
半个小时后,周围逐渐有了人烟和建筑。
他们离开了青港市,来到了周边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最高不超过三楼的低矮平房,路边有小摊小贩和大排档烧烤摊,发廊的旋转灯有气无力地亮着,随处可见一些小旅馆、小宾馆…
谢薄在一个十字路口按下刹车,回头对她说:“宝贝,下车。”
“这里是哪里啊?”
“鹿港镇,以前拉力赛来过这里。”
“怎么来这儿了?”
谢薄将车停在路边,俯身检查了一下摩托车:“刹车制动系统报警了,要找个维修厂修理一下。”
“现在吗?”
“嗯。”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知道。”
她跟着谢薄一起将摩托推到了修理厂,谢薄和厂里的维修工人谈更换制动的价格,林以微独自站在路边,摸出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
小镇位于山区,过于偏僻,这个时间…屏幕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可供使用的车辆。
“美女,叫车吗?”
有面包车男司机走过来,不怀好意地问她,“去哪儿啊,哥哥载你。”
“不、不了。”
谢薄从维修厂出来,林以微连忙跑过去,谢薄顺手将她拉到身后,那面包车司机才讪讪作罢。
“这个时间,别离开我的视线。”
他笑着提醒了一句,“你要被卖了,我得心疼好几天。”
林以微只好乖乖跟着他,小声问:“现在怎么办啊,说要修多久?”
“快的话,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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