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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令光芒忽闪着提醒主人。
而主人云照此刻双手不得空,她一手按住发狂的管大娘一手按住嘴里不停念诵的费鲜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人墩在墙角。
她牢记哭魂草有毒这件事,屏息静气,却因这二人扑腾得厉害,分了神,一不小心还是嗅到了一丝香气。
虽说神凰血脉霸道,不会轻易迷失心智。但她还是感觉到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羽令的光还在闪动。她打开来一看是君不易的传讯。快速浏览一遍,云照的视线停留在最后那段文字上。
不可催之!
幸好。
她方才情急差点没忍住一把火烧了哭魂草。
既然不能催之,那该用什么办法呢?
云照继续往下看,却没下文。
这个君不易怎的如此粗枝大叶,连解决方法都忘了附上。
她忙回问:解决方法呢?
黑暗中羽令的光芒像道曙光。君不易缓慢无声地吐出口气,甚至连内容都未看,回道:等我。
云照阅过,抬头去看困在结界里独自绽放的哭魂草,思忖着: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唯独凤凰一族的赤火是个例外。赤火纯净,哪怕是东上仙那般修为也难抵挡。一株破草竟然不怕?
她还偏不信这个邪。
指尖摩挲出赤火来,对准哭魂草的方向,余光瞥见管大娘恐惧的眼神,云照忽然联想到什么。她脚步一转,来到捆成粽子似的管大娘面前。
管大娘方才发狂时已经耗尽了力气,嗓子也已经嘶哑了。此刻看到云照指尖的那簇火,如同见鬼似的啊啊叫唤,屁股在地上颠来颠去,极力扭动脖子想去面壁。
而云照的手指始终跟随管大娘脑袋转动的方向,她边观察管大娘的反应边分析她的心智是否完全丧失了。
经过试探,她断定管大娘只是产生了幻觉,并没有完全丧失心智。便停下手上动作,开口问话。
“告诉我,你带费鲜花来这里做什么?”
管大娘耷拉着眼皮,视线停留在昏厥的费鲜花身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说是吗?”
云照朝指尖吹了口气,火苗“蓬”的燃起,晃动的光映照着管大娘惊惧交加的身影。
“我这个人最缺的是耐心。我数三声,你若不说,我便让你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一,”
管大娘:“……”
“二,”
管大娘:“啊啊!别!”
“别什么?别数了,还是别烧你?”
“杀杀……人要偿……命……命的。”
“哦?可我要杀的不是人啊。”云照似笑非笑,“我这个火呢,它烧不了人的。除非你不是人!”
“我是!我是人!”
疯劲过去又遭遇惊吓,管大娘逐渐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行迹已经败露,处境十分危险,心中盘算脱身之计的同时,嘴上还不忘自证,“我有……有影子,不是鬼。”
云照笑意敛尽,冷冷地注视着管大娘:“我有说你是鬼吗?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吗?你是现在说还是等我送你回村子里,当着大家的面说?”
管大娘一听,这个时候把她送回村子里岂不是死路一条?她赶紧认错:“我说……”
未免她讲一些腌臜事污了自己的耳朵。云照打断她:“我问你答,若是敢说一句假话,你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是,绝不敢骗仙君。”
云照对她的奉承充耳不闻,问道:“第一件事,你是从何得知旁人的秘辛?”
“那——”管大娘朝哭魂草的方位努努嘴,“仙草告诉我的。”
“第二件事,你曾遇到一位过路仙门弟子,他同你讲了什么?”
“他同我说,半面崖山洞里有快出世的神仙。只要我有诚心供奉便能感动神仙收我为弟子。”
神仙?
云照哼了声,朝哭魂草那边瞥了一眼。继续问:“那人是何门何宗弟子,可有留下联络方式?”
管大娘摇了摇头。
“诚心是什么?供奉的又是什么?”
之前管大娘还对答如流,轮到这个问题时,她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他:“仙君,我是遭人骗了。”
遭人骗?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以旁人的秘密要挟,不惜把人逼上绝路,甚至不允许人站出来说公道话。这样的人岂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
管大娘绝非善类!
云照心善,却也不是对方想象中的好糊弄,她警告道:“我耐心有限。”
对方软硬不吃,管大娘找不到空子钻,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
讲述只用了半刻钟,内容却骇人听闻。云照震惊于世间竟有如此愚昧之人,暴涨的赤火生生吓晕了管大娘。
暗中观察的君不易不得不出来阻止云照。
“你拦我作甚?”
“民有民法,山有山规。”君不易点到为止。
“那又怎样?”
云照此刻怒火正盛,根本听不进道理。君不易的表情微微一僵,立刻将地上昏厥的两个人转移到另一侧山洞,以结界封住交岔口。
他回到云照身边,同她说:“哭魂草开花了。”
“我知道。”
“你中毒了。”
“我知……什么?你说谁中毒了?”
君不易凝视着云照的眼瞳,须臾垂眸下望,目光落向她的手背。云照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到元宜留在手背上的浅金色追踪印伽已经泛蓝了。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打量:“这是什么东西?”
“哭魂草的毒性已经侵入你的体内。假若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还有一炷香你便会发作。”
“发作?”云照神色忽变,难以接受道,“像她们那样发疯?”
“因人而异。”
若说此前云照根本没把一株草当回事。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心慌了。
她自身旧疾发作时堪比一场灾难,若是诱发旧疾之后还丧失了心智,那……
云照不敢想象。
“你有对策吗?”
她满怀希翼地问君不易。后者唇角动了下,道:“有。不过需要你配合。”
“怎么配合?布结界还是掠阵?”
她问的认真,君不易却说:“哭魂草喜听情话,憎负面情绪。开花时散发出的蓝紫色雾气,毒性极为剧烈。若以外力摧之只会加剧毒性挥发。据药典记载——讲情话能感动它流泪,转而沉睡。此乃唯一的破解之法。”
云照半信半疑道:“怎么会有这种解法?简直闻所未闻。”
“我亦是第一次听闻。”君不易视线不离舒展花枝的哭魂草,道,“哭魂草花开三回便再无回旋余地,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撑到第二回花开了。准备好了吗?”
“可我……我不会讲啊!”云照也急了。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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