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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尘和盖灭在空间中跳跃遁行,不断跨越疆域,- 直来到三途河流域的望冥白骨岭才停下。
眼前的山岭,宛若祖龙横卧南北,山巅与头顶天空相连,让神灵都会生出窒息的压迫感。
山中幽深,灰雾弥漫,不知藏着多少恶鬼亡灵。
不见白骨,但传说这座山岭就是白骨沉积而成,已有上亿年的历史。
不知为何,张若尘和盖灭皆生出强烈的危险警觉,不敢继续往前。
按理说,当今天下能够留住他们的修士已经不多,欲将他们二人同时留下,更是难上加难。
“过了望冥白骨岭,便出了三途河流域,再往前,就是幽冥炼狱。”张若尘道。
盖灭的巨身魔体迅速收缩,变成正常人类大小,道:“你似乎不敢继续向前了,是在害怕望冥白骨岭,还是幽冥炼狱?”
张若尘对幽冥炼狱自然有忌惮。
当初,怒天神尊向张若尘讲述幽莫炼狱和七+ 二层塔由来的时候,曾提过,印雪天去黑暗之渊前叮嘱过他,永远不可踏足幽冥炼狱。
曲冥炼狱绝对不是什么善地,黄泉大帝向这里逃,肯定有其原因。自己心中的危机感,也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
张若尘看向面带笑意的盖灭,
道:“至上柱又何必掩饰心中的惧意?你若敢闯,怎么可能在这里停下?”、
“倒也不是畏惧,只是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盖灭又道:“黄泉大帝在从古至今的所有死灵修士中,都算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他若根据望冥白骨岭的地势,提前布下葬神局,我们冒然闯入进去,岂不相当被动?”
“更何况,黄泉大帝既然和七十二品莲、罗恸罗有接触,谁敢肯定,
望冥白骨岭中没有别的强者暗伏?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至于幽冥炼狱,则更加诡异。
等天姥归来,你还是建议她,早些带领地狱界诸天,清扫一番才是。”
“当然,当前的地狱界,未必有这个余力。”
张若尘露出异样的神色,道:
“听至上柱话中之意,是不打算回无常鬼城了?”
“回去做什么?尸祖被拿下后,
三途河流域就只剩黄泉大帝一个威胁,你们已经不再需要本座。不万一你和凤彩翼看中了本座这一身修为,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天下谁不知道,凤彩翼修炼速度如此快,全是因为有你这个掌握着地鼎的本源大厨?”盖灭道。
张若尘哑然失笑,想了想,道:
“倒颇有些道理。”
“本座吞了摩犁城和尸族数以亿记的修士,正需要找个地方炼化吸收,修为或可一举恢复到不灭巅峰。
继而,盖灭又低声道:“就凭此举,凤彩翼岂会容我?容我,她就没办法给尸族诸神交代。”
张若尘眼珠转动,不得不说,盖灭看似豪放不羁,实则心思缜密。甚至有可能,从-一开始,他就盯上了摩犁城。
无常鬼城中的诡异血泉虽好,
但,要在地狱界诸神手中夺食,无疑是火中取栗。
面对送上门的美色,既能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欲望。面对摆在眼前的恢复修为的血泉, 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种人,必定可以活得很久,而且可以活得很好。
张若尘道:“至 上柱接下来是要去黑暗之渊?”
“还有比黑暗之渊更好的选择吗?我得去一个有人需要的地方,体现自己的价值,有价值,就可以活。
恰好,空梵怒现在需要本座。”
盖灭笑道:“若太古生物进攻地狱界,战争爆发,本座还能借此猎杀血食,为完全恢复修为做准备。”
张若尘道:
“完全恢复修为后呢?至上柱是否是再无顾忌,再也不用寄人篱下?”
“走一.步看一步咯!”
盖灭挥手,就要离去。
张若尘道:“至上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你张若尘身上至宝无数,九鼎都有好几只,魔祖子午钺算得了什么?本座再借一段时间,都是为了助空梵怒和地狱界,也是间接帮你。放心,本座不喜欢欠人人情,今后必有回报。”
盖灭的身形,消失在黑暗的宇宙深处。
“鹤清呢?”张若尘高呼。
“别人的道侣,你问本座做什么?本座不夺他人所爱。”
张若尘无奈的摇头。
凭他一己之力,想要留下盖灭,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强行要回魔祖子午钺,必会爆发惊天一战。
在地狱界交锋,张若尘自然不怕没有帮手,但就怕最后夺回了钺,却也将盖灭逼到巴尔、骨阎罗等乱古魔神的行列。
那便得不偿失。
至少目前来看,盖灭有着至上柱的心气,特立独行,不甘屈于人下,
对怒天神尊那边的确是有不小的价值。
张若尘欲要返回无常鬼城,忽的,目光又看向望冥白骨岭。
沉思片刻,他捏指成剑。
“哗!”
一道明亮剑气光束飞了 出去。
他身形急速远离。
身后:剑气飞入望冥白骨岭,便被灰蒙蒙的死雾吞噬,发出一声闷沉巨响,再无动静。
张若尘收敛身上气息,悄然回到无常鬼城所在的星域。战斗已经结束,世界树完好无损,并未被攻破。
星空中,有鬼族神灵使用阴幡,
驱散残留的各种毁灭神力和规则。
这些神力和规则,若不打散,或者收取,万年都不会自行消散。整个星域都将化为禁区,神境之下的修士无法靠近。
也有修士在修复三途河的堤岸,
与打碎后飘散出去的大陆板块。
到处都是死灵修土的身影,给人百废待兴之感。
残破的无常鬼城,被雷族始祖界笼罩,-道道紫龙般的电芒,在城体上穿梭,将诡异血泉死死压制在界内。
宫南风率先看见张若尘,快步飞奔过去:“尘, 黄泉大帝呢?让他逃了?”
张若尘轻轻点头。
凤天立身在无常鬼城南城门外的一座高岗之上, 悠然转目看向从三途河畔向这边走来的张若尘。她身上战后的死亡气息依旧浓烈,形成的冰冷威势,压得城外众修土鸦雀无声。
杨云鬼帝、漠夜神尊、摇光、血屠、木灵希等数十尊或命运神殿,或鬼族的强大神灵,站在其左右两侧。
魂七则单膝跪在地上,鬼体残破,受伤严重,似在请罪。
盖灭没有回来?
远远的,凤天问道。
“他去了黑暗之渊。
张若尘大步走上高岗,众神的目光在他和凤天之间闪移,最后,齐齐默然行礼。
凤天发出一声冷哼,红唇轻启:
“他倒是精明,知道回来难逃一 死。
盖灭既然没有回来,就不用继续点亮世界树了,太消耗神石。”
“本帝这就去办。”
杨云鬼帝看了魂七一眼,先一步返回酆都鬼城。
“魂七,当时酆都鬼城形势危急,倒也怪不得你。你为阻止罗温自爆神源,已经受了重伤,回去养伤吧!”凤天道。
魂七如蒙大赦,自知乃是因为自己是酆都大帝的弟子,绝不可能背叛酆都鬼城,所以,贯冷酷无情 的凤天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换做别的神灵,犯下这等差错,
至少都会被搜魂一探究竟。
众神相继被凤天派遣了出去,各行各事。
高岗上,只剩凤天、木灵希、张若尘,就连血屠和宫南风都托理由溜之大吉。
世界树熄灭,光华大减。
璀璨星空又出现在三途河的上方,星辰皆是黄褐色,阴气远比阳气强烈。
寒风从三途河上吹来,带着尸腐气。
不知多久后,盯着无常鬼城的凤天,率先开口,但声音硬邦邦的:“无常鬼城并非一定需要你才能守住。”
“因为虚天吗?”张若尘道。
凤天道:“你见过他 了?”
“并未。”
张若尘摇头,道:“我猜的!无常鬼城的布置太诡异,城中布置的防御阵法稀松平常,但虚无世界却布局严密,神阵强横,更蕴含虚天最为得意的剑阵。可见,无常鬼城浑然就是一痤陷阱!”
“再者,虚天想要找一处可以安心疗伤和悟剑的地方,并不容易。巴尔出世,傀量皇无迹,命祖残魂或许早已归来,这三人对命运神殿虎视眈眈,也就注定虚天不敢回命运神殿。”
“天姥至今未归,虚天自然也不可能去罗祖云山界。”
“黑暗之渊大战一触即发,怒天神尊的营帐,不是一个可以安心修炼的好地方。”
“思来想去,无常鬼城有你、鬼族诸神、世界树的守护,反而安全一此凤天见张若尘一副看透切的模样,道:“但什么?
张若尘笑道:“虚 天养伤和悟剑心切,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可能分心出手。先前,那等情况,他尚且稳如老狗。知道我来了无常鬼城,你猜,
他是会亲自出手修复无常鬼城的防御神阵,还是做甩手掌柜,扔给我?”
木灵希小心翼翼道:“虚 天前辈做事的确不可以常理揣度。”
她这话,看似是在说虚天刚才袖手旁观)令黄泉大帝逃走。实际上,
是在提醒凤天,此前虚天骗走了《命运天书》,挑拨了她和张若尘的关系,乃是祸首。
总之:这两件事都显得虚天极不靠谱,心中只剩修炼破境。
为了修炼,没有人比虚天更稳,
这一点凤天比张若尘更清楚。当初天庭和地狱界的战争何等惨烈,虚天为了修炼剑二十三,击败须弥,闭关一个元会,硬是没有走出过大劫宫。
凤天再三斟酌,沉默不语。
木灵希知道凤天内心必然在做激烈斗争,很希望她能暂时放下心中的骄傲,退一步,主动说出放弃天离开的话。
如此一来,凤天和张若尘必可握手言和。
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对凤天而言却千难万难。
堂堂死亡神尊,死亡主宰,百万年的固化心境,怎么可能认错?
就像凤天一直都很清楚,她和张若尘之间最大的矛盾,其实是须弥的死。
哪怕当时的须弥圣僧本身就是一心求死,与当时只有大自在无量巅峰修为的凤天关系不大,但,无论是修辰天神还是凤天,都自认为围攻须弥,乃是为了给空梵宁报仇,须弥圣僧该死。
直到七十二品莲的出现凤天当然不后悔围攻须弥圣僧,
做为地狱界的神尊,那一战,就算没有私仇,也一定会参与。
她可坦然面对天下人。
但,她却很难再坦然面对张若尘。
与其说,是虚天,是弃天,导致她和张若尘之间的隔阂,令她不愿主动和张若尘见面。不如说,是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张若尘相见。
强硬的态度,就是给自己内心筑起一道墙,防止外人看见墙内的真相。
但一旦推倒这道墙,无疑便是将自己最难堪,最软弱的地方,暴露给了对方。凤天何等固执和要强,怎么可能这么做?
不知多久后,凤天道:“摩犁尸祖被本天收进了赤染塔,但想要将他彻底炼化,至少需要千年时间。”
木灵希暗暗一叹 。
张若尘道:“凤天可是掌 握着五成死亡奥义,堪称死亡主宰,炼杀他竞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正是因为本天掌握了五成死亡奥义,所以,才只需要千年时间。”凤天那精致如玉的脸上,浮现出冷峭笑意:“本天没有忘记,其中一成死亡奥义是你给的。你想要什么,提吧!”
木灵希眼睛亮了起来,使劲向张若尘眨眼。
张若尘道:“天鼎,我不还了,算是互不相欠。
木灵希很后悔刚才没有离开这里,这两人完全是杠上了,谁都不先提。
都在等对方先提。
“好,好得很。张若尘你将帐算得真清楚!”
凤天化为道血红 色的流光,穿过雷族始祖界的界壁,落入无常鬼城高大巍峨的城墙之巅。
她红袍下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说不出是冰冷还是愤怒,亦或者痛苦。
“哗!”
雷电界壁上光华闪烁,张若尘落到她身后。
凤天所有情绪瞬间收敛,并未转身,道:“你跟进来做什么?无常鬼城,本天决定亲自坐镇了,不需要帝尘相助。”
张若尘道:“我想知道, 关于命祖残魂的信息?
“本天不知。”凤天道。
张若尘道:“不, 你肯定知道一些东西。每一次,我提到命祖残魂的时候,你眼神都会有微妙的变化。”
“就算本天知道,为何要告诉你呢?”
凤天转过身,玉颈纤长,目空一切般的侧望城外虚空。
张若尘道:“ 我已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肯定想要夺舍我的,就是命祖。而且,命祖很可能与天枢针有关!”
凤天眼神变得凝肃,道:“你怎么知道的?
“灵燕子留下了一些线索。”张若尘道。
“天枢针凤天如此念出了一句,继而道: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极其久远的时间,本天也只是猜测,不敢肯定,你听听便是了!”
“本天出生尸族,是在三途河流域诞生出灵智。在刚踏入修炼之路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那人的命运之道造诣,本天至今也望尘莫及。我会修炼命运之道,死法之法,拜入命运一神殿, 与他有极大关系。确切的说,
他教过我一段时间。
张若尘道:“他就是残魂归来的命祖?”
“本天是这样猜测的!”
凤天继续道:“因为, 大尊踏破命运神殿后,那人就消失了,当时我不明白两者之间的联系。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深,古之强者相继归来,许多真相浮出水面,本天才猜测当年大尊踏破命运神殿很可能不是为了夺取命运奥义,而是在找人,在找他。”
“你说,灵燕子留下了关于命祖的线索,这更证实了本天的猜测。”
凤天所有情绪瞬间收敛,并未转身,道:“你跟进来做什么?无常鬼城,本天决定亲自坐镇了,不需要帝尘相助。”
张若尘道:“我想知道,关于命祖残魂的信息?”
“本天不知。”凤天道。
张若尘道:“不, 你肯定知道些东西。每一次,
我提到命祖残魂的时候,你眼神都会有微妙的变化。”
“就算本天知道,为何要告诉你呢?”
凤天转过身,玉颈纤长,目空一切般的侧望城外虚空。
张若尘道:“我已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可以肯定想要夺舍我的,就是命祖。而且,命祖很可能与天枢针有关!”
凤天眼神变得凝肃,道:“你怎 么知道的?”
“灵燕子留下了一 些线索。”张若尘道。
“天枢针风天如此念出了一句,继而道:“有些事, 已经过丢了极其久远的时间,本天也只是猜测,不敢肯定,你听听便是了!”
“本天出生尸族,是在三途河流域诞生出灵智。
在刚踏入修炼之路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那人的命运之道造诣,本天至今也望尘莫及。我会修炼命运之道,死法之法,拜入命运神殿,与他有极大关系。确切的说,他教过我一段时间。”
张若尘道:“他就是残魂归来的命祖? ”
“本天是这样猜测的!”
凤天继续道:“因为, 大尊踏破命运神殿后,那人就消失了,当时我不明白两者之间的联系。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深,古之强者相继归来,许多真相浮出水面,本天才猜测当年大尊踏破命运神殿很可能不是为了夺取命运奥义,而是在找人,在找他。
“你说:灵燕子留下了关于命祖的线索,这更证实了本天的猜测。”
“关于命祖残魂,本天就只知道这么多。还有别的疑问吗?”
张若尘盯着她的双眸,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是什么种族?”
“这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因为过去了百万年岁月,也或许是因为那入本身就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模样,关于他的记忆,极为模糊。对了,说到天枢针,
他当初好像的确是拿着天枢-但我不能确定。”
凤天道:“你没有问宫 南风吗?”
张若尘轻轻摇头。
凤天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先前的凤天,惜字如金,一句话都不愿再和张若尘说的态势,但此刻却将自己知道的都详细讲述了出来,张若尘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在意。
本是强硬的内心,软化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身在无常鬼城的原因,鬼使神差,
张若尘突然想到盖灭和鹤清,还有南宫风当时说的那些话。
风天本是在凝神思考,回忆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却见张若尘突然出现在眼前。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红唇已被张若尘吻住,身体被压得后退,靠在了垛墙上。张若尘的双手,一只“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最好不要有下次。”凤天转身就要离去。
张若尘终于给自己刚才的葬撞,想出个合理的理由,道:“宫南风跟我说,两个人一直这般闹下去,
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你什么意思?”凤天道。
张若尘道:“你进无常鬼城, 不是为了寻虚天,
请他修复无常鬼城?”
“自然不是。”凤天道。
张若尘道:“可是 我却担心是!虚老鬼故意离间你和我,其原因,未必不是为你。”
说出这话后,张若尘自己都哭笑不得,但脸上却依旧绷住,不动声色。
“若是如此,本天和他之间必要死一人。”
凤天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般说太多激进,无形中暴露了内心,立即找理由离开,道:“你就在这里疗伤吧,湿婆罗来了,本天得去见他。”
看着风天逃一般的离开,张若尘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她并非一直那么镇定。她能那么激愤的撇清和虚天的关系,更让张若尘感到有趣。
但笑过之后,张若尘又陷入沉默。
因为她,自己生出这么多的情绪变化,是否意味着心动了?但,他和凤天的分歧和矛盾,实在太多,
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见眼前,可肆无忌惮,三分苦而七分甜。见内心,却喜怒自知,万般矛盾且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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